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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軍師的雙重保證,讓錢艾稍稍踏實一些。
這才想起來,傷口才處理一半。
他低頭,從腿上半開的急救箱裡,用鑷子夾塊紗布,浸透碘酒,放到已經擦過酒精的眉骨上,再用干紗布覆蓋第二層,扯四條膠布,“井”字粘好。
手法比較粗糙,但架不住急救用品專業,所以弄完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你這裝備也太齊全了。”扣好急救箱,錢艾越過坐在中間的徐望,將之還給靠那邊車窗的自家軍師,“背著不重嗎?”
這可不是那種簡易的急救盒,而是一個幾乎和背包等大,勉強才能塞進去的急救箱,金屬外殼,裡面生理鹽水、酒精、紗布、繃帶、三角巾、安全扣針、棉棒、圓頭剪刀、鉗子等等一應俱全。
“還行。”吳笙沒把急救箱塞回背包,而是重新打開。
“不對啊,”徐望疑惑地看著煥然一新的急救箱,“上次你給我換藥的時候,還是個塑料盒吧。”
“因為我預感到,有個傻子會經常受傷,入門款不夠用。”吳笙沒抬手,拿出一根棉棒仔仔細細蘸碘酒。
徐望不知道他要幹嘛,但話是聽出來了,翻個白眼:“所以你升級成標準版了?”
吳笙總算看他一眼:“迷你奢華版。”
徐望:“……”
“班長,”錢艾委委屈屈地抗議,“我打倒那麼多喪屍,才留這麼一道口子,還是被樹枝劃的,你不說我英勇可以,但你不能說我傻吧……”
吳笙:“……”
“他是說我呢。”徐望扶額,這世上有攬活的,攬錢的,唯獨他家隊員,攬吐槽。
糾正完隊員的錯誤認知,他又覺得臉上掛不太住,白吳笙一眼:“有能耐你就別受傷。”
吳笙嘆口氣,遺憾似的:“我的確沒受傷。”
“你那是運氣好,以後路還長著呢。”
“運氣是留給有實力的人的。”
“……”
不行,再和吳笙說下去,他沒外傷也要內傷了!
“給。”吳笙把終於弄滿意的碘酒棉棒,遞過來。
徐望情緒還沒轉過來呢,愣了下,沒接:“什麼?”
吳笙說:“消毒。”
徐望更茫然了:“我沒受傷。”
“你胳膊上那一道是彩筆畫?”吳笙挑眉。
徐望低頭看自己手臂,記憶終於回籠。
貓頭鷹圖案下面一道血痕,先前被池映雪弩箭劃破的。
“沒事兒,就滲點血。”他覺得吳笙有點小題大做,和錢艾那個一比,他這個頂多算擦傷。
吳笙看了他一眼,乾脆也不廢話了,伸手過來,直接拿棉棒替他消毒。
蘸著碘酒的棉棒,在傷口上擦的滋味可不好受,哪怕傷口不深,架不住手法簡單粗暴啊,那一下下,絕對帶著氣兒呢。
“疼疼疼——”徐望一把奪過棉棒,自己來。論溫柔,他要能上九重天,吳笙就得找個盆地的枯井裡待著。
“知道疼,下次就往後站。”吳笙看著那傷口,依然覺得刺眼。
徐望不能苟同:“我是隊長。”
吳笙太同意了:“很好,隊長都穩坐中軍帳。”
徐望:“……”
他算發現了,吳笙就懟他的時候,說話可明白了,各種比喻修辭俏皮話引典故,簡直沒有他不能的,但凡把這嘴皮子分一點在正事兒上,何至於每次都讓他當翻譯!
錢艾默默看向窗外。
不就一個簡單的傷口消毒嗎,用不用聊這麼深,是不是還要從詩詞歌賦探討到人生哲學……
“炸彈球就剩三個了?”徐望剛消毒完傷口,就收到這一噩耗。
“時間剩的更少。”吳笙把火箭筒重新裝好。
北京時間4:13,距離這一夜關閉,還有47分鐘。
“文具也基本用沒了,”錢艾有些悲觀,“咱們還能交上卷嗎?”
“走到哪兒算哪兒吧,”徐望已經平常心了,“就算失敗,當認認路也好。”
車窗外,夜色茫茫。
偶爾會看見在路邊和喪屍廝殺的“同行”,但車速太快,一晃而逝,也不知道勝負。
“前面就是高架橋,”中環十三郎再次確認路線,“上橋沒錯吧?”
吳笙:“對。”
地圖上,走橋過完河,想去醫院,高架橋是必經之路。
得到肯定指令,十三郎不再遲疑,果斷飆起,一路衝上高架橋,因爬坡,油門踩得更凶,頗有一種“千軍萬馬也擋不住我極速狂飆”的氣勢。
徐望正樂觀地展望,如果全程這個速度,趕在五點之前交卷,也不是沒有可能,中環十三郎忽然喃喃自語:“不對……”
“不對什麼?”徐望和吳笙幾乎是同時警惕。
後視鏡里,十三郎眉宇間堆起疑惑,把眉心的小貓頭鷹都擠變形了:“好像……有同行。”
……
遊樂園,海盜船處。
池映雪獨自一人坐在海盜船里,隨著機械臂的搖擺,前後晃蕩,形單影隻,但其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