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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解決這個問題後,納西德一行七人步步為營朝皇城唯一的出入口,城門而去。
他們到達城門附近時,這裡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麽兩樣,儘管是嚴寒的冬季,但都城身為全國經濟交通的樞紐,寒冷的季節絲毫未給來往通行做生意處理事情的人一點阻礙。
納西德他們距離城門僅有百米之遙,眼前就要走到城門裡時,他們卻在這時紛紛停下腳步。
出入皇城必須要有政權機構頒發的通行證,如果沒有通行證,任何人都別妄想出入城門。
潛逃出皇宮,並被全國性緝捕的納西德一行人自然沒有通行證,但他們仍然有出去的辦法。那就是在這裡安排好效忠於納西德的,負責守衛巡視城門的將領,待他們到來時由他帶領他們出去,這麽一來自然就不需要什麽通行證了。
並沒有等很久,納西德一行人在等的人出現了。
不知為何,出現在他們面前負專門責管理城門一事的將領那特臉色格外蒼白難看,腳步也不怎麽平穩。
他的出現讓等待的人露出驚喜之色,唯有納西德,在看到他這副樣子時,臉色更為深沈。
他們與那特進行短暫的交談之後,便由那特帶領他們朝城門走去。
一路上,納西德一直凝視著帶路的那特,看他發顫的身形,看他微跛的步伐……就在他們距離城門只有幾十米的距離時,納西德突然快步上前,在帶路的那特背上用力一拍。
“唔?!”所料不及的那特突然發出痛苦的呻吟,身子一歪差點倒地。
見狀,納西德目光一寒,拉住莫名其妙的其他人,快速後退。
但是沒等他們退上幾步,早已經埋伏在附近的士兵快速跑了出來,頃刻間把他們團團圍住,就連在城牆的上方,也都布置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似乎只要他們稍動,無數支箭就會朝他們she來,讓他們的身體頓時千瘡百孔。
“那特!”
納西德的一名手下見此,頓時難以置信地望向已經被人押到一旁的那特。
“大皇子……對不起……那特沒有辦法……對不起……”
納西德無視哭喪著一張臉的那特,他抬頭左右張望,像在找尋什麽,直到他在一棟建築物的樓上找見了一個削瘦的身影,才停下了找尋的舉動。
“若瑟……”
納西德不知是恨還是懊悔地冷聲低語:“你比我想像的還要狡猾!”
相距一段距離,站在高樓之上的若瑟面無表情,只是平靜地望著底下已經被他的人團團包圍,插翅難飛的那幾個人。
視線也同時尋找,找那個一直想見的身影,然而在看到不他後,若瑟的眉毛開始向中間聳起──儘管相距遙遠,但納西德似乎依然能把他的所有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他無懼的森冷一笑,倏地拔出佩帶在腰間的長劍,猛然揭開一名屬下身上的披風,頓時若瑟一直在找尋的人的身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若瑟還未來得及驚訝,納西德已經把陷入昏迷的人扯下了屬下的背,按在自己的胸前,然後把那長長的劍架在了葉言溪的脖子上──空氣中,一陣讓人發抖的寒風颯颯吹過,吹痛沒有防備的人的臉,吹冷目睹這一幕的若瑟的心。
納西德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勾起嘴角,無懼的倨傲的強大的望向樓上的若瑟,臉上透露的一切一目了然。
放他走,不然他手中的人腦袋與脖子就會分家……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了這樣的訊息。站在樓上,若瑟握在欄杆上的手在不停顫抖。
視線,從葉言溪昏睡的臉上移到納西德讓人刺眼的自信表情上,他壓抑了好久才沒有怒火爆發,深呼吸幾次,他才稍稍冷靜。
過了片刻,他招來一名屬下,交代了一些話後,這名屬下立刻離去了。
沒過幾分鍾,包圍住納西德的士兵在得到命令後,紛紛退開。見此,納西德臉上的得意笑容更甚。
他叫身邊的屬下去奪下一些士兵騎著的馬匹,因為得到命令不能輕舉妄動,他們的奪馬行為根本沒有人敢說半句話。
他們幾個人在得到馬匹後,紛紛上馬,把昏迷的葉言溪挾持住的納西德在騎馬離開前,朝若瑟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若瑟眼中的色澤更深。
深得讓見到的人心悸。
他用力咬住下唇,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在納西德背對他策馬奔至城門時,他叫人拿來弓箭,飛奔至城牆上方,當看到已經穿過護城河上的大橋的納西德時,他放箭拉弓,對準他的背影……他沒有立刻把箭she出去,他有顧忌,害怕she中納西德懷中的人,他一直在等待時機。
終於,他等到了一個機會,於是,他手中的箭she了出去。
箭如閃電,刺破冷風,呼嘯而去,直直插進了目標的左肩。策馬的納西德身形開始不穩,抱住葉言溪的手因痛不得不鬆開,任憑他滾落至馬下──然,還未有所反應,第二支箭從他的胸口直直穿過。
“大皇子!”
他聽到身旁傳來的屬下驚恐的叫喊。
倒下馬,昏迷之前,城牆之上那遠得只剩一個模糊得已經看不清的身影,刻印在了他藍色的眼眸中。
“若瑟……”
無力念完這個名後,他閉上雙眼陷入黑暗之中。
若瑟穿過一個又一個的亭廊,逐漸朝皇宮最為偏僻冷清,也是禁錮著犯罪的王室成員的地方接近。
走了將近十幾分鍾,他終於來到了一個站著不少人的地方。
見到他到來,所有人皆都誠恐誠慌地向他下跪。
面無表情的若瑟把他們都叫起來後,便開始朝一名年邁的老人詢問道:“他,怎麽樣了?”
“王,大皇子他傷勢很嚴重。但經臣等極力搶救後,已無生命之危,現在因為傷口感染的關係還在發高燒,只要燒一退,就會慢慢好轉起來。”
聽到這些話,若瑟一直冷硬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嗯。”他淡然地應了一聲後,開始朝面前的屋子走去。
與其實房間相比有較為簡單的裝飾,採光卻特別好的房間中,兩個侍女在為昏睡不醒的人換藥。
若瑟的到來讓她們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向他跪下來施禮。
若瑟目光落在昏睡的人臉上,把這些侍女叫起來後,便把她們統統遣走了。
站在床邊一陣子之後,若瑟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床邊,順手拿過一張沾水的濕毛巾,為一臉痛苦沈睡著的人輕輕拭去臉上的汗。
“皇兄,是你不好。”
在空蕩的房間裡,若瑟清脆的聲音像風一般靜靜在流淌於其中。
“如果你不搶走我的言溪,我不會這麽對待你的。我從來都沒想過當國王,但為了得到言溪,我不得不這麽做。”
擦拭的動作漸漸停下,若瑟用手輕柔地捋過昏睡的人一頭耀眼燦爛的金髮。
“皇兄,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只要你不輕舉妄動,我是不會對你怎樣的。畢竟再怎麽樣,你都是我的哥哥。”
望著緊閉雙眼的人,若瑟似有若無的輕嘆一聲,最後他俯低前身,在兄長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我不會再來看你了──我想,你應該不會希望看到我──”
慢慢站起來,若瑟神情複雜地一步步後退。
“再見,皇兄。”
說完後,他再沒留戀的轉身離開。
如果他能回頭,那他能看到在他離開時,閉著眼睛的人睜開了雙眼,望著他離開。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又輕輕闔上了雙眼。
下人說洛桑在他昏睡的時候來過幾次,但葉言溪對此毫無感覺。
“那是因為當時你在睡覺啊,當然不知情。”薩藍夫人笑著告訴他。
想想,的確也是這樣,葉言溪也便沒有想太多了。可在連續三天洛桑都沒有出現時,他又開始覺得奇怪了。
以往很少出現這樣的事情,只要洛桑一有時間就會儘量來找他,見他一面的。
“國王在忙啊!”薩藍夫人像在隱瞞什麽一樣,雖然笑著,但目光中透露著不一樣的訊息。
到底,出什麽事了?
葉言溪左思右想。
他想起了之前被納西德折磨得全身難受,一直昏迷前的事情,昏迷後他一直沒什麽意識。唯一的印象便是他被什麽力量重重甩到地面上,他痛得睜開眼時,看到了胸口插著一支箭,倒在不遠處的納西德……他昏迷時,都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問過薩藍,也問過一些侍女,她們都回答他:這得由國王來向他解答,她們也不知道什麽。
無奈之下,他便開始等洛桑出現。因為他的病才剛好,不宜出外走動,便被限制在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