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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眾人石化的模樣,木若微微蹙了眉:“麻煩,不要。”
竟似是認真思考了問題的可行性。
白墨不以為意,只淡淡笑過,俯身夾了些菜,送到女子的嘴邊:“若兒既不喜,作罷便是。”
語氣里寵溺十足,一雙暈了萬千光華的眸子裡更是只有那一人的身影。
“嘉樂皇后到——”尖細的聲音忽而在潤澤宮中響起,除卻兩人以及成安皇后外,所有人皆是起身行禮。
木若只淡淡撩起眼睫,目光懶懶地向那人瞥去——
與眾位宮妃相比,姍姍來遲的嘉樂皇后多了一絲靈韻,只是竟然臉覆面具,隱約…木若臉色複雜,隱約讓她有些熟悉的感覺。
不知是有意還是偶然,端坐不動的三人中,單單是白墨被起身行禮的眾妃遮去了身形;於是但聽嘉樂皇后身邊一婢女怒喝:“大膽秀女——見到皇后為何不行跪拜之禮?”
剛入宮的秀女們身份是算不上妃嬪的,那婢子只注意到木若的秀女服飾,卻未曾想過,如何一位秀女會坐在正位上而無人異議?
白墨聞言,眸光一冷,方才的溫柔頃刻間蕩然無存,方欲開口,卻被一聲音打斷——
“那你又算什麼東西,在這潤澤宮中也能指手畫腳?”木若抬眸望過去,眸里涼意迷離。
“你——!”那宮女在嘉樂皇后身邊多年,何時有人敢這樣與她相抗,不由怒極。
“讓你在宮中養病,你來這裡做什麼?”白墨的聲音里透著寒意,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般不加掩飾的寒意,多少是讓木若略微吃驚的——只是在打量完眾人的神色之後,她發現所有人似乎都已對此種情況免疫了;木若忍不住去看那女子,卻見那人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裡,只是片刻的怔愣後便再無什麼失態的表現,微微一揖:“臣妾是有事求皇上處置。”
而同樣恍然間才發現白墨存在的宮女已然被嚇得後退一步。
“你來潤澤宮找我?”白墨淡笑,嘴角的弧度卻有些危險,“我怎麼不知皇后還懂得占卜之術,恰能得知我現在身在何處?”
那皇后身形一頓,略微抬起頭來——木若直覺那一眼是看著她的,帶著…恨意的一眼。
正在木若凝思於嘉樂皇后的敵意時,那人並不高昂卻足以讓每一個人聽清的話音在她的耳邊勢如驚雷——
“二皇子的病還拖著,求皇上請人診治。”
白墨的眸光一烈,陰陰的殺氣在周身騰起。
木若卻是僵滯在那話音里……二皇子?胸口處瞬間多了些擁堵的阻塞感——他與別的女人的孩子,若是她已不在世上自然無謂,可現在——她還真不能擔保自己不會在某天夢遊的時候到那孩子屋裡下點毒什麼的。
也許……她的眼底浮起些迷茫,她真的來錯了?
“不准多想——”平素魅惑低沉的聲音此刻聽來有些不容違抗,她沒有任何反應機會便被那人按進懷裡,近乎警告,“這些我都可以解釋給你聽,但若是你離開,我們便真的…再無可能。”
再無可能……木若抬頭凝視近在咫尺的男子,那眉眼,那弧度,那絕色,好吧,她確定她放不下他。
可是,看著另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人喊他父親……她似乎又真的做不到無動於衷——木若睨視那女子,復又轉向他:“我不想知道你有幾個孩子,但別讓我看見他們,否則——”木若微微一笑,眸光卻陰狠無比,“非死即殘。”
在場之人無一例外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卻聽那女子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或者,你現在就把我按照這些人的想法拖出午門——”
“誰敢?!”本已緩和的神色再次驟變,長發美人的眼眸里寒冷徹骨。
木若不置可否地撇開視線,繼而微微揚了笑容,從那人懷裡慢慢蹭了出來,一步一步悠閒地踱到嘉樂皇后的面前,站定。
“皇上的眼光,就只是這樣呵。”嘉樂皇后望著木若,語氣嘲諷,“這般縱容一個無名無分不識禮教的女子,皇上不怕諫臣上書百姓非議麼?”
在場妃嬪的眼底都露出看戲的意味——縱是事實,這番話說得也重了。
木若的神色冷了下來。
——禍亂後宮、君臣相駁、紅顏誤國,這不正是她的本意麼?這皇后,看得倒是澄澈。
“勞煩皇后掛心,”木若似是毫不在意地開口,“小女子不是什麼貪圖虛名之流,自然不會在乎什麼名分,只求能長伴君側……白首不離。”
嘉樂皇后的語義被她故意曲解,這會也不再駁斥,只抬了頭望向那長髮及腰神色漠然的絕色男子。
白墨此時神情極淡,半闔了眼睫而看不清眸底情緒風起雲湧般的翻卷,片刻之後,已是染上深深的笑痕:“凡若兒所欲,傾這天下我也自為之取。”
背對著那人木若神情一滯,而後笑容燦爛明媚得媲美三月花滿山。
ˇ貴妃侍寢ˇ 最新更新:2013-12-06 17:32:13
宮中一日間,便傳開了朝鳳宮中一秀女夜闖寢宮反而榮得聖寵的消息——流言一經證實,眾秀女們皆是摩拳擦掌義不容辭之勢,於是,是夜起,皇上寢宮的巡邏勢力又多了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