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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發現溫折的情緒有些悶悶的,容雪淮抬手捏住了溫折的耳朵,輕輕的揪了揪:“不要低頭,開心一點。”

    停留在耳朵上的溫度讓溫折懷念起了那天狐耳被花君手掌輕揉的感覺。在最後花君也是輕輕的揪了那隻軟軟白白毛茸茸的狐耳一下,笑道:“揉耳朵也是為了讓我愉快些嗎?謝謝你,手感確實很好啊。”

    被這樣一揪耳朵,好像所有的遺憾都不見了。溫折覺得自己耳根有點發燒。他拿起儲物袋,腳步輕快的離開了書房。

    在他身後,容雪淮目送他離開,拇指和食指不經意的搓了搓,似乎還殘留著那種又軟又肉的觸感。

    憑江月就在塔下等著溫折,口中還頗為放蕩不羈的咬著根糙精。見溫折這麼快就出來他也不太驚訝,慢條斯理的吐出糙精道:“走吧,我御劍帶你過去。”

    花君所讚揚憑江月的“紮實可靠”也許並沒有錯,此人在菡萏花君面前和在溫折面前完全是兩個物種。直到這次御劍溫折才體察到:最起碼憑江月的基礎功底的確是十分踏實穩固,心思也足夠細膩。

    從玉芝山踏上飛劍,到飛出映日域所管轄的範圍落下。不但腳下踩的劍身極其穩定,就連迎面而來的風都格外柔和。在上千米的高空以高速飛行,迎面而來的風當然不可能如此善良。除了憑江月用了有關的法術外大概沒有別的解釋。  

    “小公子知道的吧,花君近日就要讓你出山門歷練了。”在兩人跳下飛劍時,憑江月冷不丁的說了這一句話。

    溫折原本流暢的動作不由踉蹌一下,他轉頭看向憑江月:“花君說的?”

    “榭主沒有說。”憑江月攤了攤手:“但當年區區在百花書院念書。臨近畢業前會有專人為我們講說一些行話、談談jian商有什麼坑錢的手段、初出茅廬的弟子要怎麼在修士支起的攤子和正規法器鋪購買划算的行頭。除此之外,還會被書院裡的老師帶著去黑市轉一轉。”

    “而當年要求設立這門課的人,就是花君。剛剛他要我帶你來黑市,還希望我能順便講一些我方才說的那些門道給你。”說到這裡,憑江月臉上又出現那種有點傻乎乎的笑:“花君大概看過我在書院裡的成績吧,我這門課從來都能拿到甲上啊。”

    第37章黑市

    從憑江月落下飛劍的地點直到黑市,這段路程兩人共同步行而去。

    似乎是看到溫折臉色不好,憑江月沒有再提到這個問題。溫折跟上憑江月的步子,心裡卻在慢慢的思考這件事情。  

    平心而論,花君要他出門歷練的事情早就有很多端倪。從他第一個在玉芝峰上過的生日所收到的那張地圖,到這段日子花君在授課時著重講授的一些野外紮營所需注意的知識,包括前不久開始花君讓他自主的多選一些防身的法器……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溫折其實也不是太驚訝。

    他在剛剛知道這件事時的確有種幼鳥被猛然推出巢穴了無可依的慌張,但在他不斷的在心底和自己說了九聲“冷靜”後,情緒就慢慢鎮定下來了。

    花君說過,一般門派的弟子都是鍊氣七層或鍊氣八層下山,自己如今鍊氣六層巔峰,距離七層也要不了多長時間。歷練一事不可避免,還不如好好想想去哪裡更得當些。

    那張九州的地圖他也是看過的,天下的山水,或雄奇或綺麗,總是各有各的美。但要非讓他選什麼地方遊歷的話……那大概是花君從前曾經行過的風景吧。

    “雖然很不想打擾你,不過,小公子,回神了。”憑江月在溫折眼前打了個響指:“黑市要到了。小公子把袍子披上,喏,面具。”

    憑江月不知何時已經披上了一件漆黑的斗篷,臉上也扣了一個純白的面具。他遞給溫折一件疊好的袍子,另一隻手拎著一個漆黑的面具晃了晃。  

    溫折依言更換了裝束。一個全然陌生而新鮮的地方距離不遠,溫折也找回了自己應有的好奇:“剛剛不乘飛劍步行來此是黑市的規矩?”

    “對。”憑江月講起課來竟然意外的靠譜:“黑市通常處在勢力的邊緣交界處,魚龍混雜。小公子進去前要向專人付費,若要支個攤子之類,就要加付靈石。在黑市購買物品也要有格外的靈石交給黑市管理者。”

    “這樣的市場也能開的下去?”溫折搖搖頭:“那為何不去集仙坊一類的地方?就算買不起正經商店的東西,也總有散修支攤吧。還是說黑市裡的物品都是違禁品,不能現於人眼前?”

    “全是違禁品倒不至於。”憑江月笑了一聲:“但這種地方存在也總有它的道理。比如說,黑市規定人披黑袍、戴面具,進入出去都要經過一個陣法,這個陣法基本能夠洗去人身上的痕跡——包括有心人做的標記暗號,因此在這裡交易,特別是見不得光的交易會讓人安全些。”

    說到這裡,憑江月停頓了一下:“讓在下考考小公子,你覺得何人會選擇在黑市交易?”  

    溫折順著憑江月的講解擴展思路:“被掛了通緝令的修士、因故不能現出真實身份的修士,偶然得到違禁物品又需要大筆靈石的修士?”

    “差不多。但除此之外,還會有不少普通修士來此。因為黑市雖然需要給管理者交稅,但總比那些萬寶樓、展仙閣之類賣的便宜,而在黑市支攤的修士所得也比那些正宗勢力收購的多。”

    聽到這裡,溫折已經基本明白了:“而若是在集仙坊之類的地方支攤,事後未免不被有心人盯上。兩相權衡,黑市雖然魚龍混雜,竟然還是比較安全的一個,利潤還多一些。”

    “對。”憑江月笑道:“所以黑市的規模之大可能超乎小公子的想像。不過就算再大,它也只能做鍊氣期和築基期修士的交易。真正的金丹、元嬰真人可不會在這裡出現——這裡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們看中的貨物。”

    “好了,黑市到了。”

    憑江月按住溫折肩頭,腳尖向前輕踢一下:“小公子看得出來吧。”

    溫折低頭掃了一眼,毫不猶豫道:“印法?”這個印法實在太過基礎,只要有一點點的印法知識就能輕鬆解開。說實在話,它的設置根本毫無必要。  

    “畢竟是‘黑市’。”憑江月笑嘻嘻用腳撥開了那個用於隱蔽的印法:“就算存在被默許,裝模作樣一下還是需要的。”

    印法解開,一個三尺見寬的正方形開口就露了出來,憑江月和溫折走下洞口裡的階梯,一步步深入地下,來到一扇有兩個黑袍人把守的門前。

    “有勞。”憑江月捏緊了嗓子,聲音變得尖細而柔媚。他伸手把八九塊靈石放到一個黑衣守衛手心裡:“不租攤位,我帶朋友來開開眼界。”

    黑衣守衛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打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溫折隨著憑江月在兩人讓開的一個陣法上站了片刻,這才步入那扇們後。

    陣法和印法頗有相通之處,除了一者要多人聯手,一者全憑自己一力為之之外,就只在細枝末節上會稍有不同。溫折垂下視線,很快就辨認出這是一個清掃修士身上痕跡的陣法。

    措施的確做得不錯。

    真正的進入黑市後,溫折眼前豁然開朗。

    黑市雖然建在地下,卻並不如溫折想像的那樣光線陰森,地方窄小,以致讓人摩肩接踵。實際上,它光芒充足,四壁色彩鮮艷活潑。裡面雖然有不少黑袍面具人走動,但場地還是顯得非常空曠。  

    溫折之前還想過裡面的貨物會不會是人類的眼球、嬰兒的手掌、少女的頭髮……然而如今大體一看,好像跟印象中的集仙坊沒什麼兩樣。

    憑江月聽了溫折的構想後笑的打跌,他意味深長道:“小公子,這個黑市畢竟是在花君勢力邊緣。榭主治下,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兩人沿著攤位慢慢踱過去,中間還不時看看兩側的攤子。憑江月對整個過程都顯得純熟至極,時不時還傳音給溫折:“小公子看右手邊的攤子。常有人借著黑市可以隱匿身份打掃痕跡來渾水摸魚,這位攤主攤上的東西就都是以次充好了。”

    這個攤子上賣的都是妖獸的骨頭鱗片皮毛,供人煉器之用。溫折蹲下去挑揀了兩下,就聽攤主熱情洋溢道:“道友看看,我這裡可都是剛剛到手不久的貨色。這些都是新鮮的,裡面聚集的妖力也沒散。道友是想煉個什麼法器?攻擊型還是防禦型?不是我自誇,我這攤子上的種類可齊全著呢。”

    溫折捏起一片還帶著血腥氣的鐵甲獸的鱗片,耳邊又傳來這攤主的自誇自擂。他沒有理會,只把這鱗片翻來覆去的看了兩下,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魚目混珠之處。  

    “呵。”一聲青澀的冷哼在溫折身邊響起:“你要在這裡買東西?”

    “誒。”攤主不悅道:“道友不買就算了,還要攪黃我的生意嗎?”

    “攪黃?”那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年輕氣盛:“你這裡這堆破爛玩意還用得上我攪黃?你自己說說,他手裡拿著的是個什麼?”

    “自然是鐵甲獸的鱗片。”

    “笑話!鐵甲獸的鱗片自根部向上,色澤如玉,由墨色漸變為菸灰,堅硬難摧。你要造假也做的真一點,顏色分層的這麼明顯,你是要騙誰?什麼鐵甲獸的鱗片,分明就是外面鑽地虎的鱗片,不知被你做了什麼手腳!”

    那攤主支吾了兩聲,明顯有些氣弱,對溫折軟聲道:“我看錯了,看錯了,我沒分辨出這東西不是鐵甲獸的鱗片。你再看看別的,道友,我給你低價。”

    “別的,你還要他看什麼別的?”那人揚著一口少年音色,乘勝追擊道:“蓬蓬團裝成枝尾鼠的皮毛、風影兔倒修成閃電兔的樣子,你這攤子上全是假貨,就不要拿出來騙人了。”  

    說罷,少年一把拉起溫折:“你要買材料鍊氣吧?我帶你去合適的攤子,不要跟騙子糾纏。”

    溫折被少年拉著走離了攤子三四步,不由出言道:“謝謝,其實我只是看看。”想到這少年的舉止堪稱魯莽,他不由問道:“你是第一次來黑市?”

    “是啊,我是學煉器的嘛,看到那人賣假貨就忍不住說了。”少年笑了笑:“我是不是太莽撞了,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啊。”

    少年態度直白又開朗,溫折不由莞爾。他剛剛要開口說上什麼,就被憑江月隔在兩人之間的手阻斷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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