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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的,他原來叫霍炎,待會扎個小糙人釘死他!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我。
連我的名字也不知道就搶人?難道我真的美得六月飄雪?他對我的執念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呀?
“不說?好!那我去妖族問問,反正路又不遠。”他見我緊抿著嘴,冷笑道,“只是我勞累了就會脾氣不好,說不定宰個百八十狐狸精泄憤。”
“六六,我叫胡六六!”我大聲道,因為感覺他說得出就做得到。一個名字而已,為這個而令別人遭到殺身之禍,倒是我的罪過了。
“不用這麼大聲,六六小狐狸。”他揉了揉耳朵,“你要的東西一會兒就到,以後你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了,怠慢了可不好。老實待著吧,只要你不出我的院子,想做什麼都行。”
我就是想出這個院子,想離開十四山啊。當然,能順手帶走我家肉包最好。
不過,我並沒有喊出心裡話,眼看他的背影遠去,往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床沿上,手按胸口,以免心臟跳出來。
呼,太緊張了,剛才跟他貼這麼近,而且還要裝坦然自若,說出願意嫁人的謊話,我容易嘛我!特別是,我一貫老實巴交的。
可惜這計策被他識破了,但這方法也確實太直白了些,男人又不是傻瓜,哪那麼容易上當?
我再想,我再想,一定有辦法的。
我鼓勵自己,可是基於人類要吃飽的天性和女人喜歡整潔漂亮的特性,我很快屈服於熱乎乎的美食與洗澡水,吃飽喝足、梳洗打扮後,忽然想到如果食物中有迷藥,澡水有春藥怎麼辦?
這念頭令我直冒冷汗,於是我盤坐在床上修煉,武林高手還能逼毒呢,我進行修仙初級訓練肯定也有用的。可我忘記我昨夜一夜沒睡了,所以我一入定,整個世界就真的安靜了。
美美的一覺醒來,看到天色居然已經全暗了下來,而房間內張燈結彩,到處全是紅色的裝飾物。假如我是牛妖,此時一定會瘋掉。而遠處,有絲竹聲和歡笑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我一骨碌跳起來。
不是吧?難道今晚就成親,然後立即洞房花燭?真到了這一步,我還有什麼奔頭兒呀!
再看這個房間,大而空曠,偏偏除了桌椅,就只有一張大床。如此的裝修風格和搭配技巧只能令人產生極其yín盪的不好聯想,類似於囚牢、禁臠、愛死按摩(**)的感覺。
“放我走!”我愣了數妙,衝過去拼命搖晃著反鎖的門,也不逼自己冷靜了,也不耍帥了,也不想以智慧從容求取人生了,跟小白電視劇中的白痴女一樣呼救。
門開了。
可世上的事哪有那麼趕巧,每當遇到危險就有白馬王子捨命相救?門外站著的,是搶親的惡魔,紅黑顏色相間的鎧甲甚至都不用換過。
第五章拜堂
他單手結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在了我額頭中心。
我只感覺渾身一麻,就再也動不了了。
他走近,抬起我的左手,再抬起我的右手,令我像一個張開雙臂的稻糙人般,然後對後面跟進來的兩個丫鬟說:“侍候新夫人梳洗更衣。”
兩個丫鬟恭敬地應了一聲,就把我像洋娃娃一樣擺弄起來,我絲毫反抗不了。過了約莫半個多時辰,她們才終於停手,去請了霍炎來。
“你稍微打扮一下,倒也不醜。”他似乎是讚賞地看看我,然後又在我額前結印。我想問他到底又做什麼,可是連嘴也無法開合。
不過他這次倒是主動的解釋了,很有些得意,“這是我的傀儡術,被施者只會聽從施術者的命令,除非對方的修為強過我才能破解。現在,微笑。”
我微笑。
“現在,點頭致意。”
我點頭致意。
“現在,拉著我的手。”
我拉住他的手。簡直千依百順。
“待會兒我讓你打招呼,你就對人家微笑點頭,要表現出幸福和嬌羞的樣子,聽到沒?”
我聽到了,但感覺有難度。什麼叫幸福和嬌羞的樣子?我心裡沒有這種感覺,命令產生的表情未必真實。
他滿意地點頭,牽著我的手,慢慢走到前堂去。我溫順地依偎在他身邊,心亂如麻,想起了第六天尊忘川。
他之前說得話雖然刺耳,但此刻我卻發覺他無比正確。弱,就要受擺布,假如我的修為強過霍炎,怎麼會像木偶一樣隨他折騰?最可怕的是,我中了霍炎的招,待會兒洞房花燭時,他命令我主動,我要怎麼辦?
身為現代人,那套程序我是很清楚的,但實踐上……我沒有絲毫經驗。而且被一個不愛的男人抱著,想想就令我起雞皮疙瘩了,就算這陌生人如此英俊也是一樣。倘若真在違背自己意願的情況下被咔嚓了,我真的連死的心也有了。這無關貞潔,而是自尊。
可現在除了思想,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木偶一樣被拉著進入前廳。
我得說,霍炎本事不小,這才多半天時間,前廳就被布置得花團錦簇,滿堂賓客也已經就坐,此時正在觥籌交錯地熱鬧著。只是我很懷疑這些所謂親朋都是他的手下,因為他們全體好奇地看著我,一臉不可置信,但當霍炎的目光掃過時,又流露出懼怕的樣子。
不過在這麼多人之中,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廳上坐的兩個人。事實上,他們是很難被忽略的存在,尤其是……第六天尊忘川。
鎧甲好像是他們最正式的服裝,因為他和鐵三角中的另一角平馬流都是如此穿著。我和霍炎一進門,平馬流就望了過來,雖然他好像也難以相信霍炎會突然成親,但他目光溫和,而且看樣子根本沒認出我就是那個在天牢中咬得第六天尊膝蓋出血的九尾狐。
而忘川,一派慵散的優雅姿態,半倚在塌邊的小几上,手中拿著一盞酒,輕輕抿著,似乎沉醉其中,根本顧不得周遭的事物了。
霍炎向上座望去,停下了腳步,“忘川、阿流,居然這麼快就到了嗎?”他笑問,一邊說一邊帶我走了過去,握著我的手緊了一緊。
“打招呼。”他對我咬耳朵,噴出的熱氣令我頰邊痒痒的,可又不能抓,很難受。
不過被傀儡術控制的我不能違背施術者的命令,所以我露出“嬌羞幸福”的微笑,對兩個男人點頭致意。而由於霍炎站在我半後側,我得已用盡力氣對忘川拋眼色,想讓他阻止這荒唐的婚事。我知道不該找他,可我現在能有什麼辦法?
忘川無動於衷,好像我是他根本不認識的人。倒是一邊的平馬流因為看到了我奇怪的眼神而流露出意外的表情。
而霍炎,卻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攬住了我的腰,引來堂下鬨笑一片。
“霍爺等不及了。”
“新婚之夜盼天黑,多情郎君急如火啊!哈哈。”
“咱們十四山也不講那一套,既然新夫人出來了,大家就見個禮,省去那些繁文縟節,直接洞房花燭吧!”
“唉唉,拜堂還是要拜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笑鬧,到這時,我有點進了土匪窩的感覺了。
我絕望地再度看向忘川,甚至逼出兩滴眼淚來。我相信我“嬌羞幸福”的臉上突然出現眼淚實在是夠詭異了,他不可能看不到。只祈求他哪怕發一丟丟的善心,先解救了我再說吧。
恨,他又在我狼狽時在場。更恨為什麼我成親不是蒙著紅蓋頭躲在房間裡,非得出來拋頭露面?假如我現在被關著,至少不用公開丟臉!
最最恨的,是忘川仍然不理會我,任我面容扭曲,眼珠子都快飛出眼眶了。看來,他真的半點也不在乎我呀。話說回來,他幹嗎要在乎我?讓他相救本來就是我的奢望,他那麼冷酷無情,怎麼會管我的死活。
“忘川,我的新娘曾經冒犯過你,現在她成為我的妻子,你不會介意吧?”霍炎突然說。
“既然你娶了她,那麼一切都一筆勾銷。”忘川淡淡的,唇色、笑容、神情,均如是。
“你真的不介意嗎?”霍炎問得奇怪。
“介意的話,我就不會來了。”忘川的目光始終沒在我臉上停留半秒。
一邊的平馬流似乎想開口說什麼,卻讓霍炎揮手打斷。
“那就好,畢竟一場兄弟。”他說著,一拉我,把我整個打橫抱了起來。
堂下鬨笑更甚,而我看不到忘川的臉,卻看到霍炎的。他很奇怪,雖然笑著,舉止神情都像就要小登科的興奮男人,但我卻敏感地發現他似乎是拿我對忘川炫耀,不,是示威。
為什麼?為什麼他娶個妻倒像是和某人賭氣呢?這裡面沒有同性愛情節吧?可為什麼新娘第三者是我?這劇情簡直太雷人了。那我怎麼辦?活該當個倒霉蛋兒?
不行不行不行!我心裡吶喊,表面上卻在司儀的主持下,正正經經地和霍炎拜了堂。到妖界來後,我沒有使身體健康起來,沒有修煉出哪怕半點能力,卻先丟了狗,然後嫁了人。
天哪,我不會從此就成了霍夫人了吧?堂都拜了,以後要如何自處?
第六章猜對了
我心急如焚,但無能為力,稀里糊塗地喝了很多敬過來的酒,然後頭暈暈的被霍炎抱回了他的臥房。幸好,並不是先前那間愛死按摩室。
見他把臥室的門踢開,理智還殘存著的我,立即就跑到床邊去,叫道,“你別過來!跟你說,我敬你是條漢子,你別跟我拼武力,讓我看不起你!”
他不理我,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脫掉鎧甲。
“你好歹也是神,雖說叛變了,品質總歸還在吧?所以……你不能強暴我!”這會兒,我真的嚇壞了。
他一笑,“看起來你資質不錯嘛,我才一會兒沒控制你,你就能自由行動了。放心,我不會做那麼沒品的事,也許你會主動要求我疼愛呢?”說著,他似要結印。
真混蛋透頂!他對我施法術,那和強暴有什麼區別?!
“等下!”我在再度被控制前,大叫一聲,“至少你得告訴我,你這樣傷害我,是要在忘川那裡得到什麼?”
他停下了,臉也冷了下來,有點兇猛地望著我,“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但我是女人,我有直覺,我感覺出來了。你娶我不是為了喜歡,甚至不是為了yu望,是為了惹忘川生氣!”我乾脆把心裡所想全說了出來,都這時候了,隱瞞有個屁用。
他站在那兒不動,正當我緊張得要死,以為他會突然發飆時,他的神情卻鬆了下來,贊了我兩個字: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