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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水蓮的急切,木若更是在心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由神秘一笑,淡然開口道:“如此看來,說不定我們就不用著急走了。”
水蓮不解,木若趁機溜上了樓。
一旁的白蘭馨見狀不由搖頭暗嘆:她那極盡狡詐之能事的大哥,這次怎麼扔了這麼個看起來二兮兮的丫頭到她家大嫂身邊?
而右樓之上,那清越之中暗隱悲意的琴音再次在樓中迴響。
白蘭馨想起了大嫂那似是沒心沒肺的表情,不由勾起了同情又像無奈的笑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真是近“墨”者黑了,跟在那妖孽身邊時間一久,早沒有哪個是一顆紅心坦蕩蕩的好人了。
木若靠在房門上,斜垂下的發遮掩住了面上無奈的神色,她不由暗自腹誹:木小若啊木小若,你什麼時候能改掉這個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坑人習慣啊……
邊想著邊抬眸望了一眼洛清寒,眸底泛起了一絲絲苦澀的意味,房內縈繞迴旋的依舊是那背對自己的月白長衫公子的清冷之音。
……若是那年花落處,相逢不相識,會否消了現世里,再見亦是悵惘……
木若苦笑,如今再見,於他而言,已成悵惘了麼?
…是她之過。
只是相較而言,她更鄙夷自己如今的猶豫不決……她又不是什麼情聖,就算能感覺到洛清寒的喜歡,她也沒有理由去做出回應——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她沒有做任何不該做的事、她問心無愧,這就夠了。
咬咬牙,木若幾乎是惡狠狠地抬頭,卻驚見那人安靜地望著自己,一雙眼眸里平靜無波,卻有日久彌堅的等待,似乎就這樣不言不語、不悲不歡地……已等了千年。
木若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的心牆幾乎在那眼神里悉數崩塌,半晌,她才晦澀地開口:“清寒…公子。”
那人聞言一怔,一雙眸里的情緒如雲涌,最終全都寂靜下來,唇線漸漸抿起涼薄的弧度,低淺的笑聲在整間房內氤氳開來。
如此決絕,如此狠厲,如此毫不留情。
只一個稱謂,便斬斷了他對她三年來所有或明或暗的旖旎之情。
不愧是他記掛在心的人呵……洛清寒收斂了笑聲:“既然如此,不知木姑娘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呢?”
聲音已不摻一絲情意。
木若反而舒了一口氣,重新露出笑容:“我想知道……十四年前,清寒公子與我的娃娃親,是否就只是娃娃親那麼簡單?”
洛清寒身形一震,驚異地望她:“他……告訴你了?”
木若秀眉微蹙,又不禁揚起譏諷的笑容,她真的很想知道,於木楓而言,自己究竟算什麼?不過是用來通過權力內部聯姻而取得他主子信任、甚至是用來威脅傷害白墨的一枚棋子麼?!
想到這裡,木若望向洛清寒,眸子裡漸染了寒意:“那你…也是為了任務接近我?”
洛清寒眸子一顫,周身騰起怒意,不過須臾便已近身,望下去的眼底滿是刻骨的悲涼:“…什麼…?你…再說一遍——!”
“…對不起。”木若垂下了頭,她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給了他的感情以致命一擊……不過,這樣也好。她就勢抬起眸子,直直凝視,“請你告訴我——木府、青衣、甚至是你,你們的背後,是誰在與他作對?”
洛清寒一聲輕笑,眸光卻幾分寒涼:“這就是你的目的?李明德告訴我你的所作所為,他以為他沒有暴露,他想將你哄騙到上京那人手裡去——你乖乖聽話,只為了知道這個?若是沒有見到我,你是不是就真的要去上京親眼看那人是誰?”
木若瞥開了視線,語氣略有不滿:“他不願告訴我,那我只好自己去找……”
洛清寒不由笑開:“上京那人說你會被帶回去,我不相信,因為在我眼裡,無可否認,他把你保護得太好——如今我才知道,那人說的沒錯,他就是太過寵你,竟讓你到了這般不知人心險惡的地步——!”
說到最後,語氣已是極度的凌厲,木若不由一怔。
洛清寒冷眼望她:“你知不知那人是何人你就敢如此行事?你以為他們之間的爭鬥缺少流血麼?你知道附加在他們兩人中隨便一個身上是有多少條人命嗎?!”不顧她似是因他的猙獰而驚怔的模樣,他逼近一步,“你不知道——!所以你這麼肆無忌憚——一著不慎,你的命就會搭進去你知不——”
“我知道——!”她終於忍不住吼回去,而後又安靜下來,“我什麼都知道……我只是,相信他,絕不會讓我身陷險境而已。”
洛清寒的眸光在女子漸低的尾音里黯淡下去,眼底倒映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欲說還休的模樣,只可惜,女子的心底再容不下除了那人以外的任何人了……這一點,三年之前,他就已經知曉,只是,執迷不悟罷了呢……
十三年前,他是為了那個喚他“清寒”的女孩兒離了納蘭明輝和天星門,轉投到其外孫門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註定是要一生聽命於那一家人了;三年之前,他為了同一個女子,第一次失了職——她是那一家人迫切在尋的那人的死穴,他不但沒有在遇到她的第一時間匯報,反而盡力將她的一切遮掩了下來……這也是為什麼那一家人在她離開他之後不久才有了她的訊息的原因——那人卻還是沒有將她保護地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