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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我自己來決定。”我頂回去一句,知道問他也不會說,乾脆什麼不提起,保持著一點點自尊。
此時,他放開了我。我見他只著中衣,赤著腳。我們面對面站著說話,氣氛又勾結又排斥,倒感覺好像是夫妻吵嘴似的。
這讓我又想起他冒充肉包,窺伺了我的全部私生活,特別是光不出溜兒的私生話,不禁臉上發燒,想背轉過身去吧,卻沒來得及,讓他看到了我又羞又惱的樣子。
“想起什麼?”他笑問,居然帶著調戲我的態度,那瞄過來的一眼,更似瞬間就把我的衣服脫光了,令我本能地後退了兩步,本能的雙手抱在胸前,瞪他。
“沒想到你這種半妖也有優點。”
他是說我的身材嗎?好吧,我當這是誇獎。但都這種情況了,他非要把我光著身子在他面前跑來跑去的事說出來羞辱我嗎?
於是……本能的……我反擊。
“我記得當時你流鼻血了!”我縮得離他更遠一點,“走路時腿都軟了,四隻腳著地都差點摔跟頭。你敢說,你沒有半點動心,半點失態嗎??哼,不怕告訴你,我還是用的最低級的狐妖誘惑術,等我學完我媽留給我的整本狐族秘籍,包管你……”
“對一隻小狗,還是自己的寵物動用狐族誘惑術,你還真閒哪。”他毫不留情的揭穿我胡吹大氣,“而且你所謂的狐族誘惑術,就是才旨房中術吧?”
我一窒。
我在儲物荷包中確實發現了我媽留給我的修煉秘密寶典,上書三個大字:房中術。不過我一看書名就咸覺很尷尬,直接又丟回去了,並沒有細著。現在我所修煉的,還是代天者所授的融合了佛道兩家之長的基本功,外加三哥教我的一些狐族小法術。
娘誒,難道說狐狸精就這麼低級,萬事非得從男女關係上入手?這讓我完全難以接受,甚至為自己的血統產生了負罪感。
但我被忘川欺侮狠了,事事處於下風,此時死鴨子嘴硬道,“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就亂講!我討厭你!”
他不驚不怒,仍然淡淡地笑,甚至還帶點輕佻地反問,“是嗎?以前,你可是對我說過喜歡我。而且,還死纏著跟我研習房中術。”
雷啊,劈死我吧!
聽完這句話,我猶如遭到了電擊,恨不能雷再劈我一次,死了算了,不要再這麼丟人了!可是慌亂中我對自己說:胡六六,輸人不能輸件,不能這麼被打倒!
“凡事都憑你說,你不過就是欺侮我記不起以前的事罷了。”
我又往後退了幾步,“但我豎信,我絕對不會做那麼低級的事!再說了,你除了長得好看那麼一點點,有什麼優良品格?我才不會那麼淺薄,只因為你帥就喜歡上你哩!”
他斜過眼睛看我,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she了濃重的陰影,令人看不透他的瞳孔、他的目光、神情和喜怒。
“既然如此……”他好似斟酌著語句,“我對你也不用念舊,好好算一算帳吧。這些日子來,你打過我的頭,背後罵我黑心冷血,說我不配擁有哮天這樣的忠犬,有一次切菜時還念我的名字,希望刀下割的是我。對了,你還說我欠抽……”
誰說男人心胸寬闊來著?他那么小心眼,一筆一筆全記著呢。可我是對肉包說的呀,哪知道他這麼卑鄙無恥的冒充我的寵物來騙我。
我一邊反駁一邊持續後退,因為感覺到了危險,或者是,我那一半妖精血統的本能反應,總之我覺得離他越遠越安全。
可是他只略一抬手,我就感覺剄一股巨大的吸力纏上來,不管我多麼努力掙扎也無法掙脫,就像遇到了龍捲風,瞬間就被抓到他的身前。
“本尊還有正事要做,沒空記著這些小債,不如一併還了吧?”他居高臨下地說,然後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的,吻了下來。
在他的唇觸碰到我的一剎那,我目瞪口呆,於是他長軀直入。可是,明明抗拒他的,明明他的舌頭溫軟涅嚅,但又為什麼如此火燙?而我又為什麼像瞬間沸騰了一樣?
推開他!咬他!
我迷濛的心中唯一卻虛弱的清醒意識不斷要求自己,可就是做不到,肢體動作反而自動解讀為攀緊了他的脖子,試探著糾纏,都不知平時膽小的我如何變得這麼膽大包天的。
好像,千百年來我都如此渴望。
不和多久,他突然拉開我,氣息平穩得似乎從沒經歷過一場熱吻,就我一個人在那兒喘得像拉凡箱。
只是他的眼神亮得奇異,並且又嘲笑我,“很喜歡是不是?你並沒有反抗。”
“那……那是因為……因為力從地起。我我我……沒力。”我狡辯,臉羞得通紅,怒自己不爭啊。但我覺得自己的急智不錯,明明貪戀他的氣息,卻因為他把我整個身子抱在懷裡,雙腳離地,居然想出這麼個理由來。
他不說話,卻放下我。而當我的腳一沾地,腿還軟得不能直立時,他忽然彎下身子又吻了過來。
我覺得他提接吻高手,真的,雖然我沒這麼深入的吻過任何一個人,不可能有對比,但我絕對相信他的能力。因為他一碰到我,我就覺得身上和心裡的悶火燒了起來。不是乾柴烈火的感覺,而是那種濕柴,似乎永遠不能點燃,卻一下號躥出了老大的火苗。
與他平時淡漠的表現不同,這一次他吻得侵略性十足,而我卻像向天借了膽子,也大概是氣的,反正是兇猛反攻。我聽到我們唇舌激烈交纏的聲音,聽到自己喉嚨里溢出的細細呻吟,感覺他的十指插在我的發里,扣緊我的頭。
想起他修長有力,指甲乾淨整齊,甲色淡淡的手指理在我的頭髮里,我感覺無比的冶艷,居然有了色情的、想立即撲倒他的衝動想法。可惜我的膽子始終沒大到那個地步,只是兩隻爪子扯開了他的衣襟。可在我的手指接觸到他赤裸肌膚的一剎那,我感覺他極輕的顫抖了一下,而我則全部融化。
而且不是水融的,是火融。
“這又怎麼說?”他強行拉開我,目光陰沉,還有些怒氣似的,接著就轉身走開。
他發什麼脾氣呀,在理智稍稍回復後,想死的人是我好不好?
明明是他首先開動的,要用這種方式來討債。男人利用身體上的優勢侵犯女人,其實最低級了。不過更低級的……可能是我,因為剛才似乎是我在侵犯他。
我蹲在地上找地fèng,打算就此把自己埋了了事。
為什麼一碰到他,我就只剩下動物本能了?我那一半人類血統幹什麼吃的,怎麼完全不起作用?太丟人了!
可是我是那麼渴想著他,好像那種渴想埋在了我的骨髓里,剔除不淨。他說我曾經說喜歡他,他說我跟他研習過房中術。難道我的前生與他是一對情侶?那他又為什麼對我如此惡劣和疏冷,是不是經過這一千年,他已經厭倦了呢?
古龍說得好,男人都沒耐性,不喜歡等待,不管那個女人多麼值得他等。
忘川也是這樣嗎?天哪,為什麼我還是想不起來過往?為什麼就是沒有人肯告訴我?
忍不住,我蹲在一塊石頭後面往外偷窺,見他背對我望了好一會兒,天色,似乎是計算時間,然後他發出一聲無聲尖嘯,片刻間,他的那匹大馬就踏空而來。
他翻身上馬,姿勢帥到極點,而他那身黑灰相間的鎧甲也像長出來一樣,穿在他的身上。接著,他的手中,冰質的三尖丙刃槍迅速凝成。
他躍馬橫槍,白金色長髮披散,陽光給他周身鍍上了耀眼的光芒。雖說是大白天的,卻像是無數的星星鑲嵌在他周圍。
而隨著馬蹄聲聲,平馬流帶著幾十人從天而降。
他他他……他不是要攻打魔居地吧?
第三章我要當俘虜
奇怪的事發生了。
我只感覺右手心一冷,有白氣躥了出來,立即凝成一條白龍,怒吼著將黑蟒蛇攔腰咬斷。它所帶起的狂風,把我的頭髮、衣裳、周圍的糙木全吹得向後揚起。那凌人的氣勢,簡直無可阻擋。
是忘川在我右手種下的法術保護了我!或者他只是立威,只是為了確保鎮魔笛最終會落入他手。不過我不想猶豫糾結了,畢竟,他所做的事都一直避免我受到傷害,我又何必管他保護我的原因呢?
“想給我個下馬威嗎?哈哈,楊戩惡賊,你也太小瞧了我魔族!”魔童吃了暗虧,怒火更盛。他手中結印,口中念念有詞,片刻間他周身之外就騰起了一尺多厚的黑魔氣,與虛無山之外的純白霧氣完全不同,好像他小小孩童完全被黑暗所吞噬包圍似地。
然而轉瞬,翻騰的黑氣像是碎裂了似地,前端形成銳利的尖角,隨著魔童發出“咄”聲,向我激而來,如箭林針雨。
我不動,因為忘川種在我右手的法術會解決一切。我修行的日子雖然短,畢竟是一日千里的進境,進攻不行,防禦及眼光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看得出那條白龍絕對能保我平安。
果然,當我舉起右手,白龍就吼叫著圍著我盤旋不止,龍影連成一片,把魔氣箭盡數擋回,黑白二氣相撞,居然無聲無息,只捲起一片烈烈狂風。
魔童大約沒想到自己的傾力一攻,居然化解不開忘川預設的法術,不禁露出一絲恐懼與憤恨交纏的神色。就趁這個空當,我出手了。
我沒研讀過我媽留給我的那本《房中術》,因為尷尬,也因為想擺脫狐狸精只能充當色情間諜的命運。所以只每天反覆研習代天者所授的功法,加強靈力和修為,然後練習三哥教我的一些小法術。
許是天生沒出息,我對逃跑的法門最感興趣,而且還很有天賦。比如有一招叫“移形換影”的,據三哥說他練了五年才初初參透,可我只用了五十天就應對自如了。下一層次,名為“移山跨海”,據說可以在瞬間跨越山海,比孫悟空的筋斗雲是差得遠,卻比普通妖魔們的神行術快得多。
現在,我不需要這麼高級的法術,只需瞬移到魔童身邊就行。於是我快速結印,默念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咒語,一下坐到了魔童的身後,右手蓋在他的頭頂。
“住手!你這孩子怎麼不容人說話呢?”我吼道,頭一回這麼大聲大氣的。
一邊的魔眾見我威脅他們的魔主,立即騷動起來,不過他們見識過那條白龍的厲害,不敢輕易上前,只圍在四周,亮出各自的法寶兵器喝罵。魔童氣得直哆嗦,只是小孩嘛,對臉面的事看的不是太重,如今被我克制住了死門,只哼了一聲,倒沒有隨意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