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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軒澤則把臉貼在他的頰上,柔柔地問。
“我一直都好想問,為什麽是我?你,是怎麽選上我的?”茫茫人海之中,他是怎麽看到人群中的自己,並且把他找出來?
把他更貼近自己,軒澤無言了一會才道:“滿兒,你相信命運嗎?你相信人的命運都自有定數嗎?我信!我一直都覺得我的心被誰掏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知道是被誰取走了。總覺得自己的心空空蕩蕩,想把那不知被誰取走了一半的心找回來,不然就會一直一直覺得自己是那麽的空虛,什麽都不能把它填滿。於是我找啊找啊,找了好久好久,久到我自己都以為我就會帶著這份遺憾直到永遠時。那個人居然出現了!他是獨一的,既使是在人海之中,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他,就好像命中注定了一樣。只有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才覺得自己空虛的內心得到了片刻的滿足,那是以往不管我做什麽都不曾有過的心情啊!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激動嗎?我恨不得馬上把他鎖在自己身邊,讓他只能在我的懷中哪兒都不能去。可是事與願違,如果我真的那麽做的話,我反而嚇壞了他。我只能按捺我內心的衝動,一步步接近他,然後慢慢告訴他,因為有了他,我是多麽的滿足我是多麽的快樂。”
“那個人是我嗎?”春滿低語。
“是你啊,怎麽會不是你!只有你能讓我如此患得患失,只有你能讓我覺得活在這個世上是一件快樂的事。”
他的款款深情讓春滿忍不住回過身來反抱住他:“軒澤。”夠了,他的情熱他已經能足夠了解了,他不會再問他相同的問題。
因為回答這話時的他,情濃深重到令他心酸,讓他想哭。
他會這麽一直問他也是因為他感到不安,他幾乎就像是在一夜之間什麽都有了。摯愛的人,以及和睦的家人,以往在夢中夢到的一切現在他都有了,他怕到這只是一個夢,既長又美好的夢。
但他卻在自己的耳邊用他熾熱的愛對他傾訴,這不是一個夢,這是真實存在的。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祈求贈於他的。
有些寒冷的夜裡,他們緊緊相擁,讓溫暖布滿一室。
春滿是無所謂,但是已經兩個月大的小不點早已經不滿足於融雪居這塊有局限的地方了,再加上一個愛熱鬧的玲瓏,他們於是就把玩耍場地由融雪居移到了其它的地方。
而又寬敞景色又迷人的怡心園當然就是他們此時的最佳遊玩場所了。
本來三人一小動物只是在一塊笑鬧逗罵,可是已經完全能夠行走奔跑的小不點又在興起之時搶走了玲瓏的東西來吃,被玲瓏氣得追著它在怡心園裡繞著跑。
春滿和旁月則袖手旁觀地笑看著她跟小不點的你追我趕。
小不點才是一隻小小雪狐,當然跑不過玲瓏啦,眼看就要被玲瓏追著。它一急之下,往怡心園的入口處逃--“哇!這是什麽--!”
驚慌失措的女人驚叫聲也同時嚇壞了春滿他們,以為小不點闖了禍的三人馬上跑到怡心園的入口察看。
一見到被小不點驚嚇到的人是誰時,春滿呆掉了,是他在軒澤府里最不想見的人--攜同丫環小珂出現在怡心園入口處的軒澤崇玲。
旁月一見到是她,連忙抱回被尖叫聲嚇到的小不點。
軒澤崇玲一見到是春滿,原本被驚嚇而變得蒼白的臉這會兒是鐵青的了。
“真是,不管到哪裡,都會出現礙眼的人。”早已經看不起春滿的軒澤崇玲一回神就是對春滿的冷嘲熱諷。
她的話只是讓春滿無言的低下頭,卻讓玲瓏看不過去的對她大小聲:“喂,你說話怎麽夾針帶刺的,我們又沒得罪你。”
也不知道軒澤崇玲是學乖了還是有了招數,這回她居然不氣玲瓏的越規:“下人出身的就是下人出身的,居然讓一名小小的丫頭為自己出頭。我看搞不好,這個丫頭還是騎在他頭上的!”
“你夠了!別以為春滿少爺人好你就說個沒完。要是我告訴宗主,有得你受的!”玲瓏冷哼。
“宗主!”玲瓏不提軒澤還好,一提,軒澤崇玲的臉色反而更差了,“我真不知道那麽出色的一個人怎麽會看上這種低賤的人,是不是這個男人用了什麽妖魔邪術迷惑來的!”
“你好歹也是軒澤家的長媳婦,你留點口德好不好!”玲瓏一聽,恨不得衝上去痛揍她幾拳。
軒澤崇玲不屑地瞄了一眼玲瓏:“怎麽,現在才記得起我的身份,對我破口大罵時你怎麽就不記得。”
“那也是因為你先挑起的事端!”
“我挑起的?!”軒澤崇玲陰森森地盯著一直不敢抬頭看她的春滿,“我真不懂,你們難道就這麽心甘情願的把一個曾經低賤到幫人洗茅廁的人當主子來服侍,你們不覺得羞恥嗎!現在居然還幫他說話!”
軒澤崇玲的話把春滿按進最深的谷底,以前在萬家遇上過的所有屈辱與痛苦一剎那間全湧上心頭,讓他幾乎站不穩。要不是有眼明手快的旁月扶住他,他可能真的倒地了。
見到春滿的臉瞬間褪了血色,旁月再也站不住腳。把氣得回不了話的玲瓏拉到身後,旁月抱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小不點一臉悠然的來到軒澤崇玲面前:“大少夫人,你曉不曉得我手上的這隻小東西是什麽?”
軒澤崇玲一臉狐疑之色,她沒有回話,只是瞥了一眼正享受著旁月輕撫的小不點。
它懶懶地半閉著眼睛,不時伸出前爪搔搔有些圓嘟嘟的臉頰,與白雪同一顏色的皮毛亂蓬蓬地長滿了周身,可愛得不得了。是讓人一眼見到就十分喜歡的小可愛。
靜靜看著小不點的同時,軒澤崇玲不自覺間也想起了要養這麽一隻的念頭,畢竟 有錢人的習慣就是喜歡養些東西,軒澤崇玲自然也擺脫不了這種習慣。
旁月眼尖的見到軒澤崇玲眼中的軟化之後才繼續說道:“這是一隻雪狐,只有在我們這兒的雪山中才生長的雪狐。因為曾經有段時間它們被大舉獵殺的緣故,現在它們可以說是非常的稀少,幾近到了滅絕的地步。雪山下的人們已經不會再獵殺雪狐了,但它們一身絕塵的漂亮皮毛,讓很多有錢人想把它們當成寵物來養,可是都不能如願。你也知道,雪狐這麽難獵又這麽難找,再加上山下的人嚴禁人們上山捕獵它們,那些有錢人就算是窮其一生也難見著雪狐一面。可,你知道這隻雪狐是怎麽出現在這裡的嗎?”
旁月停頓了一下,看著已然被她的話挑起好奇心的軒澤崇玲,眼中的冷然發揮到極至,“這隻雪狐是軒澤宇大少爺為了送一件能讓春滿少爺喜歡的禮物,而費盡心思找到的。真的很難找的,更何況大少爺為了能讓雪狐尊聽春滿少爺的話,他找的還是被雪狐父母極度保護下剛剛出生不久的小雪狐,這更是難上加難。可是,大少爺為了能討春滿少爺開心,他克盡百苦還是把這隻小雪狐找了出來。大少夫人,記住了,大少爺為了能讓你以前的下人感到開心,可謂是費盡了心機的!”
軒澤崇玲的臉色隨著旁月的話而轉變著,到了最後,她整張臉已經氣得發黑。
旁月冷笑著看著軒澤崇玲的臉,得意自己成功傷害到了她。
據她所知,宇少爺對軒澤崇玲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甚至沒有主動跟她說過話,更不消說送過她任何東西了。從來,都是軒澤崇玲用熱臉去貼軒澤宇的冷屁股。要怎麽傷害她,只要想一下就知道了。
沒有讓旁月高興多久,氣急敗壞地軒澤崇玲一個箭步衝上來,劈手就給了春滿一巴掌,修長的指甲在春滿的臉上劃出幾道血痕:“你這個低賤的下等貨!我讓你勾引人!”
反射性地用手捂住被軒澤崇玲摑了一掌的臉,春滿瞬間回憶到了在萬家時的從前。
主子們打他們可以說是隨興就來的,根本就沒想過他們還是個人,有思想有感情的人。
耳朵的震鳴,臉頰上的火辣,劃破臉皮發出的刺痛竟是像從未遠去仍令他麻木到心灰意冷。
“萬崇玲,你死定了!”旁月見到軒澤崇玲對春滿動手後,馬上鬆開抱著的小不點,衝過去扶住春滿,且大聲喊出軒澤崇玲的祖姓,意在指這件事她肯定會跟軒澤說起。
軒澤知道了這件事,軒澤崇玲就不止被趕出軒澤家那麽簡單了。
“我死?哼!我死也要拉他墊背!”軒澤崇玲沒有悔意的仍想衝上來再打春滿幾下。
玲瓏用力的扯住她,不准她再接近春滿:“萬崇玲,你想死得更慘我不會管你!但我不准你再碰春滿少爺一下!”
軒澤崇玲身邊的小珂也知道事態嚴重地拉住她。
於是三人就這麽的開始了一場拉拉扯扯的小戰爭。
春滿木然地呆站著,直到有道嚴峻的聲音大聲喝來:“你們在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