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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沒住處。”
“屁!”
“屁也沒有。”
“……”
高中三年,徐望PK吳笙的勝率一直穩定在50%,如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經過了十年不同的境遇,徐望悲催地發現,自己的勝率好像降了。
“不許翻我東西,”徐望站在門外,對著玄關內給他送行的吳笙下了死令,“如果被我發現了……”他危險地眯起眼,“絕交。”
吳笙點頭,前所未有的真誠、鄭重。
很好,臥室里絕對有秘密。
防盜門“啪”地關嚴。
徐望恨自己不成鋼地嘆口氣,耷拉著腦袋等電梯。
吳笙摸著下巴看嚴絲合縫的臥室門,腦補了無數種不可告人的東西。
一門內外,萬千心思。
徐望擠進地鐵的時候,已在臥室門前掙扎徘徊了快半個小時的吳笙接到合伙人電話,正在開發的程序遇到一個技術性問題,幾個工程師都解決不了,只能找他這個研發總監兼半個BOSS出馬。
吳笙對著電話嘆口氣,剛積起來的那點喜悅都被攪和了:“你也是老闆,這種小問題就不能自行解決嗎?”
電話那頭聲調驟高:“小問題?如果我能解決這種小問題,我就不會和你投一樣的錢卻只占股三,給你七。”
吳笙語塞。
那句至理名言怎麼說來著,占股越大,責任越大。
“讓小穆把我的筆記本送過來吧,等下我把地址發你。”
“你就不能回一趟公司?什麼事重要到離開一下都不行?”
“沒鑰匙。”
“啊?”
“沒鑰匙,所以不能走,走了就再進不來了。”
電話那頭沉默。
良久,吳笙聽見合伙人問:“你不是在幹什麼犯法的事兒吧……”
筆記本被很快送來,但所謂的“小問題”解決起來並不簡單,待到徹底弄妥,已是下午兩點。吳笙將數據傳回公司,早忘了臥室那茬,看一眼時間,又馬不停蹄地打開外網……
徐望這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總怕臥室里的東西露餡,只得一遍遍安慰自己,沒事的,都說了翻東西就絕交,吳笙不敢。
不知是不是翻來覆去想得太多,午休補眠睡得那麼深,竟還做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夢。夢裡吳笙站在他的臥室中央,舉著一個盒子狀的戰利品,像漫威反派舉著宇宙魔方。
或許是這兩天倒霉到極點,觸底反彈,前期培養的一個客戶竟然就在下午過來簽約了。原本今天接待他的還不是徐望,結果客戶指明就要前些天給他耐心介紹了各種樓層、戶型順帶還實事求是展望了一下周邊未來發展的徐望,且一簽就是樓盤裡最大的戶型。
這一套賣出去,單是提成就兩萬多,金額還記入總業績,和年底算績效、發年終獎直接掛鉤。
乘著這一單的春風,徐望一掃先前的疲憊憂慮,精神抖擻地下班了,擠地鐵的時候都格外鬥志昂揚。
到了家門口,徐望也說不清自己什麼心理,從拿鑰匙到開門都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別人家,他來做賊。
開門進了玄關,一片靜悄悄,若不是窗外霓虹燈的光隱約照進來一些,他差點沒看見沙發里的吳笙。
那人坐在沙發里,頭歪著睡得正香,茶几上放著徐望沒見過的筆記本,屏幕閃著微冷的光,不知是因為吳笙才剛睡著沒多久,還是電腦本身就取消了休眠,所以即便沒有操作了,屏幕仍一片明亮。
躡手躡腳來到沙發前,徐望微微彎下身子,自重逢後,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傢伙。
眼睛,鼻子,嘴巴,真的幾乎沒有變化,笑起來還和從前一樣挺招人的。風流相,這是高中的徐望擅自給吳笙樣貌下的定義,雖然後者整個高中三年根本沒談過戀愛。
呼吸,隨著徐望的偷窺,灑到吳笙的睫毛上。不知是真的還是錯覺,那睫毛忽地顫了一下。徐望一心虛,趕忙直起腰假裝看別處。
這一裝相,就掃到了筆記本的屏幕。
滿屏的英文,徐望從上到下啃了半天,總算啃出兩個出現頻率最高的詞——MULTIVERSE,PARALLEL UNIVERSES。
徐望就認得一個單詞“宇宙”,索性拿出自己的手機上網找在線翻譯,結果第一個單詞是“多元宇宙”,第二個詞組是“平行宇宙”。
徐望對這些高深的問題沒有任何研究,但看多了科幻電影,再聯繫這兩天的遭遇,也大概明白吳笙在查什麼了。
他是真的在研究,不是隨便說說的。
遇見難題必須硬槓,字典里絕對沒有“繞著走”三個字——十年前的吳笙就這脾氣。
輕手輕腳回到臥室,徐望關好門後的第一件事不是開燈換衣服,而是開燈看衣櫃。直到確認放在衣櫃最深處角落的某個盒子沒有被挪動過的跡象,才安心地拍拍胸口,徐徐吐氣。
“翻箱倒櫃找什麼呢?”門口傳來詢問,語調微妙上揚。
徐望頭皮一麻,立刻“砰”地關閉衣櫃門,抬頭迎上吳笙探尋的目光,努力讓自己從頭到腳都散發出神聖不可侵犯的正氣:“我找衣服換呢,你管的著嗎!還有,這裡是我家,你進來之前能不能先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