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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雞子聽得冷汗直冒,心想這是要她去送死嗎?誇得這麼厲害,一定是要謀害她好擺脫監視。
“還是留她來保護我的王妃吧。”李世民開玩笑道,“你這麼愛翻牆偷溜,沒人護著怎麼行。”
小雞子拼命點頭,而小魚則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反應,繼續說道,“殿下取笑我!不過你可知道,那周伯通道長會什麼?”
“什麼?”
“他好吃!所以就教了我一點廚藝。還有啊,我的殿下,我得向您承認,那天我和韋妃她們賞花斗詩時的詩句――實際上並不是我所寫,而是王道長所作,我時常聽他賦花吟月,就記了下來,他做有一本詩詞集子,裡面的詩詞無一不驚才絕艷,可惜我雖偷看過,他卻不肯送給了給我。殿下,你不會責怪我吧?你也知道,我雖幼好讀書,卻無詩詞天賦,雖在舅舅的教導下學過女紅烹飪,卻只是中規中矩。其實我這個人很乏味的,能與秦王殿下您共結連理,實在是配不上,完全是老天安排我有這個好命。我很知足的,能伴您身側也已經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您寵愛誰都可以,我沒意見。而上回斗詩也並不是我貪慕虛榮,而是那天的情況――我如果不做幾道詩詞歌賦的來應應景,實在說不過去,可是一時之間,只覺得再想不出比王道長,不,應該說是比我師父更好詩詞來,如果硬要自己寫,倒辜負了那一片海棠春色了。不,是夏色,因為花期延長了嘛。”
提前打好底,不要以為我很有才華,到時候又有什麼賽詩會,把我送到祭壇上去為難。如今承認自己不是才女還真輕鬆,真不知道徐妃拼命要當才女幹什麼,多大壓力呀。還有,我這人沒優點,你去臨幸別的妃子吧,不要管我,讓我吃喝玩樂就好,最好沒人注意。
小魚的所有目的都在於此,今天乾脆全說了,免得以後李世民再懷疑,至於透露了自己會燒幾道好菜的事倒沒什麼,反正她也得做給自己吃,不過添雙筷子罷了。
不過她還是不放心,臨了她又加了一句,“兩位道長師父是天下間少有的大才,可惜只隨便指點了我們幾天就離開了,從此再沒見過,真是遺憾哪,其實我倒時時想聽到兩位老人家的教誨。”聽得到才怪,除非他們從金庸大師的書里蹦出來!
這番話一說,李世民和小雞子都很震驚,前者是沒想到她這樣直言相告,一點兒也沒有隱瞞,後者是沒想到她編的這樣圓,聽來和真的一樣。其實她根本就是順口胡說,並不需要費腦子編造。
“沒想到你有這番奇遇,這也是你的造化。”沉默幾秒,李世民才說,同時又撫了一下小魚的頭髮,“可惜我無緣見到這樣的風塵異人,不然可以討教一番天下大事呢。”
帥哥拜託,別總做出這種溫柔的讓人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而且寵溺意味濃厚的的動作好嗎?這樣小紅帽會食指大動,撲倒大灰狼的。
“不過,你得了周道長的指點,我以後豈不是有口福了嗎?”李世民說著轉了身走,小魚只好跟上,“至於我的恩寵,娶妻不是看才學相貌,而是看是否投緣。你小時候的樣子雖然端莊大方,卻不如現在的模樣性子更令我心喜。”
“多謝殿下抬愛。”小魚聽他這樣說,心裡不知是悲是喜。畢竟被人誇獎,特別是被李世民這樣的男人喜愛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但問題是她的狀況決定了她越被冷落才越安全。
愛情還是性命,生存還是毀滅,真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為難的不止是哈姆萊特呀!
“又叫我殿下了。”
“好吧,世民,主要是我和你說的是一件秘密事,自然要用尊稱,你不喜歡,我以後不說就是。”小魚聳聳肩,“但是請你不要把斗詩會的真相說出來好嗎?會傷了我兄長的心,還會讓韋妃等人看不起我,這事就當做我們之間的秘密如何?”
李世民點頭應允,氣氛一時輕鬆安寧,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天,在花園中慢慢走著,然後又繞上長廊,這一幕在外人看來相當溫馨幸福。
半晌,李世民才嘆了口的氣道,“我倒羨慕你的安閒適意,這些年我南征北戰,少了好多民間之樂。想當年我年少之時,經常和長孫兄隱跡於鄉里,倒很有一番趣味呀。”
“這有什麼難的,現在局勢初定,你也有時間歇息歇息了,我們就出門多逛逛唄。微服吧,實在不行再易容一番,保證沒人認得出。”小魚道。
“我們?”李世民注意到了這兩個字,“原來是你想出去玩啊,並不是為了陪我。”
“誰說的,當然是為了陪你,不過我自己也沾點光罷了,星星跟著月亮走嘛。”小魚拉住李世民的袍袖站定,儘量用最讓人無法拒絕的盼望眼神望著眼前人,“我從道觀那個監牢出來,又給關在王府里,實在悶得很了,我們就找時間出去玩一下吧?怎樣?”
李世民沉吟一下,點頭道,“好吧,最近我還有些雜務要做,過幾天咱們再叫上長孫兄一起出遊,順便嘗嘗那個雷人館的菜比我的王妃做的菜如何?”
小魚一聽李世民答應,立即笑得見牙不見眼,根本沒注意他們在那穿花越柳的走廊里逛著逛著,最後竟來到了她的臥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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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飛越唐朝第五十二章飽暖思yín欲
秦王府的正院很大,吃飯的地方是一個類似於飯廳的大堂,離她的臥室並不遠,離李世民暫居的書房也不遠。不過他們飯後在花園中散了半天步,七拐八拐的走了很久,不知道怎麼就來到她住的地方了。
從她的臥室到書房還要繞過一條短走廊才到,位置相對比較獨立,不過李世民一來律下極嚴,二來正院的僕人較少,大部分還是和他從過軍的,所以八卦精神明顯不足,他們分房而居的事好幾個月也沒傳到其他各房的耳朵里。
“世民,你公務一天也累了吧?還請早點休息。”小魚假意體貼,想不著痕跡的送客。
沒想到李世民一腳踏進了她的,實際上應該是他們的,而目前被她獨占的臥房之中,嘴裡道,“天還早呢,晚上又吃得過飽,不宜早睡。”他一邊說一邊在房間內踱步。
小魚沒來由的緊張,給小雞子遞了個眼色。小雞子點了點頭,意思是:放心,沒有東西放在表面上,秦王殿下不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小魚這才鬆了口氣,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只見李世民貌似隨意的四處望了望,最後注意到了書桌上的一疊紙,立即走了過去。
小魚心裡呯呯亂跳,努力回憶自己有沒有寫過“反清復明”之類的犯罪證據,但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機械的跟在後面。
而小雞子個不講義氣的,居然對李世民施了一禮,之後告退了!
“這是你畫的畫兒嗎?”李世民拿著那疊紙看了兩眼,眼睛頓時發亮,露出很欣賞的樣子來。
小魚這才想起桌上放的是自己畫的漫畫,無外乎是和李世民在道觀相見,以及之後偷偷觀察他,描畫他日常行為的畫作,當然還有那天斗詩的情景,好在沒在畫上提字,泄露不了她的秘密。
想到這兒,心一寬,湊過去看道,“我隨手畫著玩兒的,反正也沒什麼事做,你不能取笑我哦。”
李世民看看畫兒,又看看小魚,好奇的問,“這些畫像中的人物都是誰呀?我也看過不少畫兒,其中最愛本府庫直閻立本之作,他刻畫的人物神貌酷似、筆法圓勁、氣韻生動,細觀之,能體查畫中人的性情。但是,你的筆風生動活潑,畫法很是獨特,倒從沒有看過。”
“這個――也是我師父王重陽教的。”小魚胡說八道,“這種畫叫漫畫,也可以稱之為卡通,對神似的要求比形似要嚴格。你也知道我師父是道士,最是瀟灑不羈,所以畫風也是如此。他常說,畫有千萬,神髓唯一,這些畫像都是府里的人,你猜猜他們是誰?”她抽出其中幾張頭像給李世民看。
“這大概是韋妃吧?”李世民從那些畫像的神態舉止和比較突出的特點猜測著,看小魚點了點頭,不禁也有幾分高興,繼續猜了下去,“這個神態恭敬的是李谷、這個人精似的姑娘是小雞子、這個似乎在偷瞄人的是陰妃、這個衣著華麗,總是昂著頭的是楊妃、旁邊這個嬌俏丫頭是春桃吧?這個人――我不認識,看樣子大概是東廚的人――”
“他叫吳有德,東廚的第一大皰丁。”
“啊,這個名子倒是奇怪。那這個拿著筆,長著酒窩的一定是徐妃啦。哈哈,這個是長孫兄,活脫脫是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這個是舅舅!真的很像啊,小魚,這些畫確是很神似,你的師父真是大才,而你也深得其道。但是這個――是皇上嗎?”他微笑著,帶著點苦口婆心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小魚,不能私畫皇上的像,這是違矩的,不過這一張可以呈給皇上看看,想必他會喜歡。這是――”他看到下一張畫,手下頓了頓,聲音絲毫沒有改變,但小魚卻感覺出他的情緒變得沉鬱起來,不像前一刻那樣自然隨意,“這是太子建成對嗎?那這個猴子樣的人是誰?”
“李三胡嘍!”
李世民身子一僵,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把那張畫送到燭火上燒掉。
“幹嘛燒啊?”小魚驚訝,差點伸手去奪。
“小魚,你知道我現在在朝中的處境吧?”李世民沉吟片刻,正色道,“咱們小心謹慎,還被他人生出事來,何況這樣可能落人口實。元吉――氣量狹小,還是個美男子,如果被他知道你畫他成這樣,還不知道要如何?”
“這是自己家呀,有什麼關係。”小魚不服氣的道,隨即想到府大、人多、嘴雜,李元吉那個陰險的人也說不定派了jian細在秦王府,她這樣隨意,確實是不太安全的。
真累啊,為什麼穿到了帝王家,還是矛盾異常激烈的時候!如果她穿成升斗小民,在窮街陋巷開個學前班,教鄉里的小朋友畫個畫兒,那就簡單多了,也自由多了。
“我以後會小心的,只畫咱們自己家的人。”她有點歉疚,生怕自己的不小心給李世民帶來麻煩。
李世民看她這樣子,拍拍她的手,溫言道,“也沒有那麼嚴重,你又不是有意。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罷了,你不用過分擔心。”
小魚綻開一朵大大的笑容,想把這突然沉悶的空氣一掃而光,“要不下回我畫個《老饕求食記》,就以我哥――我兄長為藍本,把他尋訪名菜的樣子全畫下來,結成冊子給你看,好不好?”這樣就可以天天在街上逛了,因為要盯著長孫無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