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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找回了當年的記憶,夜魅自然清楚這個時代,古人尤其是皇族,對這種事情的忌諱,她開口詢問:“然後呢?”
“據聞皇帝為了向不安的宗族之人交待,所以將剛出生的他,扔在野獸出沒的荒野之中三日,與眾人相商,倘若三日之後,他沒有死,也沒有被野獸吃掉,便當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願意留下他一條命!”司馬蕊開口解說。
夜魅聽著這話,竟頓時感覺心頭一縮,她不清楚這種感覺算不算心疼,但她卻是明晰了,她的心,的確會因為有關於北辰邪焱的事情跳動,她的情緒,也會因為他有所起伏。
司馬蕊繼續道:“後來他果然沒死,就被帶回的宮裡去了。不過因為國師的話,皇后明哲保身,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和自己的嫡長子北辰翔能當上皇帝,立即與北辰邪焱劃清界限,因此將他丟給不受寵的一名才人撫養。有意思的,這樣無情無義的皇后,竟然因此被所有人稱讚識大體,是一國之母的典範!”
夜魅眉心皺了皺,也是沒想到,跟司馬蕊談起局勢,竟然聽到了有關於北辰邪焱的過去。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私心,只想與他劃清界限的她,這時候卻還是很迫切的想知道,有關於他的所有。
“後來呢?”夜魅再次開口問詢。
司馬蕊掃向夜魅,也明白她近日心中的糾結,也不賣關子:“聽說那名才人對北辰邪焱,非打即罵。不受寵的皇子,在宮中毫無地位可言,除去那名才人,便是宮人也能隨意欺辱。至於具體是怎樣欺辱,想必也只有當事人清楚。”
說到這裡,司馬蕊也嘆息道:“傳聞中,北辰邪焱七歲的時候,也正是神懾天回到北辰皇朝的那一年,神懾天在宮中偶遇北辰邪焱,堅持要將他帶走教養,皇帝答應了。至於再後來麼,北辰邪焱倒真的沒讓所有人失望,成了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頭,武功甚至不輸神懾天。”
不過說實話,司馬蕊覺得即便這樣,也是情有可原的,任由誰經歷這樣的童年,也難以心地善良的面對所有人。
想到這裡,司馬蕊嗤笑了一聲:“不過呢,外人都說北辰邪焱是神懾天的徒弟,到底是不是這樣,也沒人清楚。緣由是,這兩個人似乎互相顧忌,都不想與對方為敵,但北辰邪焱對神懾天,也並不十分尊敬。”
“原來如此!”夜魅聽到這裡,倒也明白了點什麼。
難怪北辰邪焱這個人,從來將道德視為無物,對自己的父皇母后,也並無半分尊重之情,對自己的兄長也沒有絲毫兄弟之義,處事完全憑藉自己高興,以折磨別人為樂。
因為在最灰暗的日子裡面,他看見了太多世態談涼,他沒有在乎的人,也了解人性所有的陰暗面,他這般處事,這般在他認為一片黑暗的世間尋樂趣,也何嘗不是為他自己的存在,找到一個理由?
或許,他這樣的虛無主義者,認為他自己是否存在,都是無所謂的。
話到這裡,夜魅開口道:“所以,神懾天的強大,我們已經清楚了。北辰皇朝已經如此強大,還有神懾天和北辰奕在兩個人的存在。那麼,我更確定了,我努力幫他們打仗是正確的!”
“你是想……”司馬蕊頓時明白了。
夜魅點頭:“不錯!我要取得他們的信任,進入北辰皇朝的權力中心,然後從權力的正中間,讓他們翻盤!”
司馬蕊點頭,卻道:“我明白了!我刻意提起北辰邪焱和神懾天的關係,是想提醒你,不管怎麼說,神懾天對他有恩,他未必願意為了你跟神懾天為敵。夜魅,你想好了,怎麼處理你和北辰邪焱的關係嗎?”
☆、290 北辰邪焱,我們結束吧!
畢竟,按照情理而言,神懾天算是北辰邪焱的恩人。
司馬蕊這話一出,夜魅便是冷笑:“你的話我明白,其實即便不是如此,我跟北辰邪焱也不可能了。我無法說服自己,跟殺死我父母、親弟弟的北辰一族,談情說愛!”
即便沒有神懾天和北辰邪焱這一層關係,單單北辰一族與她全族的恨擺在那裡,她也無法坦然地說服自己,跟北辰邪焱再有什麼關係。
話到這裡,司馬蕊頓時也沉默了。
夜魅對北辰邪焱的感情,司馬蕊當然明白,縱然夜魅看起來生性冷淡,但事實上,這世上越是冷漠的人,真正用情起來,就越深,只是他們習慣將之藏在心裡,不擅長表露罷了。
“會覺得苦嗎?”司馬蕊問了一句。
夜魅閉上眼,冷聲道:“真正苦的時候,還沒有來!”
司馬蕊頓時明白了。
也是,真正苦的時候,該是夜魅和北辰邪焱,為了各自的家族,正式拔刀相向的時候。現在,其實不過是個開始。
她忍不住動容地道:“夜魅……”
這一聲出來,夜魅睜開眼看向她,面色冰寒如舊,冷聲道:“放心,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再苦,也比不上我父皇母后被杖斃的苦,再痛,也不及我弟被處決的痛!”
說著這話,她眸中掠過蝕骨的恨意,看得司馬蕊都有些心驚,她忍不住道:“從前我總希望你能想起來這一切,但到如今,你真的都想起來了,變成這個樣子,我又開始擔心,這樣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