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ˇ再世修羅ˇ 最新更新:2013-08-05 16:28:30
白墨聞言輕笑,笑聲恍若自九天而來的清樂,魅絕塵世。他抬眸直望向白瑾天,笑容尚在,眸底卻散盡了一切霧色,只餘一片攝人心魂的湛黑:“不過一片江山,享之何歡?”
白瑾天怔怔望著眼前一身天青色水墨長袍的白墨,仿佛從未認識過這個人,終是長嘆了一口氣:“那你是都知道了,還叫我一聲……做什麼?”
白墨笑意依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何況國舅爺是我的救命恩人吶——不是麼?”
白瑾天一愣,繼而長笑一聲:“好!——不愧是我白家後人!”
聞言,白墨的眼底幾不可見的閃過一絲冷意,聲音依舊溫涼不驚:“是麼?我以為,我該是淳于為姓呢。”
白瑾天立時笑得聲震屋宇,笑罷之時,一雙眸子裡光亮如日:“不枉我當年冒死將你從哪歹毒婦人手中救出——是,你以國姓淳于為姓,乃當朝皇上的正統大皇子——淳于墨!”
白墨卻並無絲毫驚異,面上依舊笑得風輕雲淡:“國舅爺怎麼好這樣稱呼一國之母呢?”
白瑾天眼角抽了抽:“就那女人,哪有一國之母的絲毫風範?——j□j善妒、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登上大統之位,竟敢下藥栽贓婉兒與人有染,逼得婉兒以死明志!”白瑾天怒目圓睜,“總有一日,我勢要手刃這毒婦!”
“嘭——”天空中忽炸響淡紫色煙信。
白瑾天狹起眸子,瞥一眼煙信騰起的方向,復望向白墨:“我還是小看你了,墨兒。”
白墨輕笑,拂袖起身,眸底閃過一絲怒焰:“父上大人,如我方才所說,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若兒,即使是你也不行——”冷厲的眸光閃向碧落樓方向,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至於二皇子送來的這份禮,我自會收下——四年前的那件事,我絕不容許它再次發生!”
白瑾天的臉色微變了變,輕嘆了一口氣,像是在一刻之間蒼老了幾年:“四年前的那件事,你還是怪我麼?”
白墨微狹起眸子,眼底划過一絲刺骨的涼意,白錦袖袍內蔥白如玉的指扣緊:“父上大人玩笑了,四年前若是沒有父上大人煞費苦心謀劃布局,墨兒一人又怎麼能將木府一眾徹底剔除呢?”
“你這性子倒是與你父親幾分相像了…”白瑾天苦笑幾聲,“難為你隱忍四年,想必心裡一直怨恨著我當初設計逼你離開,致使木家那小丫頭被擒受刑的事吧?”
白墨眸色寒涼如冰,唇畔笑意也漸漸冷了下來:“過往的事我不願再提,父上大人也請忘了吧。”說著,唇角弧度變得嗜血冰涼,“我要去看看二皇子送來的這份大禮了吶,不知父上大人可有興趣同往?”
白瑾天輕笑了笑,目光卻如利刃:“縱你怨我我也無話可說,可是有一句話你要記得——凡成帝王業者,無有困於情之豎子!”
白墨身形一頓,忽而轉身,回眸一笑,魅世傾城卻是殺意頓起:“淳于恆最大的敗筆就在於四年前的所為——只要不傷若兒,我依舊可以裝作無知,縱容木府的一切——可是木楓的愚蠢不可饒恕!”斂去凜冽的殺意,白墨淺勾著唇角,淡淡地睨著碧落樓的方向,“傷了若兒,他木府的下場便是淳于恆一派黨羽的前車之鑑,我等了四年,是他不肯醒悟——還想對若兒出手麼……他想要這天下,那我便以他之血染這錦繡江山!”
“你……”白瑾天的眸子輕顫著,四年前的那一段記憶是他畢生所難忘的:那個由他一手養大的碧落公子再不是他記憶里笑意溫涼、如同誤落塵世的謫仙般的美人模樣,那一身白衣染作了血衣,宛若紅衣修羅提劍而來,不過一夜之間,昔日武林大家木府盡遭屠戮,血流十里,長幼婦孺無一倖存。
白墨聞聲,抬眸輕笑,身後那夕陽染紅了天空,亦染紅了他的月白長袍,此刻的長髮美人仿佛生自紅蓮地獄,踏著一路血色業火,信步而來。
“這——不過是個小小的…開始吶。”聽雨榭里,那人的聲音溫涼動聽,宛如清樂。
碧落樓內。
“公子。”一眾藍衣女子垂首跪地。
白墨慵懶地斜倚上橫放於長廊中的貴妃榻,淡淡地睨一眼為首的藍衣女子,閒適地開口:“汀蘭,這碧落宮司法閣——待得舒服嗎?”說著,抬了一雙水光暗轉的勾魂眼眸,直視著身形微微顫了顫的女子。
汀蘭垂首不語。
白墨若有似無地輕笑一聲,眸光微涼,轉向一邊垂首直立的青竹:“若兒——?”
青竹會意:“木姑娘在清雲軒。”
白墨略點點頭,迎上一邊被擒服在地的青衣殺手兇惡的目光,不由輕笑,風華傾世:“你們不會以為,我會將我的乖徒兒明晃晃地帶回碧落宮,等著你們——”殺意頓起,“來傷她吧?”
青衣殺手冷笑幾聲:“碧落公子如此設計擒人,恐有愧於‘第一公子’之名吧?”
白墨眸色一冷,笑意依舊:“呵,‘第一公子’?看來你那愚蠢之至的主子,還沒教會他的狗——在碧落宮裡該如何行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