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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長的疑惑尾音, 拉回徐望注意力,忙扯出無害笑容:“我們是他的朋友, 來找他……玩。”

    給了個籠統得近乎敷衍的回答,不想樂了, 特高興特熱情地把他們往棋盤桌後的屋裡請:“還從來沒有小少爺的朋友過來玩呢,快進來坐……”

    “喂,”扛著修枝剪的不樂意了,瘦削的臉拉下來, 愈發的長, “這一盤還沒下完呢。”

    吳笙看一眼棋盤上的車馬炮,就知道為啥這位不樂意了,棋勢已經一邊倒, 這位修枝剪大哥穩贏。

    “你這人,是下棋重要,還是少爺的朋友重要, 分不清深淺呢。”車鑰匙白他一眼,回過頭來看向四人, 又熱情洋溢的,“我是池總的司機,姓張, 那是老彭,拈花惹草的。”

    “園藝師傅。”瘦削臉咬牙切齒給自己正名。

    四夥伴不關心他的職業,他們更關心司機口中那個池總。

    是池卓臨?還是……池映雪他爸?

    實在無從判定起,池映雪從來沒提過家裡的事情,他們對他社會關係的了解,只有一個池卓臨。至於家庭組成,父母情況,全是茫然。

    張司機也壓根不聽徐園丁的抗議,直接打開房門,把四個人請了進去。

    雖是坐南朝北的倒座房,可房內收拾得很整潔,空間也很大,擺著一組看著就十分舒服的沙發,茶几上放著新鮮的水果。

    這是個會客廳,想來半天的時候,應該是寬敞透亮的樣子。

    只是現在,光線和外面一樣暗,不,比外面還暗,稀薄的月光透進窗來,亮度又打了幾折,必須瞪大眼睛,才能看清地板和家具,不至於磕碰著。

    “呃,張哥,”錢艾客氣地朝對方笑笑,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看清,“這屋裡……能開燈嗎?”

    “哦,”張哥也朝他笑一下,帶著點抱歉,“恐怕不行,這裡沒燈。”

    錢艾愣住,懷疑自己聽錯了:“沒燈?”

    張哥點頭,神情特別自然,似乎不覺得這是個問題:“對啊,沒燈。”

    剛坐到沙發里的徐望和吳笙對視一眼,而後徐望傾身向前,客氣地問:“張哥,是這個房間沒燈,還是這裡都……”

    “整個宅子都沒燈。”彭園丁進來,有點不耐煩,似乎嫌他問起來沒完。

    司機瞪他一眼:“吃槍藥了啊,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不招人待見的臭脾氣。”

    彭園丁一開口就被懟,鬱結於胸,果斷放棄進門打算,轉身坐回門口棋桌,自己和自己下!

    司機這邊說完園丁,便在四夥伴對面的沙發里坐下,又換上熱情好客的笑容:“我們家不安燈的,晚上嘛,就應該黑著呀。”

    徐望定定看著他,卻沒瞧出任何破綻。

    不是故意搞怪或者嚇唬人什麼的,他好像就是打心底這樣認為,所以笑得像個鄰家大叔,眼角的每一條魚尾紋,都透著和藹。

    但越這樣,越讓人心底發涼。

    這世上哪有人家不安燈的,就算真有這樣的人家,面對訪客,也該知道這不符合社會常識,沒道理這麼自然的說出來,就像吃飯喝水一樣隨意。

    “有客人?”門口傳來一個女人聲音。

    四夥伴抬起頭,一個中年阿姨,穿著樸素,身材微微發福,卻更顯親切。

    “陳嫂你來得正好,”司機立刻起身,說,“他們是小少爺的朋友,你幫忙招呼一下,我去告訴少爺。”

    “行,你去吧。”陳嫂和和氣氣,人看著樸實,聲音聽著也溫暖。

    司機前腳走,陳嫂後腳就忙活起來:“您們稍等,我去沏茶。”

    徐望想說不用麻煩了,可還沒張嘴,陳嫂已經沒影了。

    偌大的、黑漆漆的房間裡,就剩下他們四個,還有虛掩著的門外,獨自對弈的園丁彭。

    “隊長,他真能把池映雪找來?”況金鑫不放心地問,聲音壓得極低,以免驚動門外人。

    徐望搖頭,這答案幾乎是沒懸念的:“不可能,你見過哪一關,坐著吃兩口水果就能交卷的。”

    吳笙已經起身,在屋裡“參觀”起來,從家具到擺設,全細細查看,不錯過任何一個犄角旮旯。

    錢艾倒心大,伸手就拿起果盤裡一個水果,他倒也不是真敢下嘴,就想著,聞聞味,醒醒腦,總不能掉坑吧。

    不料一捏,水果就變了形,直接沾得滿手黏糊糊。

    “我去,”錢艾低呼,“啥玩意兒啊。”

    徐望和況金鑫湊過來,後者伸手沾了點他手上的“水果遺骸”,放鼻子底下聞一聞:“好像是……蛋糕。”

    “老錢,”徐望看向果盤,“再捏一個。”

    老錢愣住:“為什麼?”

    徐望說:“驗證一下看是偶然還是全盤。”

    老錢:“為什麼是我?”

    徐望:“先撩者,負全責。”

    錢艾:“……”

    生無可戀里,錢同學把盤子裡所有瓜果梨桃都捏爆了,無一例外,全是奶油蛋糕,只是做得特別逼真,如果不去捏,從形態到氣味,都和真正的水果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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