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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底金紋的燈塔,只有下面塔座上的一扇門,和上面接近塔尖處的一個方形孔洞,除此之外,全然封閉。
四人沒敢貿然向燈塔靠近,而是躲在燈塔斜前方七八米遠的一處大石塊後,偷偷窺伺塔頂那一處怎麼看怎麼像機槍口的方形孔洞。
“茅七平說過,”況金鑫小聲道,“守塔人可能在門內近身肉搏,也可能在塔頂遠程攻擊。”
“門和上面那個口在一條直線上,”徐望可以肯定,“是遠程。”
“那是機槍掃射還是亂箭齊發啊?”錢艾問。
“試試不就知道了。”吳笙說著撿起一塊小石頭,用盡全力扔到了燈塔門跟前。
石子落地,發出一聲清脆撞擊,隨後骨碌碌往前滾。
塔頂孔洞裡寒光一閃,四人只看見好像有東西出來了,但閃電般一晃而過,根本看不清那是什麼,轉瞬就聽見“啪啪啪啪”的聲響,細密而凌厲!
從突變到重歸安靜,只短暫一剎。
咸澀的海風裡,四人定睛望去,小石子滾動的地方,赫然一排長釘,釘尖深深扎在礁石里,目測已沒寸余,仍露在外面的則有七、八寸長。至於先前滾動的小石子,早成了不知哪根釘下的冤魂,粉身碎骨,難覓蹤跡。
“射釘槍。”吳笙給他們即將要面對的“武器”下了準確定義,隨後又補充,“但是釘子的規格有點猛。”
三夥伴看著那九寸長釘,不約而同感覺到心窩一疼。
何止是有點猛,釘吸血鬼的木樁也就這規格了吧!!!
“放棄吧,”錢艾完全看不到勝利曙光,展望下來的都是血流成河,“我們走不了幾步就得讓人打成篩子。”
“你別總說泄氣話,”況金鑫在體格上不如隊友,但樂觀的革命鬥志絕對秒殺八個錢艾,“赤手空拳不行,我們還可以用文具啊。”
“未必非要硬闖,”吳笙忽然站起來,朝錢艾伸手,“弓箭。”
自成功射了海怪一箭後,錢艾就把弓和箭筒牢牢綁在了後背和腰間,再未離身,哪怕爬桅杆上鼓風,也沒摘。倒不是他有什麼長遠打算,就是覺得多一樣武器防身,心裡更踏實點。
聽見吳笙要,他既詫異又驚喜,連忙把弓解下來遞過去:“你還會這個?那怎麼不早說!”
“玩過而已,”吳笙握住弓,又從錢艾箭筒里抽出一支箭,輕輕搭到弓弦上,“試試吧。”
箭頭對塔頂,吳笙從容而優雅地拉滿弓弦,直視著黑洞洞方口的目光,沉靜,犀利。
徐望面上未動,但眼裡除了吳笙,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仿佛又回到了高中課堂偷看這個人的時候,那時的吳笙坐在窗邊,徐望每每偷看過去,就覺得世界上只剩下吳笙,還有明媚陽光。
吳笙終於鬆手,羽箭在弓弦彈出的有力聲響中,破風穿雲,直抵方口!
徐望和況金鑫屏住呼吸,手臂剛剛恢復點知覺的錢艾下意識握緊了拳。
“啪——”
箭頭戳在了距離方口八百丈遠的塔壁上,然後歪歪斜斜栽下來,飄飄忽忽落到地面。
“沒事兒,總不玩肯定手生,多試幾次就好了。”徐望真心打氣,既是為隊友,也是為喜歡的人,“老錢,再拿一支箭!”
“不用了,”吳笙沒讓錢艾拿新的箭,反而把弓還了回去,“果然還是不行。”
徐望皺眉:“這麼輕易放棄,可不是你的風格。”
吳笙搖頭:“我以前玩的時候,就總射不中,這是正常發揮。”
況金鑫:“……”
錢艾:“……”
徐望:“……那你剛才搞那麼帥幹嘛!!!”
無視念叨著“總要試一下嘛,萬一中了呢”的倒霉軍師,徐隊長果斷做了決定:“用文具。”
這還沒到下一關呢,已經用了一個“無敵風火輪”了,徐望其實不想再消耗文具,但都走到這一步了,要是被別人臨陣截胡,搶下最後一個名額,他能吐血。
“防具還是武具?”況金鑫迅速響應隊長號召。
“武具,”徐望抬頭看塔頂,眉宇間皺成小山,“防具頂多讓我們進塔,還是要和守塔人正面交鋒,最好能用武具直接把他解決,一勞永逸。”
“那沒我的事兒了,我就剩個防具,”錢艾閉目冥神,試著重新召喚火苗,末了睜開眼睛搖搖頭,“風火輪也到時效了。”
徐望盯著自己的文具盒,嘴唇抿成直線。“曹沖稱象”還不知道能不能點得動,就算能,看名字也實在和眼下的戰局不搭,嫦娥奔月倒好像可以讓人飛,但就怕還沒飛到方口外,就被釘回地面了。
能寄希望的只剩下吳笙和況金鑫。
徐望抬起頭,望向兩位隊友。
吳笙主動請纓:“只要能把我送上去,我就能深情的把他凝視到死。”
況金鑫亦不落人後:“‘來打我呀’聽著就挺囂張,說不定能克射釘槍!”
徐望握住況金鑫的手,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靠你了。”
況金鑫用力一點頭:“放心吧隊長,我一定把他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