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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點頭,冷聲譏誚:“您知道您沒有資格關心我就好,奕王殿下,我們兩個不是朋友!不僅僅不再是朋友,而且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這些多餘的寒暄,和虛假的關心,您統統都可以省下,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就好!”
她冷漠無情的話,一再穿刺著北辰奕的神經。
他捂著胸口,狠狠地咳嗽了幾聲,方才漸漸平息起這般心痛的感覺。抬眼看向夜魅,聲線有幾分沙啞:“阿曦,當年的事情,並不全是你想的那樣,我……”
“不全是那樣?那是怎樣?”夜魅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從北辰奕的臉上刮過。
這眼神,幾乎都能帶起人身上的皮肉,每一下都讓北辰奕覺得陣痛不已。
而夜魅,不等他再開口,便繼續出言道:“奕王殿下,您是想說,當初您作為質子,出現在宗政皇朝,不是想算計我父皇?算計我們宗政皇朝?”
北辰奕沉默,說不出反駁的話。
而夜魅又繼續開口:“還是奕王殿下想說,當年你接近我,與我交好,不是為了利用我,利用我父皇對我的寵愛,來方便你行事?”
這下,北辰奕的臉色,也徹底白了。
看著他驟變的面色,夜魅冷笑了一聲,繼續開口道:“還是奕王殿下想說,我父皇母后,幼弟的死,都不是你的算計一手造成的?”
“阿曦……我……”北辰奕想說什麼,卻也明白自己百口莫辯,這些的確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自己的算計,宗政皇朝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夜魅的親人,也不會死。
這些都是他沒有辦法反駁的罪,也都是切切實實,落在他身上的罪。
看他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樣子,夜魅只覺得好笑,盯著他的臉,冷聲開口道:“別叫我阿曦,這個稱呼你不配叫!”
她這話一出,北辰奕的面色,更是慘白如紙,就連指尖都在顫抖,胸口似乎涌動著,有一股血液,想要噴涌而出,卻被他狠狠壓制住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他潰不成軍,痛徹心扉。他也從來都不知道,北辰奕,原來是這樣脆弱的一個人。
他聲線沙啞,低下了頭:“你說的不錯,我不配叫你阿曦。我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諒,更不敢奢求你原諒!”
☆、10 北辰奕的過去
“所以呢?你找我幹什麼?看你表演傷心欲絕?”夜魅的神情,始終譏誚,甚至還上下打量了北辰奕一眼。
似笑非笑地問:“或者我應該問,奕王殿下您,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您的心中又盤算著什麼?又打算如何再一次將我置於死地?不如您先說出來,反正我也鬥不過你……”
“夜魅!”北辰奕打斷了她。
他氣度依舊尊貴,但眼神中的痛苦,卻也毫不遮掩。
夜魅冷笑了一聲:“怎麼?幾句話就聽不下去了?受不住了?你可曾想過,你害死我父母親人的時候,我是什麼感受?北辰奕,你要是這兩句話都受不了,那我只能說,你的心是不是太脆弱了!”
如果語言能化作鋒利的利劍,將面前這個人片片凌遲,夜魅將不吝於說出所有惡毒的言語,只要能讓他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痛,對她來說的,都是莫大的快樂。
北辰奕閉上眼,不再開口,打算任由夜魅奚落他。
只要她心裡能好受一點,不管她說什麼,都是他應該受的。
但是,看著他這樣子,夜魅卻是頓生厭煩之心,她盯著面前的男人,冷聲開口道:“奕王殿下,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知道你今日放過了我,一定別有所圖,你想要什麼?或者您又是在準備另外一場布局?不知道我現在在您棋盤上的哪個位置……”
“阿曦,我不求你諒解我,只是有關當年的一切,我想告訴你。”北辰奕說著,諱莫如深的神情中,有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夜魅其實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執著,能夠讓北辰奕那般堅持的背叛跟她之間的友情。
畢竟當年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北辰奕表現出來的快樂,也是真實的。她為什麼會那麼相信北辰奕,也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北辰奕,讓她看出了真誠。
所以,這也是她這一次,敢用鬼面面具來打賭的原因。
但是……
當年,他終究還是選擇了背叛,選擇了他要走的道路。
北辰奕低下頭,輕聲開口:“阿曦,也許你不知道,我雖然是北辰皇朝的王爺,但卻是庶出,我母親只是一名歌姬,並且是父皇醉酒之後才寵幸她,有了我。”
夜魅沉默著,等著他繼續。
“即便生下了皇子,以她的身份,也沒有母憑子貴的可能。也因此,我們母子,極不受寵,在宮中受盡欺凌。我母妃是活活病死的,沒有一個御醫來探望,沒有一個人管我們的死活。我就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我懷裡。”北辰奕說著,眼眶也有些泛紅。
他看向夜魅,似乎是苦笑了一聲,繼續道:“母妃臨死之前,告訴我一定要為她爭一口氣。我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出身,所以,我急不可耐的想要擺脫我庶出的身份,我想要改變命運,改變原本屬於北辰奕,只能受盡欺凌,一生在皇宮孤苦度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