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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今天不是十五麼——皇上這樣做就不怕朝臣……”
漸漸淡去的話音卻讓女子的眸色愈加陰沉。
嘴角挑了一抹冷笑,木若施展輕功,向著皇帝寢宮的方向步去。
ˇ只如初見ˇ 最新更新:2013-11-13 13:48:22
便如她所料,近身寢宮尚不足一秒,便已是有幾條暗影殺了過來。
木若也不做抵抗,乖乖就束手就擒,同樣不到一秒便被按在了地上。
眼見著那面無表情的黑衣人揮了揮手就要將她帶下去,木若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們是小凌子手下的麼?影殺?”
那人步伐一頓,依舊未起波瀾的表情,卻是在眼底浮起異色,不由壓低聲音開口:“你是誰?”
方才他還在慨嘆這莫名其妙的疑似刺客,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胆地提劍而來,這一刻他便心生疑慮,不敢妄作。
“……”目測了一下寢宮的長度,木若估計自己在這邊吼得歇斯底里也未必能讓那人聽見,只得開口道,“凊梅汀蘭青竹侓菊凌天千機冷旭風輕雲李靜言林城歌——隨便你識得哪一個,帶我過去,我和他們對質,你自然會知道我是誰。”
“……請姑娘隨我去見竹首。”男子的眉毛狠狠地抽動了幾下,他有種預感,今晚之後,這天頃朝不會再太平了。
見到青竹那一刻,木若深覺自己用詞的匱乏,因為她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那男子一瞬間的表情——三秒之後,她提劍擋在身前以阻止那神色猙獰的人繼續上前:“我若是被你一個激動掐死了,想來你也不會好過的。”
青竹用力地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強擰著神智開口:“你是人是鬼?”
木若還未回答,便被男子一陣風似的拉了出去,目瞪口呆的幾個護衛只聽得風聲中傳來他的尾音:“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要把你給他帶過去——!”
停在寢宮門外,木若的臉上說不清是諷刺還是別的什麼:“你確定,這個時間合適?”
“……”青竹的表情有些斑斕,“裡面是沒有護衛的……”
“換言之,就是你也不知道他在裡面翻雲覆雨進展如何是麼?”木若笑得有些複雜。
“你這樣說,算什麼?”青竹的瞳色暗下去,“公子這幾年……”
“夠了。”木若淡淡地扭過頭,“無論看到什麼,我都不會怪他。”
青竹將欲出的話語吞下,捏住身旁女子的腕,提步進了寢宮。
步伐距那華麗的琴房還有一段距離,兩人便聽得琴音婉轉,女子溫婉的聲音隨之悠揚。
“——”木若的表情瞬間一沉,這段熟悉的旋律,時隔五年再次聽見,卻是他為別人而奏,真是譏諷。
腳下不由地加快了步伐,木若幾步便沖了過去,站定,抬腳,踢門而入:“砰——!”
門內的兩人皆望了過來,一切都在此時定格。
木若望著那個將手停留在女子臉畔的白衣美人,嘴角笑容譏諷而冰冷,眸子卻是不可抑制地輕顫著。
五年,業已五年,那人的臉龐依舊絕色,那如瀑墨發已垂至腰間,光華如一匹上好的綢緞,在光下閃花了她的眼,他的表情她已看不分明,而她也只是大步地邁過去,站在那人面前,抬手,狠狠地抽下去——
“放肆——!”男子手側的明貴妃反應過來,一手擒住那女子落下的腕,用力便要折斷。
木若不躲不閃,伸了另一隻手不容反應地抽了下去。
“啪——”“啊——”
同時響起的聲音,讓屋內除了那墨發披身的男子之外,無一不愣在當場。
明貴妃不可置信地伏在地上,胸口傳來的劇烈痛意似是在提醒她——那毫不留情地一掌,便是由那個此刻臉龐偏向了一側的絕色男子未有分毫猶豫賞給她的。
木若連一個眼神都吝於給那個女子:“我以為我不會怪你的,可…這是我們的——”她的手指向古琴,聲線微顫,“我們的回憶,僅僅、僅僅屬於你和我的,你怎麼忍心?”
白衣男子卻像是石化了一般,保持著臉偏向一側的姿態一動不動,垂下的長髮遮住了他的神情。
“……”木若氣的胸口起伏,最終還是抵不過思念的叫囂,俯身便將那沉寂的男子按了下去,直至兩人一上一下倒在地上,直至那人的神色分毫不差地落進了她的眼底。
卻是一條水痕亘過那傾世的面龐。
“…我能長睡不醒麼?”男子的聲音晦澀,仿佛已經有太久沒有開口,嘴角勾起的笑意暈滿了苦澀,“若兒……我喚了那麼多年,怎麼直到今夜你才肯入夢呢……”
滿腔的苦悶鬱結,便在這話音里消弭,木若再忍不住伏下去,用力親吻著那人的臉龐:“…美人——對不起……我回來了……”
明明想笑,卻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這是你和我的宿命,不管有多難過我都會堅持到最後一刻,因為你是我唯一不可言棄的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