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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陪溫廉過完招,奧卡斯回自己的房間洗了澡,換了室內的衣服,他第一個動作是去看身分環和蝸牛,看看有沒有夏奇的訊息,夏奇已經閉關二十三天了。
“滴滴滴。”
剛放下蝸牛,蝸牛就響了,奧卡斯動作快速地拿起來,一看,是溫廉。”下來聊聊?”
拿著蝸牛,奧卡斯出了房間,下樓。
樓下,溫廉也是一身室內服,頭髮還濕著,茶几上放著兩杯淡果酒。奧卡斯走到溫廉身邊坐下,主動拿起了一杯酒。溫廉一臉關心地問:“夏奇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他冥想的時間也太久了。”通常學徒即使有感悟也不會冥想這麼久,最多一周就已經是很厲害的了。
奧卡斯喝了口酒,沉默了片刻後說:“他有還不能出來的原因吧。”
溫廉蹙眉,“他是不是…也要進階了?”說完,溫廉自己先抽了口氣,“難道他和你一樣是天才?”
奧卡斯沒辦法解釋,只能說:“等他出來吧。我也聯繫不到他。”
溫廉觀察奧卡斯的側臉,過了會兒,他說:“我越來越覺得,夏奇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奧卡斯,他好像不受魔族魔氣的影響吧?”
奧卡斯出關後,溫廉一直沒有跟他好好聊聊,其實他心中有很多疑惑的地方,有對奧卡斯的,也有對夏奇的。
奧卡斯也只能回答說:“他是很特別。”
溫廉馬上忍不住追問:“你就是因為他的特別才喜歡上他的?”說實話,到現在溫廉仍無法完全相信奧卡斯會“喜歡”上誰,或者說,他不能相信奧卡斯會在這麽年輕的時候就有了“喜歡的人。”
因為那個人的特別?
奧卡斯的眼前浮現出一雙黑幽幽的、彷佛會說話的大銀青,喝了口酒,他放鬆地靠著沙發背,緩緩道;“溫廉,我對他的喜歡,沒有和以為的那麽深刻,也不是你認為的那麽突然。他很特別,我對他很好奇,這種好奇,讓我會時常在空閒的時候想到他。他很信任我,我也願意成為能讓他信任的人。”
溫廉驚訝極了,他以為奧卡斯這次仍然會選擇迴避他的問題。他遲疑地問:“你和他,真的……”
“沒有。”奧卡斯淡淡道:“那晚我只是和他聊天,聊了很多事情。你也說了,他很特別。他還沒有成年,我對他也沒有你認為的那種欲望,我更願意守在他身邊,讓他可以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僅此而已。”
溫廉蹙眉問:“奧卡斯,你確定這是喜歡嗎?而不是把他當弟弟?他有什麽不能放手去做的事嗎?需要你守著他?”
奧卡斯的藍眸幽深,“他和藍路不同,他對我,同樣很特別。”
溫廉扶額,“奧卡斯,我開始擔心你了。你果然並沒有和夏奇說過這件事。你知道嗎?我從夏奇的眼睛裡看不出他對你有愛情的感覺。而你現在給我的感覺,你對你所說的喜歡理智的可怕。奧卡斯,我建議你再慎重考慮一下。雖然我這麼比喻也許不恰當,但莫妮卡對你的那種瘋狂才是愛情,或者你也可以看看我哥和伯雷文表哥間的感情。你這樣更像是兄弟情。”
奧卡斯看向溫廉,臉上沒有一絲陷入愛情中的熱烈,只有慣常的冷靜。
“溫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如果以後夏奇遇到了他喜歡的人,我會退出,但在這之前,我會在他身邊。”
溫廉的眉心擰得更緊了。
“別人的喜歡,並不適合我;我的喜歡,也不意味著就必須和別人的一樣。他對我很特別,沒有過的特別,就夠了。”
溫廉忍不住揉眉心,心裡突然有點堵。奧卡斯一直都是一個冷靜到可怕的人。為什麽他有—種奧卡斯根本就是在單戀,並且犧牲自己來守護喜歡之人的悲情男主角的錯覺?
“奧卡斯,你會告訴夏奇嗎?告訴他你喜歡的人是他?”
“不會特別去說明,我們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很好,我也覺得這樣很好。”
“奧卡斯!你可是帝國的三殿下,是未來的國王!我不認為夏奇有特別到值得你犧牲自己的地步!”
奧卡斯蹙眉,“為我這是犧牲?不,溫廉,我很慶幸能遇到他,能得到的信任。我不希望你把愛情的固有模式套用在我和他的身上。或者說,我對他的『喜歡』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單純的愛情的『喜歡』,他對我,很特別,我對他而言,應該也是—個特別的存在。我們兩個人都很喜歡彼此這樣的特別。”
溫廉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握緊拳頭,激動地說:“那你說,他哪裡有特別到值得你這樣做?”
“這是我的事情。”
奧卡斯一這麼回答,溫廉就明白不能再問下去了,奧卡斯肯跟他說這麼久已經很難得了。因為他是奧卡斯的親人,是他的朋友。可是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愛情不是“特別”,更不能這麽理智。
沉默了片刻,奧卡斯放緩口吻,說了句:“我很喜歡,他的眼睛。”
溫廉的眼神微閃,接著他又聽到奧卡斯說:“他的眼睛,會說話。”J“……”溫廉湊近,不知哪根筋不對的突然冒出一句:“奧卡斯,你說你現在對他沒有慾望,不會只是因為對方還沒成年吧?你一直強調他很特別,不正面回答對他的喜歡,根本就是怕控制不住對他的慾望吧?他還有兩年就成年了,完全可以做一些『事』了。”
奧卡斯瞥了溫廉一眼,喝完杯子裡剩下的酒,然後放下酒杯準備起身。
“奧卡斯!”溫康抓住奧卡斯的胳膊,又來了一句:“你想親他的眼睛嗎?”
“溫廉,是奧茲家族的少爺,請時刻注意你的身分。”抽出手,奧卡斯離開。
溫廉直接無視那句“身份”的提醒,在奧卡斯身後又幽幽說了一句:“你真的能忍受有一天夏奇和別的男人或女人擁抱、親吻,甚至上床?能忍受你默默守護了很多年的人,結果成了別人的?”
“你應該回去重新學習貴族禮儀。”奧卡斯直接上樓了。
溫廉眯眼摸下巴,“奧卡斯,如果你真的能忍受,那我只能說你太不男人了。”
能忍受嗎?奧卡斯拒絕回答溫廉的問題。夏奇還未成年,即使他成年了,以夏奇的性格來說他也還太小,不需要過早考慮“大人間”的事情。
第二十章(下)
整整一個月了,夏奇都還沒有研冥想室。這期間,奧卡斯不停地聯絡他,也跑到冥想區的十一號冥想室門口敲門,讓夏奇出來。“騷擾”了一通,他終於得到了夏奇的蝸牛的回音,只有一句話——此人已死,有事燒紙(標楷)。
“……”奧卡斯當時盯著這句話,不知應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夏奇擺明了不喜歡任何人打擾他,儘管奧卡斯不明白死亡和燒紙之間有什麼關係,他也只能按捺住焦急,不再打擾夏奇。
這期間,莫妮卡仍沒有回到學院,內院學生選拔賽也在如火如茶的進行當中。奧卡斯不再參與內院排名賽,他也要求退出首席的位置,內院部批准了。所以今年的內院學生選發賽結束後,內院的排名賽要重新選出一位首席。
內院選拔賽為期一周,這一周學院所有的學生都不必上課可以全程觀看和參與選拔賽。奧卡斯仍作為內院的學生,不過這一次他成了內院選發賽的負責人之一,負責組織這場比賽,接下球的內院排名賽他也是負責人之一。夏奇不要他打擾,奧卡斯就把精力放在了這兩件事情上。
周末這天是選拔賽的最後一天,也是最關鍵的一天。報名進入內院的學生有上萬,可是進入內院的名額只有一百個,競爭非常的激烈。為了保證內院學生的整體實力,學院對選拔進入內院的學生也有著諸多嚴苛的要求,哪怕是從王室或五大貴族家出來的,實力達不到內院的要求,同樣不可能進入,就如藍路。而這一百個內院名額就是依靠比試來爭奪了。比試採取輪流賽制,勝利次數最多的前一百個學生就是今年內院的學生。
比賽一直進行到晚上快九點才全部結束,一百名內院的新生全部出自魂武高級班。看了個過癮的藍路、博雅和安布一路還在興奮熱烈地討論今天的比賽。萊希頓站在一棵樹後,面目微沉地看著與藍路和安布有說有笑的博雅,一時間竟然邁不開腳去。
博雅今天沒有回家,蘭奈也沒回去。這一個月萊希頓幾乎都在托尼金本家的大宅內。今天,他是專程來找博雅的。博雅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最近莫妮卡在家鬧得凶,很多時侯都在家裡大罵博雅,以為奧卡斯喜歡上別人肯定是因為博推在背後說她的壞話。對此,他父親的反應是陰沉著臉,母親的反應是和莫妮卡—起責罵博雅。
在莫妮卡咒罵博雅的時候,他才知道在他外出歷練、在博雅還年幼時,莫妮卡和蘭奈是怎麼對待博雅的。他對博雅這個私生子弟弟沒有什麽特別親厚的感情,但莫妮卡和蘭奈打博雅耳光,不許他喊他們哥哥姐姐,這還只是最輕微的手段,萊希頓明白了為什麽博雅不願意回家。他這個時侯來也只是想跟博雅談談,但現在看到博雅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不需要多問了。
“藍路,奧卡斯殿下是不是快離開學院了?”
“博雅,我都說了你不要再喊我王兄殿下了,你要叫他王兄。”
博雅抿嘴笑,“不要,我習慣喊殿下了。藍路,你還沒回答我呢。”
“唔,應該吧,我沒問。可能學院賽結束後,王兄就該出去歷練了吧。”
“如果奧卡斯殿下可以晚幾年出去歷練就好了。”
“為什麼?”博雅和藍路同時看向安布。
安布咕噥:“嗯,奧卡斯殿下走了,我們不就少一個靠山了嗎?”
藍路不在乎地擺擺手,“放心吧,還有溫廉表哥在呢。就算以後溫廉表哥也出去歷練了,不是還有我嘛!”
博雅笑道:“藍路,你臉皮真厚。”
“啊,博雅,你竟然敢說我臉皮厚,看我怎麼教訓你。”
“啊!安布救命!”
博雅躲在安布身後,安布展開雙臂保護博雅,藍路故意兇巴巴地去抓博雅,三位少年在這一刻是那麼的無憂無慮。
萊希頓從樹後走出來,在他的記憶里,他這位私生子弟弟永遠都是一副低著頭不吭聲的沉默表情。可是眼前,那個笑得愉快與燦爛的少年身上哪裡還有在家中的意思陰鬱。以托尼金家族對博雅的所為,他又有什麼權利來要求博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