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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是只橫行霸道的兔閻王!也不知道天底下有誰能治得了它!
黑毛小畜生的番外,這次真的完。
24、24
山神在山上觀察畜生半月,也沒瞧出什麼端倪。倒是大河在山下嚴謹治學,苦心鑽研,這日拎了二兩菜油上山,總算是成就了那檔子事。
神仙一邊忍著沾了菜油的粗糙指節在體內深入的怪異感,一邊通紅著臉問,“你怎麼知道是用這個……”
大河同樣是滿臉通紅,額頭上豆大汗珠,忍得青筋都暴露出來。一邊埋頭努力開拓,一邊老實羞澀地說,“我……我自己試了哈……沾著這個可以按進去。”
“……”神仙的神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
“不舒服啊?”大河緊張地問,好不容易探到一半的手指努力往外抽。
山神驚喘一聲,一袖子拂上他那呆笨的臉,“別出去,瓜娃子……”
“啊?那,那這樣子……”
“嗚……也別突然進來!瓜娃子!你……對,慢些……嗯……”
這場雲雨之事的開端,因為生澀,所以進行得格外緩慢。連帶著中間那些個水乳(和諧呀)交融高(和諧呀)潮迭起的過程,好似也極其漫長,極到最後偃旗息鼓,雙方大汗淋漓地抱作一團,竟是被折騰得一句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山神仰面朝天地躺著,大河刺稜稜的腦袋貼著他胸膛,暖暖地貼在心口的位置。他喘息著,緩緩抬臂摟住大河的脖子,望向頭頂湛藍的天幕。
他的目光穿出這片虛無的幻境,驟然跌入無盡的黑暗之中。蒼茫的天際無星無月,無欲無情,看不清半點光亮。
他恍惚著閉上眼,收縮的雙臂將大河更緊地按向自己心口。
二兩菜油只用了一次——倒不是因為一次就用光了二兩,而是神仙嫌那油味兒古怪,抵死不肯再用。
大河撓破頭皮,把所有能試的東西都試了個遍,譬如西瓜,譬如香蕉,譬如熟紅苕,譬如山藥,譬如無花果……把瓤挖出來搗成漿盛在碗裡,第二日便大碗小碗地摟著上山睡覺,獻寶似的給山神挑選。
神仙蹺著二郎腿叼著煙,皺著眉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神情是十分的嫌棄。末了他一彈菸灰,下巴一點,示意無花果漿,就跟紫禁城裡歷代大爺翻牌子的口氣一樣,“行了就這個吧。”
大河誠惶誠恐,一邊開始扒衣服給大爺上漿,一邊繼續獻寶,“我還摘了半籮筐無花果,明天帶給你吃,好不?”
山神一邊忍著呻吟一邊咬牙切齒地搖頭——吃個鏟鏟!既然選擇了這個,就是再也不準備吃這個了!
好日子過起來尤其地快,眨眼間入了冬,眨眼間又是新春,眨眼間換過了一本又一本年曆。前來遊玩的旅客絡繹不絕,村人的日子越過越紅火,接連娶進不少外村媳婦,一戶一戶地壯大了起來。
人口一多,不少大媽大嬸便想著錦上添花,繼續掃除村中單身男女。大河孤身一人,住著秀秀家那麼大一個院子,空著也是空著。再者他如今年近三十,老實穩重,瞧上去的確是個可依靠的。加之勤勞肯干,節儉持家,想來也有不少的積蓄了。雖然他喪妻喪子,命數里不太吉利,又身有小小殘疾,但是尋個同樣有缺憾、性子溫順的山妹子配他,也是不難的。
閒話來閒話去,這天村里一位賴大嬸便高高興興地上了門,要給大河說媒,說縣城裡有一位好妹子,正是三十歲的芳齡。之所以至今未嫁,乃是因為姑娘小時候患過小兒麻痹症,有一隻手肌肉萎縮,不大方便活動。
大河當即表示婉拒,不過這位大嬸經驗老道,曾經撮合過村中三對男女,十分地鍥而不捨。進一步勸慰大河,你這個年紀老大不小,應該有個伴兒。並且更進一步揣測,你該不會是嫌棄人家妹子手腳不靈便吧?
大河慌忙搖頭,十分笨拙質樸地表達了對陌生妹子的尊敬,但是仍然婉拒見面相親。
“唉!你這娃兒,怎麼就這麼死心眼,”賴大嬸唏噓說,“秀秀走了那麼多年,不會怨恨你的!”
大河想到秀秀——更多地是想到未曾活過三歲生日的小女兒——眼眶便泛了紅,低下頭去不再言語。而賴大嬸以為他顧念舊情,不願意續房,便只能長吁短嘆著離開了。
她回去將這狀況與眾姑嬸們一說,眾人一致認為要幫助大河扭轉觀念,脫離舊日苦痛,重頭再來。於是數日後換了一位劉大媽,挽著袖子上門來,要拯救她們眼裡孤苦寂寞的大河。
大河拒絕了一次又一次,被追得怕了,索性平時都待在山上不回村,及到夜深人靜才偷偷溜回去。結果有一日正午他幫他三舅忙完了農活,正在幫忙燒飯,他三舅媽柱子似的拄在灶台邊上,開始跟他念叨,“哎,大河,上次賴嬸子跟你說那個妹子,我看著就很不錯!”
等到他端了碗盤進屋,他三舅半倚在床上,抽著煙杆子,也跟他說,“大河啊,你要是看著合適的,就娶進來吧。也不能總是一個人……”
大河悶著腦袋排碗筷,因為嘴巴笨,不知如何辯解,所以乾脆一言不發。
他以為這攻勢到此為止,誰料午後吃完飯上了山,就連打掃衛生的鄒大媽都扛著掃帚來與他嘀咕,“大河啊,你要是看不上賴嬸子說的那妹子,我給你說一個!我有個遠方表親的閨女兒,才死了老公,她一個人帶著娃兒……”
話沒說完呢,竹林子撲撲簌簌地開始颳大風,吹翻了鄒大媽的垃圾簍子。鄒大媽啊呀一聲,追著滾落的簍子跑了。
傍晚入夢,那塊十分好用的大石頭消失無蹤,山神倚在光禿禿的山神廟上,蹺著二郎腿啃一根大麻花,嘎嘣嘎嘣了許久,才懶洋洋地問他,“賴嬸子?遠方表親的閨女兒?”
“我不娶她們,”大河老老實實蹭上去說,並且試圖老模樣抱住山神的腰,“我不喜歡她們啊。”
山神往邊上躲了躲,卻沒躲開,被大河結結實實摟住了,只能挑了眉毛斜眼看他,“哦?”
大河在他頸邊蹭了蹭的臉,貼著他耳朵熱乎乎地說,“不娶她們,娶你。”然後在他臉邊做了個往上掀的動作。
神仙一愣,在意識到這是掀紅蓋頭的動作之後,耳根霎時紅了,瞪著眼睛老一會兒才狼狽地反擊說,“我是神仙,應該我娶你!不對,你……瓜娃子!你學壞了!”
這花言巧語的,可不是學壞了麼!
大河為了表示自己還是好娃兒,就把他的嘴堵住了。親親密密地堵了會兒,他低下頭把腦袋擱在山神肩上,“我不娶了,可是想去抱養一個娃兒。”
“嗯,”山神冰涼的手指摩挲著他腦後短短的發茬,“是該有個娃兒,以後好照應你。”
大河搖搖頭,湊上來又在他唇邊輕吻了一口,“不是照應我,以後我老了,他給你帶祭品。”
“哦?”山神撫著他腦後,“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