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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愣了愣,到底是見多識廣:“他是隱族?”
隨即又笑到:“當年這孩子見了陛下就笑,老婆子說這是個有福的,你看這不是?”
兩位御醫,張院判擅婦科兒科,這麼多年在宮中只為娘娘們調養身子,調養了許多年,都道他無用,也虧得陛下此時能想起他。
江院判是專門給侯爺請平安脈養身子的,張太監一說要去找侯爺,他便心中有數了,問道:“敢問張公公,侯爺可是?”
張太監點頭,江院判心想,陛下終於得償夙願。
一路有內衛護送,日夜兼程倒是比姚家出京時還快上幾日。
這一行人到時不過初四。
初一祭了天地祖宗,陛下一個人在太廟同祖宗們說話。
感謝上蒼,感謝祖宗庇佑,朕終於要當爹了。
侯爺有孕,陛下加快了速度,一邊讓人繼續追查那醫女的下落,一邊開始剪除皇后勢力。
入宮18載又痛孝貞皇后交好,林氏還是有些經營的。
內衛拿了人,遞了名單來給陛下過目,本是要都殺了了事的,陛下卻想著要給未出生的孩子積陰德,於是讓人關著。
侯爺身子好些了便也一同祭祖,開了宗祠獻上五牲,公爺在前頭領著,除了公爺就是侯爺爵位最高於是也在前頭。
瞧著那牛頭銅鈴大的眼,侯爺有些不適,忍耐著過了全程,一上馬車就吐了。
這一吐仿佛打開了開關,接下來幾天侯爺吃什麼吐什麼,好容易養回來點肉,全消了。
夫人姨娘都急得不行,這事大夫也沒辦法,他倒是開了藥,可這位爺吃藥也吐啊。
又不能不吃,於是每日吃了吐吐了吃地折騰,侯爺日日紅著眼,罵完兒子罵老子。
下人聽到了只作不知。
夫人聽得發笑,又努力板著臉要兒子說話注意些:“你是咱們公府的三爺,陛下親封的侯爺,端著些吧。”
方嬤嬤同兩位御醫到後稍作休整就來拜見侯爺。
侯爺蔫蔫的躺在院子裡曬太陽,整個人陷在錦被裡。
原本是有狐裘的,只是那狐裘平時帶著聞不見什麼味兒,此時卻難受得緊。
方嬤嬤見過不少懷孕時反應大的,往往越是嬌養,越是難過。
侯爺這樣看著就是讓人捧在手心疼的,嬤嬤看了也心疼。
於是整日裡同姨娘一起給侯爺琢磨吃食。
原來江院判和那大夫竟是本家。大夫見了堂弟有了點猜想,堂弟沒有否認,大夫揪斷了鬍子。
本家的人要留人過了元宵再走,大夫也說現在反應大不若過段日子開了春再回京,天氣暖和,侯爺身子也爽利些。
侯爺執意要回京,夫人來勸了他乾脆說我想陛下了,父親母親多待些時日吧,兒子不孝,先行回京。
夫人不放心,讓長子跟著一起回去,侯爺道:“麻煩大哥了。”
世子爺對這個弟弟一向也是寵愛的,只是對他做的事並不認同,無媒而合,不合禮數。
“自家兄弟,還同我客氣不成?”
侯爺說:“大哥,我知錯的,只是我改不得也不想改。這條路我走了,就回不了頭。”
世子拿他沒辦法,他早知道弟弟和陛下來往密切,以色事君安能長久,但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不是他能插手的,只能那個盼著陛下長情些。
他能為弟弟做的也不過是好好教兒子讓他們將來孝敬叔叔。
沒想到弟弟是隱族。
“如今最要緊是將身子養好了,大哥,永遠是你大哥。”
臨出發了,公爺又板著臉說一家人,一起出京來的,回去卻分兩路,成什麼樣子了,於是一起回了。
初八第一次大朝會,陛下說,上蒼感念朕求而不得十餘載終於賜下龍子,朕要大赦天下,要改換年號。
一般換年號是叫欽天監和禮部擬了,陛下圈定,這次陛下卻自己定下了:元嘉
皇后覺得蹊蹺,讓陛下賜封號陛下都說怕折了福氣,如今卻為了皇嗣改元,大赦天下。
這大赦也有些講究,只是免死刑,實在罪無可恕的也只壓到明年處理,說是不見血,為皇嗣祈福。
慈安寺的和尚,自發要為陛下為皇嗣做法事,念經九九八十一天。
皇后總覺得有什麼是她漏想的,只是陛下如今到處尋她把柄,她早已疲於應對,哪有心思想這許多。
太后也有些奇怪,別人不知道,她很清
楚,這孩子皇帝並未放在心上。
趙妃身邊的大宮女聽了消息就來報喜。
“陛下嘴上雖不說,到底是在意咱們娘娘,在意咱們小殿下呢。”
趙妃想起陛下唯一一次召幸她,沒有半分溫柔不說,連目光都不曾在她臉上停留,從頭到尾她都是背對著陛下的。
她只覺得疼,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壞了陛下興致。
被抬回宮後,身邊伺候的嬤嬤宮女都說她日後定能得陛下寵愛。
她卻有些害怕,同奶嬤嬤說了,嬤嬤便說:“我的傻姑娘,這第一次哪有不疼的,以後娘娘自然就能得趣。”
她也盼過日後,沒盼來陛下,到盼來了龍子。
懵懵懂懂就要當母親了,有了這孩子她是極高興的。母憑子貴封了妃,這是陛下第一個孩子,她原以為會有無盡的榮寵,然而陛下未見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