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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我這就跟過去。”孟雨澤向醫生們表達了感激之情後,隨著他們離開,為瑞德辦理入院手續。
索倫斯扔掉根本沒點燃的香菸,看著飛行器消失在自己視線中,淡淡的說了一聲:“心軟的笨蛋,‘亞當’只是憑藉這個得到的關注吧。”
比起孟雨澤站在臨時無菌帳篷帳篷之中對瑞德性命的擔憂,安格斯簡直如魚得水,他在孟雨澤面前表現得再乖巧可人、聽話懂事,也改變不了他和“夏娃”都是外星生物的本質,他是天生的獵食者,嗜血殘暴、迷戀戰爭。
血腥味兒充斥在鼻尖的感覺多麼讓人熱血沸騰!
安格斯的瞳孔不斷擴大,“夏娃”近乎瘋狂的移動速度在他眼中完全被割裂成一幀一幀的鏡頭,無比緩慢的在他眼中移動。
嘴角因為心底叫囂的興奮感不由自主上翹,安格斯伸出雙手向前一扯,令“夏娃”在高速移動之中保持著平衡的長尾瞬間被他抓在掌心,用力向下一甩,“轟!”的一聲揚起無數煙塵,地面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夏娃”無力的趴伏在地面上蠕動著四肢,毫無還手之力。
安格斯收起背上的翅膀,在重力作用下飛快下落,但踩到地面上的時候卻沒發出絲毫聲響,他對上“夏娃”憤怒、不解的神色,口氣平淡的說:“我說過不要讓我生氣,而你傷人讓雨澤哥哥內疚了,我怎麼能不生氣!”
“你說你是不是該早一點死掉呢,嗯?”
第30章 自責
夏娃口中發出刺耳的怒吼,不死心的伸出利爪在地面上爬行,她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癒合,她很快站了起來,防備的回頭看著安格斯,同時飛速向前跑去。
安格斯冷笑著站在原地注視著“夏娃”再一次逃跑,他眯著眼睛舔了舔嘴唇:“不管精神力毀滅成什麼樣子,都想要活下去,真可憐。我本來想多留你一段時間,只要你老老實實的蹲在實驗室之中,別給雨澤哥哥惹麻煩,但既然你不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那我就不用客氣了。”
話落,安格斯微微踮起腳尖,整個人張開金屬羽翅飛了出去,轉瞬之間擋在“夏娃”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夏娃”腳下一頓,立刻調轉方向逃跑,可沒等她放下高高懸起的心,安格斯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夏娃”見安格斯沒有再對她出手攻擊,受過嚴重傷害的大腦已經無法判斷安格斯的舉動根本不是想要放過她,而是用她打發時間,她始終覺得自己有逃脫的可能性,毫不猶豫的不停變換著方向狂奔,而安格斯一次次堵住她的逃生之路。
比起樂在其中的安格斯,與“夏娃”一樣深覺被玩弄了感情的就是維克多帶隊的機甲戰士們,定位系統不斷高聲提醒“夏娃”的蹤跡毫無規律的來回移動,他們被迫高強度的集中注意力操縱機甲穿梭在市區的高樓大廈之間,方向感再好的人在被反覆更換方向的折騰了幾個小時之後也開始感到頭昏腦脹。
“夏娃”比這群機甲戰士還要更倒霉一些。
如果說機甲戰士們只是不停遭受著肉體折磨,那麼她就在遭受著心理和肉體的雙重蹂躪,連續不斷的高速移動讓“夏娃”本就發育程度遠遠低於安格斯的腳掌部位鱗甲開始磨損出血;為了增加移動速度而不停摳撓著建築物外壁的手指利爪上也沾染上了斑斑血跡,逐漸破損斷裂,但她的肉翅卻在時間的幫助下開始癒合了,她試圖逃生的速度非但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快。
安格斯厭惡的撇了撇嘴角,雖然玩弄將死的老鼠讓他有了捕獵的快感,但他已經開始想念雨澤哥哥身上的味道、想念他牽著自己時候溫暖的指尖、想念親吻著自己的柔軟嘴唇和帶著笑意的眼睛。
到此為止,安格斯已經厭煩這個遊戲了!
安格斯這一次沒有突然跳到“夏娃”面前,他從後追上了她,伸出手掌再一次狠狠扯斷夏娃連接著肩胛骨與胸椎的左側肉翅,閃耀著金屬光澤的鋒利指甲毫不留情的沒入“夏娃”的背脊,扣住不停跳動的心臟。
“遊戲,結束了。”
安格斯停下動作,手中攥著一顆仍舊緩慢跳動的心臟,俊美的臉上沾染著幾滴溫熱的鮮血,他伸出殷洪的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液,臉上透出一點點微妙的滿足。
安格斯鬆開手,將鮮血淋漓的心臟扔在了地面上,“夏娃”臉朝下倒在幾十米外的街道上,背後的缺口之中不斷湧出大量鮮血,已然斷絕了生機。
直到死亡她都在為了生路而徒勞無功的掙扎。
維克多帶著隊伍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整條街道被夏日的炎熱薰染得充滿了血腥味兒,兩側建築物的窗戶里布滿了一雙雙好奇的眼睛,變異人低調的生活作風已經讓普通人幾十年沒有目睹過明目張胆的殺戮。
“做得很成功,這是個機會。”維克多拍了拍安格斯的手臂,顯然認為安格斯殺掉“夏娃”費了不少力氣,他回頭對查爾斯說:“通知林達聯繫熟悉的媒體,我不希望這一次報導出現惡意的猜測;你帶人去警察局給出‘合理解釋’,把主導《宇宙計劃》的庫克家和科學院第六區牽扯出來,我一定要狠狠咬下他們一塊肉來才能滿意。”
“是的,少將,我會處理好的,請放心。”查爾斯敬了一個軍禮,跳回機甲上傳訊給戰隊下級其他負責人,幾名機甲戰士調查清楚當地全部警局位置後,朝著不同方向飛快離去。
查爾斯已經下令讓另外的戰士將“夏娃”屍體拍照後封存,他們沒忘記一路將“夏娃”曾經造成的巨大破壞記錄,並且搜走了沿途的全部攝像記錄。
維克多對安格斯招了招手:“雨澤已經傳訊息給我,他陪著瑞德去醫院了。雖然聽雨澤說你具有強大的自我癒合能力,但還是去檢查一下吧。”
“嗯。”安格斯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音,跟在維克多身後以同樣的動作跳進機甲駕駛艙。
維克多啟動了機甲後,動作微微一頓,他轉過頭看著安格斯邀請道:“去醫院的路程你來操作吧,正好驗收一下學習成果。”
安格斯當仁不讓的擠開維克多,坐在了主駕駛的位置,與維克多一同舒展手掌平放在啟動指紋校驗密碼的位置上,淡淡的綠光掃面過後,智腦發出“通過驗證,啟動。”的聲音,整個操縱屏幕都亮了起來。
安格斯取下頭盔戴在頭上,雙手平放在光幕上前後移動,神色平淡的注視著前方的街道,根本不需要他做出任何操作機甲,機甲光屏上已經自動出現了中心醫院的位置,主動朝著這個方向前進。
“你的精神力控制很不錯,但這對機甲操作沒有任何幫助。”維克多看著安格斯準確無誤的使用腦波對輕型機甲發出指令,中肯的評價。
安格斯轉頭看向維克多詢問:“為什麼這麼說?既然有了智腦,全部交給它操縱是簡單易行的方式。”
“事實上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人類的大腦細胞當然是一直具有活躍性的,但對機甲的操縱其實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細微操作,而智腦在高級也是電腦,它是無法代替人類的經驗和直覺做出判斷的,如果由智腦來完全控制機甲作戰的話,‘以少勝多’和‘全局觀戰爭’將徹底成為一個笑話。但人類大腦完全依靠精神集中能夠完成的機甲操作是極限的,在非戰鬥情況下是二十五個小時,而戰鬥時操作是八個小時,當他們離開機甲後,大腦都會遭到不同程度的創傷,有輕有重,但無一例外的是需要長期療養才能夠恢復。操縱機甲畢竟不是開長途列車,走在固定的線路上就足夠了。我們需要同時控制機甲身上的兩百四十六個部件,所以反應能力就體現出了重要的需求,機甲戰士們在精神力有限的情況下,需要手動控制作為輔助手段。”維克多搖頭否定了安格斯的疑問,但很快他也發現了安格斯身上的違和感。
“馬上就要到中心醫院了,中途需要繞過十一個大型社區、三十二個中型社區和三處娛樂場所,路經一百六十個交通路口——你完全依靠著精神力操縱的機甲?”維克多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不等安格斯回答,他已經一錘定音的說,“回去之後,你需要到軍部接受精神力測驗,你很可能突破了人類現有精神力記錄的極限值。”
安格斯挑了挑眉毛,算是默認了維克多的要求。
他們很快趕到中心醫院,安格斯在維克多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先走出機甲,維克多腳步一頓,回到駕駛艙關閉機甲,他敲了敲機甲堅硬的外殼,突然露出一個笑容:“還挺謹慎的。”
機甲對使用人員開關機的指紋是有記錄的,而只有主駕駛人員才具有關閉駕駛艙的權利,如果安格斯剛剛習慣性的伸手快速關閉了機甲,那麼將會確定一路操縱機甲的人就是安格斯,導致他在這架機架上留下操作的證據,日後說不定引來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