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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中,倒映著她脫俗的容貌,她微微的驚亂,還有看向他時,眼眸中的清亮與透徹……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他們彼此相望,世上也僅有他們般,心思與神魂全容不下別人──驀然,倒在白青隱面前的人兒嫣然一笑,站直了身子伸手在他胸前拍了拍,率直笑道:「這位公子,剛剛真是謝謝了,要不然撲到河裡可就難看了!我有事先走一步,有緣再見吧!」見她轉身就要走,白青隱立刻伸手便住她:「姑娘,請等等!」「姑娘?」她困惑地看他,然後想起什麽低頭看看自己一身麗人妝扮後,一臉恍然,然後用力點頭,「對對對,是姑娘、是姑娘!」白青隱沒有想太多,彬彬有禮地向她問道:「或許在下此舉有點冒昧,還請姑娘海涵。在下想請問姑娘芳名。」「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啊?」女子眨眨眼睛,仔細端詳一陣白青隱後,才笑道,「好啊,就當是答謝你剛剛的救命之恩好了!你要聽清楚了哦,我是蘇州首富鄭其淵之、之女。我叫鄭──」「小姐,快跑啊,他們追來了!」

    「不好!我得走了,有緣再見!」話未說完的女子乍聞人群中傳來的男聲,臉色一變,匆匆丟下一句話,便已經轉身朝人群中竄去。速度快得讓白青隱來不及追上去,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消逝於人流之中。尾隨她離開的,還有方才出聲的,一個書僮打扮的少年。

    一直呆站在原地的他,若不是身後僕人的叫喚,怕是會繼續站下去吧。

    第2章

    一身狼狽的人兒偷偷摸摸地走進自己的房間,小心翼翼關上門。一直到現在,見自己都沒有被人發現。他放心的呼出一口氣,然後轉身──喝!他氣得劍眉倒豎的父親,一臉哭笑不得的母親,捂嘴竊笑的姐姐,全都端端正正坐在房間正中,看著他吶!

    他先是一怔,很快便咧嘴傻笑,雙腳一點一點往後挪,雙手伸向後面,試圖把剛剛閂上的房門打開。

    「怎麽,我的房間裡有什麽好玩的嗎?你們怎麽全聚在一塊了啊?既然你們還在忙,那我不打擾了,我先走了,嘿嘿!」說罷,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開門閂,開門衝出去──他沒有如願的離開,而是一頭撞上了一堵不是很堅硬的牆。摸摸被撞痛的鼻子抬頭,他看到了笑著搖頭的護衛石康。

    他雙目一瞪,忿忿不平地指著石康大罵:「誰叫你站在這裡的,害我被撞到了,很痛你知不知道,你這比牆還硬的身板可以撞死人的!知道錯了,你還不給我滾開,讓本少爺出去!」他使盡吃奶的力氣去推堵在門口的健碩高大的身軀,可石康卻不甚合作的紋風不動。

    「少爺,是老爺讓我站在這裡的。」石康被推了一會兒後,才開口無奈地對他說,也是想讓他放棄最後的掙扎。

    「呃?」他抬起頭,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後嘴巴抑止不住的向一邊抽搐、抽搐──「石康,把那混小子給我拎進來!」

    終於,威嚴的父親大人發話了。而身為他的護衛,對他的命令絕對聽從的石康立刻拽住臉色發白的人的後領,果真是拎著他進了屋。

    看著父親眼裡熊熊燃燒的怒火,暗知不好的他立刻向坐在父親旁邊的母親、姐姐投去求救的目光。

    而一向袒護他,幫他說盡好話的母親與姐姐這會兒,統統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讓他自求多福的眼神。讓他知曉,這次他闖的禍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見狀,他的心徹底涼了,戰戰兢兢向父親那邊偷偷瞄去一眼,看到父親已經是氣得全身發抖時,眼珠滴溜溜一轉,在拎著他的石康放下他的同時,立刻朝父親撲過去,跪在地上抱住他的雙腳,大聲認錯。

    「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下次不敢了,爹,你就再放過我一次吧,我保證知錯就改,改過從新,從新做人,做人誠實──爹啊──」嚷完後,他低下頭從嘴裡沾了口水抹在眼角上,達成效果後再抬起頭,繼續他以真之意切「淚流滿面」的態度哭著表示痛改前非。

    見他如此悔改,原本氣得臉都綠了的人這才稍稍緩了些。

    「既然你知錯,那麽你就告訴為父,為什麽今天你都做錯了什麽?」抱著父親的腳「痛哭」的人抬頭,睜著的眼睛中滿是困惑,脫口問道:「咦,您氣的不是我昨天打碎您珍藏的波斯夜光杯的事?」剎那之間,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這才醒悟過來剛剛在自掘墳墓的人立刻朝母親投去救命的眼神,可是他的母親只是看著他嘆息加搖頭。看看姐姐,而這會兒她索性當作沒看到。看看沈默得可怕的父親──唔,他驚怕地立刻想逃──「石康,給我拽住這死小子,不准讓他逃了!霜兒,拿家法來!」「相公……」

    「爹……」

    「你們倆誰也不准幫這混小子說話,你們說一句我就多打他一下!」這麽狠?!他錯愕地抬頭,當在看到一臉陰沈的父親後,立刻明白今日他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一劫了……不過,「爹,既然你要責罰孩兒,那你也應該給孩兒一個明白啊,到底孩兒做錯了什麽?!」父親手指向他,厲聲道:「你打碎為父夜光杯一事,為父暫且不怪你──」他聽到這話,嘴不禁嘟了起來,喃喃道:「真的不怪的話,您就不會這麽生氣了……」「鄭長笑!」

    他立刻用手捂住嘴,拼命搖頭表示再也不會再頂嘴了。

    第3章

    鄭其淵深呼吸一次,稍稍定神後,他才看著眼前的逆子,沈聲道:「我今天跟商會的幾位成員在福壽酒樓吃飯,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麽嗎?」「爹你看見了什麽?」仍然跪在地上的人不假思索地問,話才出口,他忽然想起什麽的側過臉,「等等,福壽酒樓,今天?」之後他睜圓了眼望向臉色難看的父親:「難不成爹你今天看、看……看……」「看到了你穿著女裝扮成賣唱的歌女,然後把縣太爺的兒子打成重傷,接著逃跑。」見他半天說不完一句話,在一旁的姐姐好心地為他接了下去。

    聽到這些話,他不由得戰戰兢兢向父親的方向瞄去一眼。看到他的視線,鄭其淵冷冷地哼了一聲。

    「爹……」見狀,他拉長聲音,用撒嬌的語氣叫喚不肯理他的父親。

    「我當時氣得肺都快炸了!」鄭其淵用手在桌面上泄憤似地重重拍了一下,「當時的好幾個客人都是響噹噹的人物,而你居然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出現,還把縣令的兒子打傷──真是、真是丟盡我鄭家的顏面!」「什麽叫男不男女不女啊?」他鼓起了腮幫子,「我穿女裝比那些個姑娘家好看多了,要不然那個什麽縣太爺的兒子也不會前來調戲我──」「你還敢頂嘴?!」鄭其淵睜大眼怒瞪仍沒有一絲悔意的兒子。

    「長笑,你能不能少說幾句,別繼續惹你爹生氣啊?」見丈夫氣得劍眉倒豎,滿臉漲紅,全身顫抖,身為妻子又同是母親的季煙雅不由得念了兒子一句。

    「娘──」見母親也有責怪他的意思,鄭長笑蹙起眉,「這件事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怎麽,還有人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叫你去穿女裝不成?」鄭其淵瞪了他一眼。

    他聳聳肩:「那倒沒人這麽做。」

    「其實整件事都是那個縣令的兒子不對!你們知不知道他很過分,每次都去酒樓里調戲那些賣唱為生的小歌女!」「那些女孩本來就很可憐了,因為家裡沒錢不得不出來賣藝,可居然還要遭遇這種事!」說到這兒,他突然氣憤起來,還握住拳頭,恨不得面前出現口中那個可惡的人,他好一拳揮過去。

    「為了給那該死的人一點教訓,於是我就假扮成女子,到酒樓里去唱曲兒,然後在那個該死的人出現的時候,狠狠給了他一點教訓──哈哈,實在是太快人心啊!」說罷後,想起了當時的痛快,他忍不住放聲大笑,可笑了沒幾聲,在注意到沒一個人陪他笑,氣氛且更是冷卻時,他尷尬地住了嘴。

    「那個……」他搔搔臉,乾笑道,「你們不覺得很好笑,很痛快嗎?」「不覺得。」

    回答他的是他不苛言笑的父親,臉色不曾緩和過的他向女兒所站的方向伸出了手:「霜兒,家法呢?」他這一句話頓時讓在場的其他人緊張起來。

    「相公,長笑他也是在幫助人,雖然做法過火了點──但還是可以看出他本性善良──」「是啊,爹,弟弟還小。我想多說他幾次他就會聽了,不必這麽苛責──」兩個人在勸說板著一張臉的人的同時,向跪在地上的人趕緊使眼色,叫他識時務快點向他父親認錯道歉,免去一場皮肉之災。

    鄭長笑是何許人也,一接收到母親與姐姐的目光,再次撲向父親,抱住他的腿「誠懇」地道歉:「爹,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敢了,求您就再放過孩兒一回吧,爹!」三管齊下,任是再冷血的人也會融化,更何況長笑是鄭其淵最疼愛的孩子,他怎麽會真心責罰他呢。雖然他的確很調皮搗蛋,但卻擁有一副好心腸,雖然時常惹是生非讓他頭疼心煩,但見他成長得如此健康並且快樂,便己是他莫大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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