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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江早站起來四下張望嚴陣以待了,見吳笙還慢騰騰的沒起,簡直急死:“我說,你是打算睡一覺再起來?”
“那倒不至於,”吳笙總算站起來,不過語速仍是不緊不慢的,“但我總覺得咱們今天晚上再著急也沒用,除非你們有人能變出一架飛機。”
孫江皺眉:“你什麼意思?”
徐望和況金鑫也疑惑看他。
吳笙把手臂伸出來,點出<小抄紙>上的新坐標:“這個,不在北京。”
孫江原本有點和他槓上的意思,一聽這話倒樂了,是那種擺明不信的嗤笑:“你倒說說,這地兒在哪兒?”
吳笙不以為意,點幾下退至貓頭鷹頭,收回胳膊,篤定吐出兩個字:“陝北。”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當一行人在雪原里徒步前行了近兩個小時,把前兩天去過的沒去過的地方都轉了個遍,卻沒再觸發任何事件、關卡,也沒遇見任何山貓野獸之後,原本完全不信的孫江和半信半疑的況金鑫,徹底服了。
徐望則早料到了這結果,完全不意外。
四人在距離冰瀑不遠的一處山洞裡坐下來,岩石地面雖然涼,但也總比雪地強。徐望掏出手機看看,才凌晨兩點半。
“咱們真要在這裡干坐到五點?”徐望兩次進來都是被提前彈出,一次受傷,一次交卷,還沒經歷過無病無災“到點下班”。
“你也可以邊跳邊唱殺一下時間,”吳笙拿著不知從哪兒撿的石頭在地上畫道,隨口提著完全不走心的建議,“反正這裡就咱們四個,你唱再難聽也勾不來妖魔鬼怪。”
徐望磨牙,更要懟回去,就見況金鑫靠到吳笙身邊,特認真地看著地上的“作品”,問:“吳哥,你畫什麼呢?”
吳笙全神貫注,頭也沒抬:“經緯坐標圖。”
況金鑫越看越覺得那橫豎經緯線覆蓋著的圖形輪廓眼熟,這不就是祖國雄雞嗎!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吳哥,你真的把全國經緯度和對應的地點都背下來了?!”
吳笙手上未停:“不算,還差幾個省份。”
“那也足夠厲害了啊!”況金鑫雙眼已放光,“剛才你一看坐標就說是陝北,我都沒敢信,我就想,哪有那麼神的人啊,看一眼坐標就能定位!”
吳笙終於放下石頭,緩緩抬頭,淺淡笑意里儘是“謙虛”:“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無非兩張圖,一張經緯度,一張地圖,你把它們在腦海里重疊,用區域分割法……”
“吳笙——”徐望翻著白眼打斷他,拖長的尾音里滿滿“請不要再裝逼”的警告。
吳笙悻悻地給了個一個“知道啦”的眼神,再面對況金鑫時,就腳踏實地多了:“記憶力這個東西,天生的。”
況金鑫:“……”
徐望:“……”
也不用這麼實事求是!!!
備受打擊的況同學縮到了犄角旮旯,那叫一個可憐兮兮。徐望想上去說兩句暖心話,起身的時候手無意中划過衣服口袋,他驀地愣住,手又回到口袋上拍了兩下,仍是沒感覺到有東西,最後索性伸進口袋裡去摸,果然,空空如也。
水果刀不見了。
他明明記得很清楚,進來的時候妥妥放進這個口袋了……
“怎麼了?”吳笙被他拍口袋的動靜引得抬頭,發現異樣。
這事兒沒什麼可隱瞞的,徐望實話實說:“我帶了水果刀進來防身,但現在不見了。”
孫江和況金鑫聞言緊張地看過來,在這種什麼都可能發生的地方,丟了一把刀,這事可大可小。
吳笙皺眉,還算冷靜:“是進來的時候仍然有,剛剛才發現不見了,還是進來的一瞬間就不見了?”
“有區別嗎?”孫江沒跟上這思路,“反正都是不見了。”
徐望倒懂。別看他才跟十年後的吳笙相處了一天三夜,但對於這人的“程式設計師思維”已感受頗深。凡事1就是1,0就是0,邏輯必須清晰,條件必須明確,就沒有0.5的中間項。
“進來之後我就沒摸過口袋,所以不能確定是剛剛不見的,還是進來的一瞬間就不見了。”
“那就沒轍了,”吳笙懊惱,顯然對於沒尋出答案耿耿於懷,“條件不夠,無法判斷是這裡會自動屏蔽掉‘攻擊性’物品,還是你粗心大意遺落在了這裡的某處。”
徐望也不是非要找個真相,畢竟相比一把小小水果刀,<小抄紙>的更新才是更讓人在意的:“如果那個坐標點真是陝北……”
“沒有如果,”吳笙毫不猶豫打斷他,加重語氣強調,“就是。”
要不是怕陣容不整,徐望真想踹他:“行——就是。那請問我們要怎麼過去呢?”
“既然這裡過不去,當然只能從現實里走了。”吳笙想都不想,答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那我該怎麼和領導請假呢?”徐望努力保持微笑,模擬可能發生的職場對話,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領導,能不能批我幾天假?什麼事?想去革命老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