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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侯諶點頭,並開口道,“陛下倘若信得過小王,現在就遣人去請奕王殿下,等小王將事情解釋清楚了,奕王殿下也就到了,陛下再吩咐奕王殿下去辦事即可,也免了耽誤功夫!”
他這話一出,皇帝倒沉思了片刻。
但想起來這數年來,夏侯諶對自己提的建議,無一不能解自己燃眉之急,自己也沒有懷疑對方智謀的理由,於是皇帝點點頭。
回頭看了一眼總管太監:“遣人去請奕王進宮!”
“是!”總管太監立即退出去吩咐。
說完,皇帝看向夏侯諶:“好了,你可以說了!”
見皇帝對自己如此信任,夏侯諶立即笑了,開口道:“陛下,事情其實很簡單,君上不願意對四皇子出手,那麼四皇子,就成了您動不得的肉中刺!”
他這話一出,皇帝的臉上沉了下來,但是並未反駁夏侯諶的話。
夏侯諶繼續道:“臣若是沒料錯,司徒楓最終應是被您流放了。其實您心裡並不想這麼做,縱然這是君上的意思,可這也等於是對四皇子的縱容,您現在心中十分焦急,迫切地需要一個,能快速制住四皇子的人,或者辦法!”
他這話一出,皇帝的臉色,冷了下來。
冷眼盯著夏侯諶,警告道:“夏侯諶,揣度朕的心意,並不會讓你因此命長,反而揣度得越多,可能死得越快!”
帝王的心思,是不容猜測的,哪怕猜到了,也不應該說出來。
夏侯諶立即道:“陛下不必動怒,縱然陛下不喜歡被人猜測心思,但相信陛下知道,臣對陛下是絕對忠心的,所以陛下大可以放心!”
他這話一出,皇帝身上的寒冰之氣,也的確是消褪許多。
看夏侯諶的眸光,也柔和了幾分,的確。對於夏侯諶這個四年來,一直能給自己許多好建議的臣子,皇帝不可謂不感念,對對方也不可謂不信任。
“你繼續說!”皇帝盯著夏侯諶,等著對方的下文。
夏侯諶也接著道:“所以,這時候,奕王……反而是最好的辦法!”
說到這裡,夏侯諶抬頭,直視皇帝,語速飛快地道:“相信陛下心中,也一直也對奕王的忠誠,持有懷疑態度。其實不僅僅陛下這麼認為,小王也一直擔心奕王殿下會有不臣之心!”
皇帝對此,倒是一點都不隱瞞,直言不諱地道:“朕對他的防備,朝堂皆知,他畢竟是天下第一智者,夏侯諶,你比朕更了解他。從前的他,盤算任何事情,從未失誤過,倘若他有不臣之心,朕當真沒多少把握應對他。可偏偏他手中有先皇御賜的免死金牌,朕也拿他無法!”
夏侯諶開口道:“所以陛下只好選擇,讓奕王在王府好好養病,說是為了他的身體好,不再讓他操勞參政,也不讓他離開京城一步,就是為了把他留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監視他。”
“不錯!”皇帝直接便承認了這個說法,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皇帝也相信,自己的想法莫說是夏侯諶了,任何一名朝臣,都能看得出來。
夏侯諶當即便笑了:“那陛下是否想過,您為何不將奕王,派到邊關去做監軍呢?”
“哦?”皇帝倒是愣了一下,對夏侯諶這個說法,有些意外。
夏侯諶繼續道:“陛下,此刻四皇子殿下駐守邊關,他誰的話都不聽,隨心所欲,已經成為定局。既然這樣,您為何不將奕王派過去,一來,兵權在那位夜魅姑娘手中,奕王不可能輕易拿到兵權,興不起太大的風浪,陛下不用日夜掛礙。二來,可以讓奕王和四皇子,兩人相鬥,陛下坐收漁翁之利!”
說到這裡,夏侯諶的眸中掠過一絲笑意,繼續毫不畏懼地直視皇帝,繼續開口道:“陛下,不管奕王和四皇子相鬥,哪一方失敗,甚至死亡。這對陛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兩個都是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那麼讓他們兩個自相殘殺,不是很好嗎?
話說到這裡,皇帝看夏侯諶的眼神,倒是多了幾分讚賞,也多了幾分深意:“你知道北辰邪焱的脾氣,他未必會給北辰奕面子,如果北辰奕早已不像當年那麼聰明,說不定,北辰奕到邊城的當晚,就會死在北辰邪焱手中!”
“難道陛下會在意奕王的死活嗎?”夏侯諶面上有笑,“四皇子的性格,張狂而目中無人,他漠視信譽和聯盟,也註定不可能跟任何人合作,所以,最後此事只剩下兩種結果!”
說到這裡,夏侯諶面上笑意更甚:“若是奕王真的無能,死在四皇子手中,那麼也為陛下解決了奕王身上有免死金牌,陛下不能動他,於是只能日夜提防他的困局。而若奕王有本事,壓制住四皇子,那陛下也不必再為四皇子的事情操煩。不管何種結果,都對陛下有利,不是嗎?”
皇帝大笑起來:“不錯!你不愧是朕的愛卿,只是……北辰奕若是真的去了,會很危險,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不管怎麼說,你和北辰奕年齡雖然相差無幾,但他畢竟是你的……師尊!”
夏侯諶面色一變,但很快神情堅定下來:“陛下,忠義不能兩全,臣只能選擇效忠您!至於師尊……陛下,第一智者,世上不能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