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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趁兩人正在交談,度離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待在馬車上,他歡快的跳下馬車,對守在馬車旁邊的地隊兄弟比了個別出聲的手勢,一溜煙就往人煙熱鬧的地方跑去了。
果然,前方是個小鎮,鎮上有不少江湖人士走動,有的在補充乾糧,有的在找茶館休息。度離沒什麼好買的,就在街道上來回張望有沒有新鮮事物,可惜這小鎮太小,沒一會就全給逛完了,也算散過心的度離還是準備老老實實回馬車了。
沒想到又碰到了熟人,是青山派的林歡,之前度離去武林大會便是跟著這個人的。林歡正在一個餅攤上跟老闆稱乾糧,度離走上去打了個招呼。
林歡被人悄無聲息地接近嚇了一跳,一看居然是度離,十分開心:“度少俠,好久不見!”
度離滿眼笑意,桃花眼顧盼生輝:“也沒多久。”
林歡買好了乾糧,一邊跟度離一起往小鎮外走,一邊問:“度少俠也是南下麼?”
見度離點頭,林歡開心道:“既然如此,度少俠不妨跟在下一起去止棲山莊?”
度離搖搖頭:“不行,我要去魔教的。”
林歡愣了一下:“什麼?難道度少俠你要隻身一人打入魔教?”
“誰說我要去打魔教了啊,我去找花……花舞欲。”差點脫口而出花美人,還好及時剎住了。度離可不想在要去伐魔的人面前叫出花美人這樣很不威風的稱呼。
林歡面色有些不好看:“度少俠是什麼意思,聽你的語氣似乎跟花舞欲很是熟稔。”
度離點點頭:“不錯,花舞欲是我的朋友。說起來我認識花舞欲要比認識你還要早。”
聽他這麼說,林歡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悶悶不樂道:“度少俠這是什麼話?花舞欲這個魔頭混亂江湖,人人得而誅之,你怎麼會跟他是朋友呢?”
度離腳步一頓,停下來反問:“為什麼花舞欲就要人人得而誅之?”
“他殺了那麼多人!”
“他殺的那些人哪個不是要殺他的?他不殺那些人,那些人就不殺他了麼?正道可以替天行道懲惡伐魔,魔教還不能自保了?”度離覺得林歡年紀輕輕,思想居然跟老頭一般固執。
林歡沒想到度離居然有這樣荒謬的想法,若不是親眼見度離行俠仗義,自己又被度離救過,林歡甚至要以為度離也是黑道的人了。
見林歡滿眼震驚死死盯著自己,度離忽然覺得很無趣,擺了擺手:“我要走了,再見。”
林歡忽然抓住度離的那隻手:“度離!”
度離茫然:“?”想抽回手一時還沒能抽的回來。
“你說花舞欲是你的朋友,那我呢?我算不算你的朋友?”林歡緊緊拽著度離溫熱的手,眼睛亮的灼人。
度離眨眨眼,他自認跟林歡沒有太大的交情,雖說林歡長相清秀,挺合自己的眼緣,但是日日薰陶在李成蹊俊美出塵的那張臉下,林歡的長相就很不夠看了。
雖然度離還沒有回答,但他的猶豫與疏離,讓林歡眼睛裡的光芒暗了下來。
放開度離的手,林歡自顧自說著:“在下明白了。”
你明白了啥啊?度離窘迫,少俠你的情緒波動可以正常點麼?
那林歡也不等他回答,轉身逕自走了。
度離撓撓頭,覺得莫名其妙。他沒有那麼多是非觀念,黑也好白也罷他都不甚在意,朋友對他而言,重要的是那個人本身,而非所處的立場,比如李成蹊與度離在醫怪上也許終究要站上對立面,但李成蹊依然是他的朋友。
等度離回到車隊,夏少俠已經不在了,回到馬車上,李成蹊正端坐在茶几前看一本書,見度離回來,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後繼續看書。
度離有些心虛地尬笑兩聲:“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等了一會見李成蹊並沒有要理他的樣子,度離撇了撇嘴:“不就是出去走了走麼,我又不會跑掉。”
李成蹊這才放下書正色看他,一雙寒星目隱隱有些怒意:“先不說你身上的毒還沒有解開隨時會發作,光是你落單給醫怪可乘之機多麼危險。我知道這些天你悶壞了,但是你不能跟我商量過再出去麼?”
度離聽出李成蹊的擔憂,轉過頭:“我說過我很無聊了,可你根本不理我。何況我又不是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雖然口頭不認輸,但被人擔憂的感覺實在太好了,然而矛盾的是,李成蹊越是這樣在意他,他的心裡也越發煎熬。
李成蹊沉默下來,他想對度離說,等解完毒解決掉醫怪,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一起去,然而幾次張了張嘴就是沒法說出口。
放棄了說出口,李成蹊決定等一切都結束再說。
僵局被李成蹊遞過來一塊濕手巾打破:“擦手。”
“?”度離接過來,不知道怎麼好端端讓他擦手。
“誰知道你在外面摸到了什麼髒東西沒有。”李成蹊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你在開玩笑麼?”度離無語,他又不是三歲小孩,難不成出去看到什麼還亂摸不成。
度離不知道,他往鎮上去的時候,地隊隊長可是一路跟在他身後的,山風樓地隊的跟蹤本事,那可是非常強悍的。於是度離跟林歡的不歡而散李成蹊知道的清清楚楚,當然包括那人還拉著度離的手好大一會功夫(林歡:我沒有!明明就一會!),李成蹊心裡十分吃味,偏偏還不能發作,只能讓度離把手給擦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