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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次下來,我都是吃了不小的虧,甚至幾度都想要一走了之!可是,神職豈是說辭就能辭的?!也只得忍了,但仍是渾渾噩噩,毫無盼頭。”
“可是,你們知道麼,老天竟待我不薄!”御胥的聲音突然高上去,眼睛也閃閃發亮,嘴角更是噙著一絲微笑,“那日我正心中不爽,竟在江邊遇見了他!”
“他?!”眾人心中都是急切的想知道御胥口中的他是誰,可是總是猜不出。
“就是送你玉佩的那個?”看著驀地攥緊了手中玉佩的御胥,良伯猜到。
“不錯。”御胥臉上頗有些甜蜜的看著成色並不十分好的玉佩,“他叫玉碎,是玉精。本來他們一族就很是難修煉的,他也是偶然間窺得天機,但也還是因為先天不足,總是不好。”
“玉碎大我兩百多年,可是功力卻還不如個七八百年的鯉魚精!當時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在被兩條小魚精欺負!冰天雪地的卻被澆的渾身是冰!我們雖不在乎這些,但我看了卻是怒氣衝天,上前狠狠地懲罰的那兩隻妖精!”講到這裡,御胥臉上浮現出些無可奈何。
“可是,當我借著這次機會狠狠地將自己多天的怒火都發泄出來的時候,他竟然拉住了我?!”御胥似詢問又似自言自語的道,“你說可笑不可笑?!自己被人欺負了,竟然還要幫敵人說話?!”
御胥來到窗邊,看著遠處粼粼的水光,夢囈般的繼續道,“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場景,寒冬臘月,光是看著河面上厚厚的冰層就覺得很不舒服,可是那個滿身結滿冰渣的傻瓜,竟然還要求
我不要要了他們的命?!”
御胥的聲音冰冰的涼涼的,流淌在房間中,大家仿佛眼前都浮現出當時的場景。
“你,答應他了,對不對?”胡嘉道,他覺得,應該沒有人會拒絕這樣一個人的請求。
“不錯,”御胥修長白皙的手指扶在臉上,悶笑幾聲,“不錯,呵呵,我想,世上沒人會忍心拒絕他的請求。白痴。空長了副傾城的臉!”
“玉碎,那個白痴,一年到頭都是笑著的,我竟沒見他哭喪過臉,”御胥口中笑罵著,語氣中滿是回憶,“從那晚,我就像是著了魔,總是忍不住去逗他,想看看他究竟會不會哭?說是逗,其實有好多次我幾乎要了他的命!可是,罷了,我總是敗給他。”
“見我不開心,他總是想盡了法子使我高興,”御胥道,轉過來看眾人,“但我卻總是疑心他是不是別有所圖,不肯搭理他。後來有次我被他鬧得煩了,質問他為何總是跟著我,你道怎樣?!”御胥捂著臉,肩膀不住的輕顫,“他說,我是千百年來唯一一個肯對他好的。”
“你們說,這不是白痴是什麼?!”御胥大笑,“對他好?!我不過是看那兩隻魚精不順眼罷了!這算的是什麼好?!”
“從第一次隨手幫他之後我就再也沒對他真心說過話!他竟還以為我是好心?!”
“御胥!”看著聲音逐漸尖銳起來眼神也不再清明的御胥,良伯忍不住喝道,“夠了!你心中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是!”御胥想也不想就回道,“我算什麼?!我沒有心!就算是幫他一次也不過是覺得無聊罷了!”
“御胥!”胡嘉衝上前來,使勁扯著他的衣領,“御胥!看著我!有種你再說一遍!”
“我”御胥被強迫轉過頭來,只一眼,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胡嘉鬆開他,嘆口氣,“既認清了自己的心,好好待人家也就是了,你又為何”
“好好待他!?”御胥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如狂似癲,像是笑出了眼淚,“你讓我好好待他?!晚了,晚了!”
“御胥?!”
“我,對不住他。”御胥頹廢的喃喃道,又猛地瞪向地上的燔祭,快步過去狠狠地踢一腳,“是他!若不是他沒有好好的管教好自己的弟弟,玉碎又怎會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他!”
“御胥!”胡嘉趕緊上前拉開他。
“呵呵!你們可知道,在我每隔一個時辰就捏碎燔祭一魂或是一魄
的時候,我心裡有多痛快麼?!呵呵!我問他,我對著他的魂魄問他,燔祭,你可曾想到有今天?!你可曾後悔?!你現在可害怕!?我真的,真的好想告訴玉碎,我替他報仇了,可是,他總是不回應我,不回應我。”
講到親手殺了燔祭,御胥白玉般的臉上染上絲絲不正常的潮紅,聲音中流露出明明白白的報復,與狂執。而說到後面的玉碎,卻又馬上染上了濃的化不開的傷感,這份感情蔓延開來,大家的心都沉甸甸的。
“御胥!”胡嘉有些不忍,咬咬牙,“就算是你真的救得了玉碎,如果把你自己搭進去,他也是不會高興的!”
“我不管我不管!”御胥瘋狂的喊道,“就算是他恨我,也是我應得的!誰讓我,誰讓我,一開始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呵呵,報應,都是報應”
“可是,不是他的胞弟嗎?可燔祭?”敖甲不忍心追問,可是又不得不問。
“哼!一丘之貉!他胞弟趁我不在到我領地作亂!軻茽也是一路!見勢不妙跑了就是了,沒被我當場斬殺,算他的狗命多留幾天!”御胥話中透出徹骨的恨意,手下的石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化為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