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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所言,自己元氣受損過大。
他不想太后受驚,換個話題聊了兩句,打哈欠道:「我該吃晚飯去了,早點睡覺,唉,不知道明天早上又會被誰
吵醒。師父晚安。」
向太后告辭,出了客廳。
隨茵早備好香噴噴的晚飯。鳳鳴匆匆吃了一碗飯,倒也覺得十分香甜,對隨茵笑道:「看著你,我倒常想起從前
身邊的一個侍女,她叫秋籃,也很會做菜。」
隨茵道:「那誰做的菜好吃?」
「說了你可不許生氣,嘻嘻,我覺得秋籃做的比你好吃一點點。不過你做的也不錯。」
隨茵天天侍侯鳳鳴,漸漸熟絡,也不象開始那般性情,笑道:「誰為這個生氣?鳴王今天奔走一天,也該累了。
熱水已經備好,沐浴後早點睡吧。」
鳳鳴點頭。
今天幾乎每一分鐘都沒有浪費。早起發現太后要收徒弟,隨後和軍亭談論練兵,容恬的第二封摩爾斯密信接踵而
至,太后指出城南有伏兵,伏兵被發現卻又有人告密,最後發現jian細竟然是和軍亭相戀的林蔭,其中還夾著鹿丹
和自己的性命之憂。
真是漫長的一天。
躺進又軟又暖和的大床,鳳鳴很快陷入沉沉夢鄉。
子時,鳳鳴所住的宮殿門前,馬蹄聲急促響起,由遠而近。
來的是兩騎,蒼顏在前,到了門口翻身下馬就往裡走。隨茵還沒睡下,聽見動靜趕緊迎到客廳,道:「鳴王已經
睡下了。他今天不舒服呢,把我們都唬了一大跳。」看看外面的天色,黑沉沉冷陰陰,料蒼顏不會無故深夜來訪
,又道:「要是有緊急軍務,不能耽擱,我這就請鳴王起來。」
蒼顏聽了鳳鳴忽然暈倒的事,眉頭大皺,阻道:「既然病了,不要叫醒他,讓他睡去吧。」他躊躇一下,對隨茵
道:「這樣吧,你到他身邊,輕輕喚兩聲,如果一喚就醒,那就請他起來;如果喚不醒,那是睡得沉了,不要打
攪他。」
隨茵應了,進去片刻,轉出來搖頭道:「睡得正香。」
「等鳴王醒了,你告訴他,我深夜來過,知道他病了,不想吵起他。明天早上等他醒了,要他到軍務議廳來一趟
就成。」
囑咐一番,又上馬去了。
鳳鳴一夜好眠。
床軟被暖,依稀覺得象在容恬懷裡一般舒服,不知不覺夢到西雷的太子殿。
仿佛是三月春光爛漫的光景,鞦韆在新生的嫩綠樹葉下輕輕搖晃,小廚房處遠遠逸出從沒聞過的香甜味道,不知
是否秋籃在做新餚。
「容恬……」模糊嘀咕一聲,鳳鳴懶懶翻個身。
次日天氣奇好,風雪驟歇。太陽精神奕奕從山邊冒出頭,暖烘烘照耀在白色的蒼茫大地上,屋檐下倒吊的冰掛反
she著刺眼絢麗的光芒。
隨茵一早就起來,往鳳鳴房中看了兩三次,見他睡得沉,吩咐眾侍女不得打攪。去廚房轉了一圈,見早點都備好
了,熱氣騰騰地放在蒸籠里,便又再進了房,正巧看見鳳鳴輕輕呻吟了一聲,睜開眼睛,走到床邊低頭道:「鳴
王醒了?我琢磨著也該起來了,天今日放晴,太陽都照到房裡來了。」
鳳鳴睜開眼睛,朦朧地對她笑笑,唇角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太陽出來了嗎?真好。」爬起來伸個懶腰,「這
是我到達東凡後睡的第一個好覺。」
「呵,鳴王這個好覺睡得不容易,昨晚差點就被蒼顏將軍叫起來了呢。」隨茵喚來兩三名侍女,邊為鳳鳴準備,
邊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鳳鳴奇道:「他這麼晚來,不會有什麼要緊事吧?怎麼又不叫醒我?唉,隨茵你也改問一下才對嘛。」
隨茵努嘴道:「我才不問。蒼顏將軍深夜來,我猜八成是軍務。軍務的事,我們這等奴婢這麼敢冒冒失失地問?
」
鳳鳴身處險境,不象在西雷王宮裡一樣,事事不敢掉以輕心。穿戴好後,去見正悠閒看書吃茶的太后,說了昨夜
的事,道:「徒兒想還是趕緊過去軍務議廳看看才好。」
太后臉色如常:「我看也不過是尋常軍務,否則將軍不會不叫醒你。也好,你去看看吧,不妨事。」高深莫測地
瞅他一眼,暗中透出一點喜意。
鳳鳴一怔,暗想:難道容恬的行動已經展開?心中小鹿直跳,不敢多問,懷著興奮的心情直奔軍務議廳。
不知是今天沒有會議,還是會議已經結束,軍務議廳只有蒼顏和稀稀鬆松的幾位將領在。鳳鳴暗中查看四周,並
不見軍亭。
蒼顏見鳳鳴大步走進來,招呼他在身邊坐下,親切地問:「聽說鳴王昨天生病了,今天好點沒有?」
鳳鳴謝了蒼顏的問候,問起昨夜的事。蒼顏慡朗笑道:「鳴王原來為了這個覺得奇怪。其實是這樣的,鳴王是大
王指定參加軍務的人,因此所有新的重要軍情都需要立即通知鳴王。要知道,如果有軍情而不通知鳴王的話,我
們等於逆了王令啊。」
這就是所謂保持參與者的知情權,鳳鳴雖然對軍務不大了解,這個還是明白的,點了點頭。
蒼顏又道:「就在昨晚,我軍收到消息,又再找到一處伏兵地點,邪光將軍立刻帶兵突襲,大獲全勝。消息傳來
,正巧我在這裡處理軍務累了,想騎馬走動一下,於是深夜騎馬到鳴王住處,打算通知鳴王這個消息。不料鳴王
生病已經睡著,便不忍吵醒。反正已算我來了一趟,軍情又並不是緊急非常,就要侍女別打攪你睡覺。」
鳳鳴釋然道:「原來如此。我就想呢,蒼顏將軍深夜趕來,事情一定緊急,怎麼見我睡了就走了。」
「冷天深夜幹活,鐵打的人也會疲累啊。出去轉一圈傳遞消息,疏鬆疏鬆筋骨,要是碰上鳴王沒睡,說不定還能
叨嘮一頓宵夜,何樂而不為?」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邪光這個時候風風火火進門,看見他們,對蒼顏嚷道:「你這人,我在外面挨了一個晚上的凍,你倒好,在這裡
說笑。」挨過來坐下,把手往火爐子上搓了兩把,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揉著鼻子罵道:「雖然出了太陽,還
是冷得叫人骨頭疼,也不知是不是昨晚著涼了。」又打了兩個噴嚏。
鳳鳴在這些軍方將領中只與蒼顏和軍亭比較熟悉,便在一旁不作聲,低頭看著火光,偶爾抬眼打量一下邪光。
蒼顏和邪光多年戰友,隨意取笑道:「你骨頭老得比我還快?嘿嘿,知道你昨夜立了功,軍令司已經知道了,到
時候自然有嘉獎。」
「那算什麼功勞?」邪光哼著鼻子曬到:「那麼百來個小兵,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無能被主部隊甩掉的,一個個
有氣無力,連槍都拿不穩,見到我的人馬,還沒交鋒就嚇軟了一半。北旗國的士兵如果都是這個模樣,我看這仗
根本就不用打了,我們的士兵一起打個噴嚏就能噴倒他們。早知道如此,大可不必這樣緊張地將各處精銳部隊緊
急召回都城,你看看現在都城的各處兵營,到處都是人,連睡的地方都不夠,一個營帳擠比平日多兩三倍的人。
」
「呵呵,你不是在質疑軍令司的命令吧?」蒼顏道:「都城是國家的心臟,當然需要小心一點。」
邪光臉色不自在地喃喃道:「誰敢質疑軍令司大人?這話可不能玩笑。」閉上嘴烤火。
鳳鳴正滿心琢磨容恬的計劃不知進行得怎樣,昨夜的突襲不知是不是容恬計劃中的一步。真可恨,太后什麼都不
肯說,他雖然和容恬取得聯繫,但還是什麼都被蒙在鼓裡。思量一會,抬起頭向邪光請教:「不知將軍是否知道
其他北旗伏兵的下落?」
邪光對這個憑空摻進軍務議廳的所謂鳴王沒有多大好感,橫他一眼,嗤笑道:「我不懂神靈的文字,哪能知道伏
兵的下落。」語氣酸溜溜中帶著嫉妒。
鳳鳴這個不是東凡人的傢伙竟處處得到神靈的寵愛,在他這個最崇拜神靈的東凡人眼裡,自然不是一件令人高興
的事。
具有與神靈溝通的能力的人,為何居然不是東凡人?
蒼顏從中和緩,對鳳鳴解釋道:「邪光將軍昨夜生擒了不少俘虜,現已帶回軍營中分開審問,應該很快就能得到
其他伏兵的下落。」
「恐怕沒這麼容易。」邪光想起那些俘虜就嘆氣:「那些傢伙,怕死又糊塗,審問的時候一問三不知,竟有兩個
當場尿濕了褲子。他們確實是北旗人,但否認自己是士兵,只說自己是北旗的普通百姓。」
蒼顏也露出詫色:「那他們為何身著黑服隱藏在平昔郊外?身邊為何又有北旗兵營的兵器?」
「對啊!他們連自己是怎麼來到東凡的都不知道,一個個神智不清,言語混亂,我審問了半夜,氣得不得了。」
邪光露出惱色:「剛才光應那小子到我軍營中,知道我還未審出結果,竟然取笑我用刑手段不夠毒辣,震懾不住
那些俘虜。我一氣之下,吩咐屬下將這些俘虜各送一個到其他軍中,哼,看看他們能問出些什麼。」
鳳鳴心中微微一動,腦海中象閃過一點劃空而過,不可捕捉的光,努力想查究清楚,卻始終無法思索明白,想到
後面,太陽穴突突作疼,不禁兩手捧著頭皺眉。
蒼顏見狀,關切地問:「鳴王怎麼了?」
「頭有點疼……」鳳鳴不好意思地笑笑:「最近不是這麼疼就是那裡疼。」
「可要叫御醫?」
「不用,不用的!」鳳鳴生怕又惹來苦得叫人害怕的藥方,站起來道:「我回去休息一會就行了。如果有新的軍
情,還勞煩蒼顏大人派侍衛通知一聲。」
向眾人打個招呼,騎馬回宮殿。
到了宮殿大門,幾名侍女迎出來站在台階上等候,兩名侍從上前牽馬。鳳鳴從馬上翻身下來,一腳還在馬鐙上,
猛然頭昏眼花,抓住韁繩的手一時沒握緊,「砰」一聲,天旋地轉摔在厚厚的積雪下。
第十章
「鳴王!鳴王怎麼了?」
「來人啊!」
「隨茵姐姐快來啊!」
侍女們嚇得一個個花容失色,提起裙邊趕緊下階跑到鳳鳴身邊,猶如五彩雲朵將鳳鳴團團包圍。
隨茵聽見喊聲,趕緊出來。
鳳鳴摔到積雪上,倒並不覺得有多疼,見眾侍女圍上來,連忙安撫道:「沒事,沒抓牢韁繩,馬鐙又勒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