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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笑聲和屏幕的亮光一同消失, 客廳里變得昏暗, 僅有兩盞落地燈灑落暈黃的光, 照亮錢佳疲憊的面容。
屋外冷風卷過,有樹枝打在窗戶上, 發出噼啪聲響。
錢佳更覺得陣心煩意亂, 心裡像有火在燒, 燒得她坐立不安, 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風越來越大,呼嘯而過, 暗影搖曳, 窗扇上的怪聲接連不斷。
錢佳站起身, 想要去窗邊查看, 客廳里突然燈光大亮, 緊接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錢同從樓梯上走下來,一邊打著哈欠, 一邊抓著仿佛懷胎五月的肚腩,對錢佳道:「姐,小玲想吃宵夜,做點唄?」
聽到這句話,錢佳登時火氣上涌。她本就心浮氣躁,有氣沒處撒,錢同剛好撞到槍口上,再想到搬進自己家,心思藏都藏不住的弟媳,更是火上澆油,怒不可遏。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瞧見錢佳神情不對,錢同哈欠打到一半,立刻收了回去,小心問道:「姐,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錢佳兩步上前,指著錢同的鼻子罵道,「你還問我怎麼了?你外甥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電話都沒有一個,你做舅舅的倒好,半點不擔心,睡得五迷三道,還想吃什麼宵夜,我呸!你也敢開口!」
錢同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知道鄭澤外出未歸,這值得他姐這麼生氣?自己這外甥時常夜不歸宿,他姐不一樣睡得好好的?
「姐,小澤他有分寸,實在不行你給他打個電話?」
「電話要是能打通,我也不會著急!」錢佳越想越氣,錢同再陪小心也沒有好臉色。
錢同了解錢佳的性子,加上住得又是鄭家留下的房子,面上自然好聲好氣,背地裡怎麼想,又有什麼打算,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他能伏低做小做表面功夫,不代表媳婦也樂意。
聽到樓下的吵鬧聲,王玲披上睡袍,踩著拖鞋快步走下來,一臉不愉的看著錢佳,不顧錢同的阻攔,尖銳叫道:「錢佳,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錢佳的火氣登時被撩起來,指著王玲鼻尖道,「我什麼意思?你們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外甥不知道關心,還想讓我當老媽子給你們做宵夜?王玲,你當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實話告訴你,惹怒了我,你們兩口子天亮就給我滾蛋!」
「你說什麼?!」王玲登時大怒,轉向錢同,怒道,「你就看你姐這麼欺負人?!」
錢同也面露不悅,對錢佳道:「姐,你是在氣頭上,我不和你計較。可你也不能這麼說小玲。再者說,姐夫去世之後,是我一直在幫你打點。沒有我和咱爸咱媽,你能從鄭家撈到這麼多好處?」
「你再說一遍?」
「說一遍就說一遍!」王玲一把拉住錢同,越過他大聲道,「這份家產我們理當有一份!要是沒有我們,你們孤兒寡母的能斗得過鄭恩?別說房子存款,屁都撈不到!現在姓鄭的死了,姓方的小崽子廢了,你想過河拆橋,做夢!」
三人的吵鬧聲越來越大,錢佳的父母始終緊閉房門,聽到也當做沒聽到,任由他們去吵。房子和錢雖然是女兒的,他們的生活也是女兒在供養,但在潛意識中,他們還是偏向兒子,任由王玲去和錢佳鬧騰,根本不打算出面。
「好,好啊!」錢佳氣得臉色通紅,怒視錢同和王玲,大聲道,「你們給我滾!現在就滾出我的房子!」
既然撕破臉,錢同索性豁出去,拉著王玲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擺出一副無賴的架勢,道:「姐,你最好想清楚,當年你做的那些事,不怕我給你說出去?當年鄭家是怎麼回事,你我可是心知肚明。」
「你敢威脅我?!」
錢佳怒氣更盛,衝上去就要給錢同一個嘴巴。
啪!
錢同仗著力氣大,抓住錢佳的胳膊,將她按倒在地上,反手給了她一個巴掌。覺得不解氣,又連續扇了數下。等他停手,錢佳已經臉頰紅腫,嘴角破裂,沿著下巴淌下一縷血絲。
「別給臉不要臉。」王玲站在一邊,得意道,「我告訴你,錢佳……」
不等王玲說完,房門忽然被推開,滿身酒氣的趙成走進來,看到被壓在地上的錢佳,立刻丟開皮夾和鑰匙,三兩步跑過來,抓起錢同就是一頓狠揍。
「你個混帳,敢動你姐?!」
錢同眼眶上挨了兩拳,眼前陣陣發黑,險些被當場打蒙。看到趙成把錢佳從地上扶起來,被那雙兇狠的眼睛盯著,人頓時一個激靈,不由得有些後怕。
先前叫囂得厲害的王玲也不敢再出聲,縮到錢同的背後,恨不能立刻就上樓躲進房間。
錢父錢母終於捨得出面,走到錢同和趙成之間,試圖和稀泥做和事老。
趙成一陣冷笑,半點不給兩人面子,將錢佳安置到沙發上,當場罵道:「老不死的和我裝什麼長輩?錢佳被打的時候耳聾了,眼瞎了?現在倒是捨得出來?」
錢父錢母被說得耳根燥熱,一陣面紅耳赤。
「實話告訴你,不是錢佳攔著,我早把你們攆出去!你們倒好,合起伙來欺負我老婆?天亮都給我滾!」
「趙成,這是鄭澤父親留下的房子,我們自然該有一份!想趕走我們獨占?告訴你,沒門!」涉及到房產和財產,錢同顧不得害怕,立刻叫嚷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