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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澤……”春滿聽出了他的悲傷,抬起頭來呆呆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悲傷起來,不知道他該如何去安慰他。
靜靜地回視著春滿,軒澤忍不住問他:“滿兒,你會覺得那隻雪狐這麽做會不會很可恨,為了它的所愛咬死了將近十個人 。”
“你要聽我的實話嗎?”春滿反問。
“是。”
“我覺得可恨的是那些獵人,他們不該為了利慾去獵殺雪狐,甚至把它們逼到如此地步。可是,那隻雪狐它不該殺死那些獵人,這樣的話,那隻雪狐不就跟這些獵人一樣了嗎……”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惡!他們竟然、竟然--”
春滿的話讓軒澤再也坐不住,狂吼著站了起來,眼裡是他不諒解的痛苦。
“軒澤!”他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也讓春滿懷中的小雪狐從酣夢中驚醒。
知道自己的激動嚇壞了春滿,軒澤深吸一口氣後讓自己冷靜下來:“對不起,滿兒,我激動了。”
他道著歉坐回原位,把被他嚇壞的兩個小東西摟近自己懷中。
“軒澤,你剛剛在生氣什麽?”靠在他懷裡的春滿問。
“沒,什麽都沒有,可能是我最近太忙了,情緒不穩定吧。”軒澤把臉埋進春滿的頸窩,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苦笑。
要怎麽樣告訴他,他才會接受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
他問時,他不是不想說,而是害怕說,不想騙他,卻又怕他在看著自己的眼中帶著驚慌和恐懼。
第五章
九九重陽,在玲瓏興奮地跑來對春滿說時,他才知道,他已經在軒澤家裡呆了將近一個月。
興許今天是節日的關係,軒澤難得的沒有離開融雪居,而是呆在書房裡看書和看在庭院裡玩耍的春滿。
當然不可能只有春滿一個人在玩,只不過在軒澤眼中,看到的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看了沒幾個字,他就因為外頭的嘻笑聲抬起頭,而後在春滿笑盈盈的臉上凝視好久,久到像要把春滿的一顰一笑烙在心中。
“哇,春滿少爺。小不點好喜歡黏你喔!”玲瓏不滿地發現了這麽一個事實。
春滿、玲瓏、旁月還有軒澤宇送給春滿的小雪狐,春滿給它取名叫小不點,正在枯葉落了一地的庭院裡玩耍。玲瓏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她逗了一個早上的小東西居然還不肯理她,只是一個勁的往它的主人懷中鑽。
“呵,那是它清楚的知道誰才是會跟它搶食物吃的人!”旁月笑著糗她。
“是它先不對的吧!我吃什麽它搶什麽,到它吃的時候,我只是想分一點點過來,它居然過分到乾脆一泡尿撒在上面!”講到這兒她才是最氣的一個咧!
玲瓏只手叉腰,一隻手不斷指著被春滿抱在懷中一臉你奈我何的樣子的雪狐小不點。
見到玲瓏氣嘟嘟的樣子,春滿也忍俊不禁笑了:“玲瓏,你也是啊!幹嘛跟小不點搶東西吃啊,它吃的可沒你好啊!”
動物吃的那肯定沒人吃得好。
“誰說的,它吃的那些才是我最喜歡吃的。”嘖,想到口水就流了。
“咦,為什麽?小不點吃的不過是些小魚小蝦啊?”
“那當然是因為這些是我們狐--哇!”
非常厲害的一記腳跟踢讓玲瓏抱腳跳了起來,“痛痛痛痛痛啊!”
這個事件的製造者沒一點同情她的意思,她笑著對春滿說:“玲瓏最喜歡胡亂吃東西啦,她一個人喜歡吃還不打緊,居然還說我們都喜歡吃,春滿少爺,你說這人該不該打!”
雖然挺贊同旁月的話啦,可是看玲瓏痛成那個樣子--“玲瓏你沒事吧?”
“春滿少爺……”玲瓏眼角含著淚水,可憐兮兮地申冤,“旁月她踢得那麽痛,肯定是存有私心的,她一定還記得我偷吃了她一直都不捨得吃的桂花糕的事。所以她在報仇!”
旁月聽罷,輕咳一聲:“咳!玲瓏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有這回事了啊,好吧,你現在都提起了,那我不回敬回敬你不是對不起你嗎?!”
方說完,旁月就欲上前去再補一腳,玲瓏哪肯任她踢,當然是轉身跑了:“哎!你踢不到、踢不到!”
“哈!我就不信我踢不到你!”旁月的玩興也給她挑了出來,當下朝她追了過去。
於是倆人就這麽圍著春滿轉起了圈圈,你追我趕。
站在中間的春滿笑呵呵地看著她們鬧,他懷中的小不點被這倆人的嬉鬧引出了一個呵欠,似在嘆息:唉,他們怎麽都不跟它玩了?
跟著旁月玲瓏轉著,春滿不自覺間把目光投到了敞開書房大門看書的軒澤身上,沒想到卻對上了他的眼睛。
軒澤沒有絲毫遮掩的深情就這麽赤裸裸地向春滿蓋來,讓春滿心頭一震,羞得馬上回過頭來不敢再看他。
“春滿少爺,你怎麽了?”春滿的異樣讓旁月停下了腳步跑到他身邊。
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紅著臉的春滿低頭回答:“沒事。”
“沒事,沒事你幹嘛低著頭?”玲瓏也跟著跑了回來,不解地問他。
“是啊,如果有事的話,要不要告訴宗主?”旁月皺著眉頭問。上回沒問過宗主就讓春滿少爺進廚房,沒少讓她跟玲瓏被宗主罵,所以這次還是小心謹慎點好,因為她們已經沒有下次了。
再出事,她跟玲瓏就真被下放了!
“哎呀,我都說了沒事,就是沒事!”一聽到旁月這麽說,春滿惱羞成怒地抬起頭來。就是因為軒澤他才會這樣的,她還說要告訴他!
旁月跟玲瓏看到抬起頭後的春滿紅似朝霞的臉,不由得把目光同時移到坐在書房中的軒澤身上:只有宗主才會讓春滿少爺臉紅成這樣。
她們又不約而同想著。
可是她們看到的是軒澤埋頭看書的身影,沒見著有什麽。
“只有春滿少爺能讓宗主笑得那麽溫柔,平常他都是冷著一張臉!”收回視線後,玲瓏感悟。
旁月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嗯,對!”
春滿不解:“會嗎?我沒見到他冷過臉色啊。”最多是生氣時臉會變青,可這是所有人的正常反應。
他每次見著軒澤,他都是溫和著一張臉的啊,所以他才會以為他是好好先生的。
聽到春滿這麽一說,玲瓏跟旁月又不謀而合的看向書房處的某人,這下好了,正對上一張冷冰冰的臉。
鐵青著臉連忙低下頭,玲瓏小聲告訴春滿:“春滿少爺,不信你現在回頭看!”
同樣臉色的旁月點頭,想讓春滿看看她們沒說謊的證據。
她們對他這麽一說,春滿還真好奇的回過頭,可是--“哪有呀,軒澤他不是正在對我笑嗎?”
啊?!兩個人一聽,頓時忘了剛才的恐懼馬上抬頭一看,果不其然,讓她們感到害怕的宗主此刻正笑眯眯的呢!
就好像剛剛她們看到的那張萬年寒冰臉是她們的錯覺般。
啊!春滿少爺,宗主他只有在面對你時才會這樣!
玲瓏、旁月無聲的在心中吶喊。
重陽節里,軒澤送給了春滿一個特別的的禮物。
他帶春滿認識了軒澤家裡的所有人,包括軒澤崇玲。
軒澤家裡的人同然如軒澤琴所說的一樣,皆都對春滿懷著強烈的好奇與歡迎,幾乎讓春滿有些招架不住,要不是軒澤替他擋下了大家的好意,春滿可能會被這種熱切的關懷感動到痛哭流涕吧。
只是有一個人至始至終都是僵著一張臉的,那就是軒澤崇玲,軒澤家的媳婦。
她由一開始見到軒澤時感到震撼時蒼白著一張臉外,其它的時間她都是寒著臉冷眼旁觀軒澤家的人對春滿的愛戴。
席間,她還被看不下去她這種臉色的軒澤宇叫回房間。
在她離去前,不敢看她的春滿在她走到身邊時竟感到一股惡寒,讓他的臉色也頓時蒼白了起來。
怕大家擔心,春滿強忍著內心愈來愈烈的不安對大家解釋他只是太感動了。
接之隨後,春滿又被軒澤家的長輩收為義子,讓他能夠享受到家人的溫馨,也更讓他開心到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只容這個他夢寐以求的親情把他包圍。
又是一個寧靜的夜,春滿在這個晚上里因為還沒有冷卻下來的激動一直都沒有睡意。
軒澤也不催他,無言地從他的身後摟住他,讓他得以舒適的靠在他的懷中。
軒澤的溫暖讓深秋夜晚的寒涼變得怡人舒暢,讓春滿覺得他的懷中才是他真正的歸依,只想永遠呆在他的懷中,哪兒也不去。
“軒澤?”春滿輕聲喚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