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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口。
當溫暖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夜魅幾乎就要忘了一切,忘了國讎家恨,忘了利益,忘了她對北辰邪焱說過多少殘忍的話,忘了下午跟百里思休所有的分析。
想要沉溺在他懷中,浸在這溫暖與溫柔里,再也不出來。
可。
終究,她不得不出來,也不得不清醒。
她沒有伸出手去推開他,冰冷的聲線,卻很快地響起:“北辰邪焱,你幹什麼?”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
沒有因為她這句話就鬆開她,優雅的聲線,卻帶了一分雲淡風輕的味道,在她耳畔低聲道:“夜魅,你猜。這三個月,我查到了什麼?”
夜魅一顫,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查到了什麼?
他這樣的語氣……難道……
正在她這麼想著,他的手忽然用力,將她的肩膀,很很扳了過來,讓她面對著他,對面著他的那雙眼。
他一字一頓,緩緩地道:“從莫名其妙的與焱翻臉,到一定要走進北辰皇朝,還有最近夏侯諶與父皇的神神秘秘,終於讓焱談到了一點端倪。焱找到了一張畫像,這是夏侯諶獻給父皇的畫像,你要不要看看?”
夜魅聽著這話,心跳如鼓,很擔心北辰邪焱真的料中了一切。
心裡更是明白,那副畫像,肯定不簡單。
她避開了他的眼神,冷聲問:“什麼畫像?”
“宗政曦的畫像!”
☆、14 北辰奕能幫你,焱都能幫你!
夜魅心頭一跳,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看向北辰邪焱,將他抓著自己肩膀的手,慢慢撥開:“所以呢?你想說什麼?宗政曦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
“不認識?”他魔邪的眸中含笑,撩起她胸前一縷墨發,優雅的聲線,緩緩地道,“如果不認識,你怎麼解釋你要進去北辰皇朝的朝廷。如果不認識,你又如何解釋,北辰奕在邊城與你作對,回了京城之後,竟然要娶你?”
夜魅思緒一轉,開口道:“那是因為,他想殺我。在邊城殺我不成,等我成為他的王妃之後,一切不就好辦多了?”
“那你要怎麼解釋,你完成了上面所有的巧合之後,還長得跟宗政曦一模一樣?”他說著這話,緊緊凝鎖著她的眼眸,神情之中已經帶了一分篤定,似乎,接下來不管夜魅怎麼反駁,他都不會改變眼下的認識。
於是,從他的眼神之中,夜魅也明白,眼下不管自己如何反駁,他都不會相信。
片刻的沉默之後。
他再一次開口了,這回,他聲線低了幾分,輕聲詢問:“夜魅,你敢告訴北辰奕,卻不敢告訴焱。你是怕焱……出賣你嗎?”
說著這話,他的眼神,盯著夜魅,不想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但夜魅,還是精準地從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絲受傷的情緒。似乎,倘若她的答案,當真是如此,那麼,他會非常難過。
夜魅沉默片刻之後,偏過頭看向窗外,冷聲道:“這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她這話一出,他站在她身後,緩聲道:“北辰奕能幫你,焱都能幫你!縱然他在北辰皇朝的地位,比焱更為出眾。但,只要焱假意迎合,父皇早晚會將實權交給焱。這麼做,未必不比你與北辰奕合作快!”
夜魅怔了一下。
沒想到竟然從他口中聽見這種話,她回頭看了北辰邪焱一眼,冷聲問:“今日你在朝堂上說,只要你父皇將我嫁給你,你就會從此好好聽他的話……是……”
“不錯,是計。”
北辰邪焱優雅一笑,唇邊勾著笑痕,一字一頓,緩聲道:“這幅畫像,焱今天早上才拿到。所以,便已經開始布局了!只要父皇相信焱的話,那麼順理成章的,日後……”
說到這裡,北辰邪焱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相信,夜魅能明白他的意思。
這一瞬間,夜魅不知道當說什麼好,北辰邪焱這樣隨心所欲的人,這樣的虛無主義者,竟然會為了她來玩弄這些心計,說不感動,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
她盯著北辰邪焱的眼睛,問了一句:“可是,你不要忘記了,北辰皇室,才是你的根。北辰皇朝,是你的母國!”
她這話一出。
北辰邪焱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他慢條斯理地道:“根是什麼?人的根,是人的心中所念,心才是一切的本源。母國?只有仰著著自己國家尊榮、保護、利益的人,才會在心中真正將母國當一回事。這些焱都不需要,所以焱不在乎什麼母國!”
夜魅覺得他對母國的分析,有點什麼不對,但是又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
算了,北辰邪焱這個人的歪理邪說,世上也沒幾個人能說得過。
夜魅默了片刻之後。
盯著北辰邪焱,冷聲道:“可是你也說過,你不願意跟神懾天為敵!”
他上前一步,眸中都是真誠,緩聲道:“但你沒聽到最後一句,若是為你,焱可下手殺他!”
夜魅愣了一下。
那天她不想繼續聽下去,就先走了,所以若說是沒有聽到這一句,她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