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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拍拍弟弟肩膀,自認十分有資格安慰他:“放心,丟不了,根據我的經驗,你的包現在肯定好好躺在賓館地板上呢。”
“可我包里沒放任何危險物品啊。”況金鑫眉毛耷拉著,看著就委屈。
“那就是你包太大了!”徐望敲一下他的腦袋,“行了,打起精神來,你就是再哀怨包也回不來了,趕緊往前看,還不知道飛機上有什麼妖魔鬼怪等著咱們呢。”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走在最前面的吳笙毫無預警回過頭,“如果我們在飛機上被彈回現實,是不是等於客觀上的跳樓?”
緊跟在後的徐望差點撞他身上,好不容易剛站穩,就聽見這兇殘設想,頓時生無可戀:“你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吳笙歪頭想了想,又轉了話鋒:“應該不能,他既然能在你被熊撲的瞬間把你彈出去,說明‘保護機制’是默認存在的,那就不應該想不到‘飛機彈射’這種BUG。OK,我沒問題了。”
徐望:“……”
況金鑫:“吳哥,你是沒問題了……”
錢艾:“但我們很慌啊!!!”
候機大廳的路仿佛沒有盡頭,17登機口更是像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存在,因為四人一直在往前走,一路數過了1234,亦見過20、30,唯獨17號,直到二十多分鐘以後,才肯露出真容。
按時間算,他們大概走了1.5-2公里。
這一次<小抄紙>上並未提供區域地圖和坐標,但1.5-2公里,正是賓館和鎮北台之間的距離。
檢票登機,空姐站在機艙入口,笑得溫和美麗。
四人按照機票位置,分別坐在了頭等艙(吳笙)、商務艙(況金鑫)、經濟艙機翼處(錢艾)、經濟艙機尾處(徐望)。
隨著四人落定,飛機開始徐徐滑行,片刻後,徐望感覺到輕微的失重和耳鳴——飛機,起飛了。
在飛機上被彈出去怎麼辦?
徐望恨死了吳笙提的這個問題,因為它現在已經在自己的潛意識裡生根發芽,連帶著肩膀已經半癒合的傷口都重新隱隱作痛起來。
“別緊張,不適感只在起飛和攀升階段,一會兒飛機就平穩了。”耳邊傳來一個和善而寬厚的聲音。
徐望轉頭,是鄰座,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斯文儒雅,看氣質像學者或老師。
“第一次坐飛機嗎?”見徐望不語,男人又問一句,不過聽著不是真想打探,更像隨便說些什麼緩解沉默帶來的尷尬。
他的聲音同先前的地勤不同,自然親切,與尋常人無異。可徐望還是不安,殘留的陰影讓他很難再次信賴,思緒混亂間,他突兀地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眼裡閃過一絲錯愕,就像在說“還有這麼聊天的”?
徐望看著那細緻之極的微表情,某個剎那,真的要相信他是“人”了,直到聽見他的回答:“我叫尹一零零,你呢?”
得是多不靠譜的爹媽能給自家孩子起這名字。
徐望不死心,又問自己右邊的年輕姑娘:“你叫什麼?”
姑娘嫣然一笑:“穆九八。”
徐望越過她,再去問隔著一個過道的旅客:“你們叫什麼?”
同在最後一排的三旅客齊齊看過來,皆大方自報家門——
“平九五。”
“黃九六。”
“和九七。”
徐望看著他們的笑臉,自己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還有四小時喲~~】
一道透著幸災樂禍的聲音在耳內驟然而起,歡脫中透著詭異,頑皮底下藏著陰冷。
徐望太熟悉這聲音了。
它送他回家。
它恭喜他們交卷。
還有四小時?什麼意思?
疑惑剛起,前方機翼附近的某位靠窗旅客便驚聲尖叫起來:“有炸彈啊啊啊——”
……還能提示得更生硬一點嗎!!!
第13章 遇襲
尖叫聲讓整個經濟艙騷動起來,在機尾準備餐食的兩男兩女四個空乘人員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沿著過道快步朝“事發處”去,一邊走一邊對著左右提醒:“請各位旅客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系好安全帶。”
他們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有力,然而還是帶著難以克制的恐懼和顫抖。
旅客們倒都聽話了,嘈雜漸漸低下來,很快走向另外一個極端——整個機艙陷入窒息的死寂。
徐望不再觀望,直接起身抬腿,愣是從穆九八姑娘的腿上跨了過去,而後一路往前小跑湊到機翼,奈何四個空乘堵在身前,根本什麼都看不見,他只得伸脖子問裡面的錢艾:“什麼情況?”
錢艾挨著尖叫者坐著,看得比空乘都清楚,當下提供情報:“一個帶密碼的定時炸彈,用膠帶貼在窗戶底下,倒計時還有3小時58分鐘!”
徐望頭皮一麻,嘴比腦子反應得更快,脫口而出:“都讓開,都讓開,我會拆炸彈!”
空乘果然很配合地閃到兩邊,連挨著過道坐的旅客都站起來給徐望讓地兒。
“你也出來!”徐望一指坐在最裡面靠窗的也是最先發現炸彈並尖叫的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