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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嗓音向來清亮,真到了不清亮的時候也不曾開過口,現下用微微沙啞,帶著欲的聲音喚一聲陛下。
陛下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長生。”
這嗓音也是低啞的幾不成聲,可見是忍得很了,侯爺抖了抖。
侯爺斟了酒:“陛下,臣敬您一杯。”
陛下接了卻不喝,盯著侯爺瞧,侯爺抿唇,伸手繞過了陛下的胳膊,陛下眸色漸深,一飲而盡。
侯爺脫了外袍,將微顫的手放在腰封上,低頭問陛下:“陛下醉了嗎?”
陛下閉了眼,喉結滾動道:“醉了,長生,朕醉了。”
“陛下,臣,也醉了。”
侯爺到底是怕,眼裡含著淚,不是怕將要發生的事,他怕的是君臣不倫。
醉了就好,醉了,一切都不是有意的。
陛下喝了不少酒,望著心心念念的人,三分的酒力成了十分。
見他哭了,心疼的吻去臉上的淚,侯爺摟緊了陛下,要索吻,陛下頓了頓,他知道國公夫人下手心裡有數,那藥不會太厲害,侯爺若真沒那心思,不會是這般情狀。
衣衫件件退下,很快坦誠相見。
今夜沒人伺候,陛下放開侯爺的唇,牽出銀絲,很快就斷了,拉了帷帳。
帳內也是有燈的,安全起見,掛的高,陛下覆在侯爺身上,背著光,侯爺瞧不清他的臉,像極了那個夢。
侯爺漲的難受,手便往下探去,先碰到的火熱溫度卻不是自己的。
陛下啞聲說:“長生,今日不用你動手。”
侯爺說好,我想看著你。
於是換了方位,侯爺就趴在陛下身上,頭靠在陛下頸側,任他施為。
陛下深諳兵法,要攻城掠陣,先派遣先鋒探路,開了路,才是大軍壓境。
先鋒走得急,侯爺不大舒服,便蹙眉咬著陛下的肩,陛下一手撫他後頸,果然很快放鬆下來。
先鋒開了路就撤,很快兵臨城下。
侯爺初次征戰,哪裡是陛下的對手,也不掙扎,躺平了任大軍進城。
真進了城,侯爺又覺得自己招架不住了,求陛下退兵,陛下哄著他,撫慰他,卻不肯撤兵。
大軍終於完全進了城,侯爺分明難受的很偏偏又有些滿足。
“陛下——”
“元崇,喚朕元崇。”
“元,元崇。”
這一聲元崇便是戰鼓,戰鼓響起,陛下於是開始大張撻伐。
侯爺初時還能應戰,漸漸的只顧求饒,陛下毫不憐惜,侯爺丟盔棄甲潰不成軍,陛下還在繼續。
城內百姓夾道相迎,陛下才肯鳴金收兵。然而歇戰只是暫時的,待侯爺休息片刻陛下就又開始攻下一城。
連下兩城,侯爺疲於應戰,直夸陛下英明神武,陛下才放過他。
鏖戰過後,戰場難免有些混亂,喊了人來收拾,侯爺征戰幸苦,出了一身汗,陛下親自帶人去洗漱。
張太監帶人收了龍鳳錦被,卻不敢叫人清洗,收了起來,換了尋常的被褥,換了屋裡的燈罩,人多而不亂。
陛下抱著人從屏風後出來時,張太監還未退下,抬眼看到侯爺身上披著衣裳,被陛下面對面抱在懷裡,腿盤在陛下腰間。
張太監趕緊收回視線,原來陛下撕了休戰協定,趁侯爺休養生息,再次率軍闖入,侯爺除了求饒別無他法。
陛下聽著他喑啞的嗓子吐出元崇二字,自然要治他的大不敬之罪,於是進攻的愈發兇猛。
天將明,兩支成人手臂粗的盤龍紅燭始終未滅,也不知是這燭淚多,還是侯爺昨夜的眼淚多。
張太監進來了就沒再出去,在角落低眉順眼地躬身站著,眼見著陛下與侯爺顛鸞倒鳳被翻紅浪,只在心裡默默感嘆,陛下從前召人侍寢都是草草了事,如今倒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只是苦了侯爺。
陛下拿下最後一城,終於心滿意足還劍歸鞘,撤軍了。
侯爺出了不少汗,張太監倒了水,陛下餵他喝了。
“傳張院判來候著,長生醒了便讓他瞧瞧。”
張院判今日不當值,但陛下既有需求,當不當值有什麼要緊。
張院判連夜進宮,當真以為出了什麼急事,張太監卻又要他在耳房歇下。
“陛下信得過張院判,今日才叫了您來呢,院判且歇歇,陛下與侯爺剛歇。”
這話信息可就多了,張院判心裡有數了,可真到了晌午,進了寢室看到了龍床上帷帳內伸出一隻斑駁玉手時還是驚了片刻,驚的不是陛下與侯爺。
畢竟歷來皇家宮闈內亂得很,姐妹共侍一夫的更是多了去了,這算的了什麼,他只是驚訝於陛下就這麼把人留在養心殿。
手上都是如此身上就更不用說了,陛下在這方面一貫克制,如今卻……
診了脈,沒什麼大礙,只是暗示陛下人有點虛,不可縱慾。
侯爺還未醒,陛下去了後宮給太后請安,遇上了皇后。陛下昨夜宿在養心殿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少有人知侯爺也在。
皇后知道。
“陛下昨兒個納了新人,怎的也不知會臣妾一聲,臣妾也好照應這位新妹妹。”
太后知道皇后說這話是想讓她出個聲,中秋節陛下不但不在皇后宮裡還納了新人在養心殿鬧了一宿,確實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