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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興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但是樓主偏偏也沒有任何表示,這無疑是一種默認。
李興悄悄正眼打量了下度離,大約二十歲的年紀,長相雖不及自家樓主,但在江湖上也屬於上等,至於身份,他這個老江湖居然都看不出來。當下收斂了心思,他不過是個分樓的暗使,很多事情不是他應該知道的。於是派人給兩人都上了上好的茶,還準備了幾盤糕點,便準備匯報分樓的情況。
至於樓主旁邊那個正歡快吃糕點的,既然能坐在這,那想必是樓主想要收進山風樓提拔的,自己也不需要避嫌了。
要是九江在大概要恨鐵不成鋼了,你既然能察覺到樓主對這位的另眼相看,難道就不能往公事以外的地方想想麼。我們樓主再老成那也是個二十多的年輕人啊,還好龍陽(李成蹊:我就是不解釋。),你就不能聰明點麼!可惜九江並不在。
老實巴交的李興跪在地上匯報完分樓內的業務,小心觀望了坐上兩位的表情。
李成蹊面上照舊波瀾不驚,看不出情緒,倒是度離,見他停下了,匆忙咽下嘴裡的糕點,激動地一拍桌子:“有錢!太有錢了!你這個手下很精明啊,不僅維持酒樓的生意,主動提供消息的江湖人還可以酌情減免吃住費用!山風樓不有錢誰有錢!”
李興默默:不......這是早年樓主定的規矩啊,我只是個執行者啊......
李成蹊也不跟他解釋,只是示意李興站起來說話。李興悄悄舒了口氣,這說明自己業務方面過關了,也算是坐穩了漠北城暗使的位置。
“本座進城後,發現城內門戶皆閉是為何故。”
“恩恩我也很好奇。”度離的茶喝光了,看李成蹊的那杯一直沒動,便把李成蹊的茶盞拖了過來。
李興:“......這位......少俠,屬下派人再給您沏上一杯吧。”
“不用,我喝這個就行,你接著說吧。”
李成蹊看了度離一眼,古井無波的眼神里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但總之是默認了度離的舉動。
李興懷疑自己被其他暗使騙了。其實說樓主很嚇人都是騙他的吧,為什麼他見到樓主後覺得樓主明明很平易近人啊,也沒有傳說中的冒著冷氣啊。
“回樓主,三天前,漠北門門主懷疑城內混進了魔教內奸,下令城中所有商業往來全部停掉。本來漠北城裡的生意大部分都是漠北門底下的,至於其他的,也不想得罪漠北門,也就跟著停掉了。因為都是自願態度,官府也沒有介入。”
“可是我看普通民居也是關著的,又是為什麼呢。”度離發問。
“那是由於漠北門派出弟子在城中巡邏察視,老百姓們感到不安,索性閉門不出了。”
“這樣啊...”度離以手托腮。
李興又說:“昨日屬下收到消息,漠北門少主歐陽毅遇刺重傷,被漠北門長老親自從晉漠客棧接回去了。漠北門門主勃然大怒,昨天派人在城裡翻了個遍,直到今天上午才把人撤回去了。”
李成蹊右手搭在扶椅上,修長的指節有節奏地敲打著扶椅。這是他在思考。
三日前正是武林盟大會的時間,漠北門門主歐陽學策也在晉陽。那他為什麼會懷疑那時間漠北城會有魔教的內奸呢。
何況,漠北城裡有沒有魔教內奸,他山風樓會不清楚麼。
只是,如果歐陽學策針對的其實不是魔教內奸呢?
李成蹊皺了皺眉,這倒不是沒有可能。漠北城是去黃泉崗的必經之路,歐陽學策也是個有心思的人,從他十幾年把漠北門從不起眼的三流門派經營成跟武林盟、止棲山莊並立就可見一斑。如此,他有所懷疑有所動作也是正常的。
只是,歐陽毅的遇刺,就更加模糊了。
“歐陽毅遇刺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見李成蹊發問,李興立刻答道:“雖然漠北門門主有心封鎖消息,但是漠北門長老去晉漠客棧接回傷勢很重的少主這件事倒是很多人都看到了。消息大概逐漸就會傳的人盡皆知。”
“這太像魔教的挑釁了。”度離道:“也很像是漠北門的自導自演。”
李興一臉不可置信:“少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歐陽門主只有歐陽毅一個兒子,怎麼會自導自演......”
就連李成蹊也望向他,雙眸里難得出現情緒。
“要我說兒子才更適合自導自演吧。而且那個歐陽毅的傷勢我也看了,幾個月是別想動了,但是死肯定是死不掉的。”
度離成功引起李成蹊的興趣:“說下去。”
度離咳了咳嗓子,李成蹊情緒的波動讓他很得意,如果他有尾巴這會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你們想想看,歐陽毅受傷了,他就沒法去伐魔了。這樣肯定會對漠北門建立威信有損失,所以一般人怎麼可能會懷疑是漠北門自己乾的呢。但是,如果是漠北門自己乾的,漠北門會得到什麼好處?我覺得可以從兩方面來看。”
李成蹊專注地注視著度離,如果他之前因為度離來自雲深崖對度離有五十的興趣,又因為度離特別的性格上升到六十,那麼現在他對度離已經有八十分的興趣了。
只是他不解的是,度離總有這麼多獨特的想法,是因為他本身就是聰敏過人,還是來自雲深崖的傳承呢。若是來自雲深崖,雲深崖的傳人世代不出世,豈不是暴殄天物?若是能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