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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點點頭,肚子裡忍著笑,心想這個不用洪寶大嬸說,她的“妹妹”們都盯著帥哥哪,現在是沒看到合眼的,不然早就撲過去了。倒是英年,眼中只有鴨腿飯,不過他還年青,也不急。
“你自己呢?有沒有中意的人?要不,大嬸幫你說一個?長安武道衙門中的秀大人知道吧?”洪寶大嬸一提起這個就眼神發亮,都說做母親和做媒是女人的兩大欲望,既然一個沒有做成,雙份精力就放在了另一項上,她看小鳳神色有點茫然,忙道,“就是貝哥秀大人,他對你很有點愛慕之心,這些日子跑太子府可勤快,里里外外提到你,你看要不要考慮一下?秀大人長得不錯,人也不像尋常武夫那麼粗魯,文雅得很,雖說已經有了一妻一妾,可是小鳳啊,你這個年紀,只怕找不到未婚配的男人了,頂多是給死了老婆的男人做填房。”
“大嬸,謝謝您的好意,可是我――”
“你許是嫌棄秀大人是胡人,可是咱們皇上祖上也有胡人的大貴族呢。再說秀大人家道殷實,你嫁過去就享福。”洪寶大嬸打斷小鳳的拒絕之詞,很熱心、很誠懇的說,“小鳳你長得是還不錯,不過這身子骨太瘦,沒有幾兩肉,算不得美人,很難嫁得好的。如今給秀大人這樣的男人看中,該抓住機會才是,錯過了,早晚後悔。難道你就這樣一個人終老,一輩子不嫁嗎?”
她不需要男人,孤單一輩子也沒什麼。她經歷過太多感情波折,那幾段感情讓她成長,對男人,對愛情,她早就看得透了。而對什麼東西看透了,就不會再有期待,也不會有欣喜,平時陪朋友們到酒吧釣男人,不過是因為寂寞罷了。
她不像小魚,不像珠兒,對愛情有著不切實際的渴望。
“洪大嬸,我真的――”
她話沒說完,又一次被洪寶打斷,“其實,秀大人有兩個好朋友,那天廚神大賽也來當評判的,就是陳俊陳大人和許巍許大人,他們一個看中了你四妹妹珠兒,一個看中了你三妹妹小貓,也來和我提過這些事,我看她們年紀也不小了,不如三姐妹一起嫁了,豈不是好?本來我也不願讓你們為妾,勸了這幾位官爺好幾次了,豈知他們心意堅定,看來是真心的。我想,正室未必有妾室受寵,看看咱們太子爺就知道了。而你們姐弟無根無源,四處飄零,不如有個家才好。至於你二妹妹嘛,倒是個十足十的美人,在你們姐妹中最漂亮,不過她武功高強,等閒男人不敢接近,不如改天我給她找個胡人吧?”
小鳳站了起來,因為非肢體動作不能阻止洪寶大嬸那一肚子的勸媒話。她知道洪大嬸是好意,在太子府這些日子她看得出來。人都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李金和洪寶夫婦都是厚道人,想必那李建成也不算太壞。
可是,雖說是穿越了,也不能隨便就嫁人,安心在這邊過日子啊。其實她很明白朋友們的心,大家都想著回去,穿越說來好聽好玩,但她們所有的根、所有的記憶、所有的親朋和所有的關係都在現代,在大唐好像初生的嬰兒,現代的一切不是那麼容易割捨的。
儘管她心裡覺得可能回不去了,但在這邊生活也要遵循自己的意志,不會屈從於命運和環境。
“大嬸您這樣為我們著想,小鳳感念您的恩德。”她施了一個唐代禮道,“可是在我看來,女人不要依附男人才能過得好。所以我們姐弟幾個一直力圖獨立,這樣可以自己賺錢吃飯,不依*於人,活好活歹總是自己的努力。等我可以自己生存,就算嫁個男人,我也可以挺直腰杆和他說話,不必因為被他養,就低人一等。人這一輩子,沒有人會永遠陪著你,也沒有人永遠照顧你,一切還是自己來比較踏實。倘若沒有男人可以容忍我這樣,大不了我‘質本潔來還潔去’,有什麼了不起呢?大嬸如果您有一間酒樓做產業,李金大人下回要是再喝花酒,您可以一巴掌拍過去,豈不痛快?”
她的話,洪大嬸似懂非懂,總覺著有些道理,不過最後一句話,她是懂的,而且被勾起了心思,不禁發怒道:“那個死鬼,居然背著我――”可是她話沒說完,因為輪到別人打斷她了。
門開處,一個氣質華貴的人站在躬身開門的李金身後,雙手在背後負著,頭上戴著家居中尋常的攏冠,身穿飄逸的白色長袍,整個人自有一股玉樹臨風,儒雅大方的氣度。
“哎喲,太子爺,您怎麼來了?”洪寶大嬸驚呼一聲,連忙施禮,小鳳沒辦法,雖然討厭這麼跪來跪去,也只好忍耐。
李建成邁步進屋,看了看低頭垂目的小鳳一眼,伸手扶起她,“姑娘不必行大禮。”
小鳳起身,不懂得不能和太子對視的習慣,就見他神色溫柔真誠,心裡突然有點鬆動,想著待會兒宰他時,下刀稍微輕一點好了。
而李建成看到小鳳表面恭敬,但眼神冷漠,那種驕傲,那種不卑不亢的態度,不是一個四處奔波的流民所有的,就連高門大閥的大家閨秀也未必會有,再想想在門外聽到她說的話,不禁覺得這姑娘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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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飛越唐朝第二十七章李建成有良心
“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還未及報答,怎麼這就走?”他坐下來,溫言道。
你耗了我們一個多月,還打這官腔?!小鳳心想。要不是因為珠兒可以免費以食材練習廚藝,小貓可以隨便拿面料針線做東西,而英年大吃特吃鴨腿飯,素素還和太子府的守衛切磋了幾招功夫,他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都是現代來的,誰耐煩給關在個大花園裡。
她不喜歡她站著,男人坐著說話,也不滿李建成的態度,乾脆低頭不語,表面上是恭順,甚至是有點害怕,心裡卻是不愛搭理眼前這個位高權重的人。
李建成有點尷尬,咳了一聲,李金眼見使眼色不管用,忙上前對拉了一下小鳳的衣服道:“太子問你話呢,不要怕,我們太子待人最是溫和,你照直了說。”
“我們姐弟從胡地流落到此處,只是想找個地方安身立命,討一口飯吃,保個活命而已。”小鳳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回答,但還是沒抬頭,生怕泄露了眼中的不敬,“那天能幫到太子殿下一點小忙,其實是您天威浩蕩,於我們中家來說倒是家門大幸,根本沒想過要什麼回報,因為之前我們有眼無珠,也不認識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恩德廣大,讓我們姐弟在太子府住了這麼久,享了這輩子無法奢望之福分,對我輩小民來說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了。我想,人不能貪心,此生有此際遇可以回憶足矣,我們姐弟是山野村夫,隨性慣了的,想侍候太子也沒有能力,只怕還會做錯事,整日誠惶誠恐,所以還是想在長安做做小生意,圖個溫飽,再給弟弟妹妹們成個家,余願足矣,望太子成全。”
她一番話半文半白,學著古裝劇里的語氣,表面說得漂亮,但隱含的意思卻說得非常明白,而且話里話外,不露痕跡的點到報答啊、救命啊的事。她相信李建成就算是個笨蛋,也會重重報答她,也不會阻攔她們離開太子府,因為太子“仁德”嘛,哪能賴掉別人的救命之恩。
果然,李建成聽了這番話,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姑娘其意已絕,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救命之恩不敢忘記,何況還為此毀了姑娘辛苦才建起的家業,怎麼能不管呢。其實這些日子,李金也沒有閒著,早就為姑娘一家備下了謝禮,本想明日就告之姑娘的,沒想到姑娘性子急,早了一步。”李建成說到這一笑。
他大爺的,一個太子有權有勢就行了了,長那麼好看幹什麼。小鳳在心裡爆粗口。男人笑眯眯,不是好東西。不過,他說到謝禮,算他有良心,居然還一直記著這事,且看這份禮大不大再說。
“小女真的不敢當,能見到太子天顏,已經三生有幸了。”這種肉麻的話說出來,她居然沒給雷死,看來她的定力又強大不少。
“呵呵,姑娘不必推辭,否則我也於心不安。”李建成道,“之前我派人去看過姑娘家的房子,發現你們備下了不少炊具油糧,而且不瞞姑娘說,前幾天我吃了令妹燒得菜,簡直是人間極品,想來你們是想開一間小小飯鋪的,我說的可對嗎?”
“我們姐弟出身低微,只能做這種下九流的差事,只希望能把鋪子開得大一點,沒有人來欺侮,安安生生過日子就好。”這話說得夠明了吧?要賠一間大鋪子,外加免騷擾金牌一枚。
“有才有德,就要有相應的地方發揮。”李建成道,“令妹號稱女廚神,怎麼能一間小食鋪子就打發了呢?其實那天嘗了令妹的手藝,我倒想把她留在太子府,或者送到宮裡做御廚呢。”
小鳳一聽嚇了一跳,但臉上卻沒有露色,只是一派迷茫的樣子。他們已經失散了一個小魚了,不能把珠兒分出去。
“我四妹珠兒性子粗疏天真,沒人盯著就會做錯事,給皇上和太子爺燒菜固然是天大的恩典,出了問題可是要殺頭的,還是放她在我身邊我才踏實,望太子成全。”
李建成點了點頭,“先不說你們於我有救命之恩,就算普通百姓,也斷無強迫人家之理。放心,以後我若思念美味,盡可去光顧,或者讓李金買來就是,你們去意已絕,我不會阻攔。”
嘴饞就說嘴饞唄,說什麼思念美味。小鳳想笑,也不知道李建成這樣溫厚豁達是否只是裝裝樣子。
只聽李建成又道,“之前的刺殺事件,我已經派人查過,你們住的那條街口有一間酒樓,有和刺客勾結的嫌疑,我正要派人拿問,酒樓的主人已經棄樓逃走,所以那裡的地產房契已經充了公,我想以此物相贈,不知道姑娘肯不肯收呢?”
哦買糕的。那家酒樓她惦記好些日子了,只是覺得暫時得不到,所以只每天流流口水就算了。現在居然說送給他們嗎?不錯,李建成有良心,至少在這一點上,為人不錯。
“這個,只怕受之有愧吧?”小鳳縱然心中大喜,臉上卻也只是露出微笑,動人心魄,風情萬種,那是她在擺平了難纏的客戶和無孔不入的媒體後的表情,看這的人沒一個不覺得舒暢的。
此時的李建成也是一樣,心頭還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