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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不是劍君送我的。”溫折急忙出言阻止花君的誤會:“蓮花是我自己摘的。您之前教過我插花修花,我想送您一捧花讓您開心一下。”

    容雪淮不由失笑出聲,他伸手撐了撐額頭:“其實……嗯,我很開心,謝謝你送花給我。”

    那個脫口而出的“其實”實在太惹人注意,溫折小心道:“花君,您有‘菡萏’之名,是不是有這方面的忌諱?我是不是送錯了花?”

    “那倒不是。”容雪淮撥弄了一下蓮花的花瓣:“只是在我的家鄉,男孩在追求女孩的時候常常做出這種‘送花以博人一笑’的舉止,我剛剛想到這點,覺得很有趣。”

    溫折聽著容雪淮的話,不知思路轉到了什麼方向上,耳根竟然有點紅了。

    他想了想,輕聲道:“花君,那若不止是男孩追求女孩,而是男孩追求伴侶,是不是也可以‘送花以博人一笑’呢?”  

    容雪淮沒有想到溫折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把視線落在溫折臉上,看的溫折覺得自己的面孔燒的更厲害了。

    現在想想,這話好像有點太不過腦子了,只是他當時滿心都只有“追求”二字,竟然把話下意識就說了出來。

    容雪淮沒有再緊盯著溫折讓他感覺窘迫,他只是又用了一句溫折不太聽得懂的話把話題岔開:“啊,要‘博人一笑’的話,找佐助比較方便吧。”

    溫折:“……”

    容雪淮自己倒是笑了笑:“我很喜歡你送的花,也很高興你現在所取得的進展。溫折,有什麼是想我獎勵你的嗎?”

    “您沒讓我缺過什麼東西。”溫折想了想道:“現在好像也沒有什麼想要的。”

    “再想想呢?”容雪淮引導道:“靈石?法器?或者我再給你做一頓晚飯慶祝一下怎麼樣呢?”

    腦中浮現了他第一天來時花君為他接風洗塵的那頓晚餐,溫折咽了咽口水,堅強的拒絕了這個提議的誘惑:“要是非要說有什麼請求的話,我想有人能和我對對招,可以嗎?”  

    “好。”容雪淮答應道:“憑江月如何?他這些日子升任了紅蓮衛的副衛長,不時要來我這裡報告一番。我看你上次和他談的還算投機?要他來給和你過招應該能相處的來吧。”

    溫折對憑江月並無惡感,自然沒有不應允之理。

    “沒想到你這麼熱衷於修煉。”容雪淮笑道:“但這屬於正事,是我應該答應你的合理要求,不能算是我給你的獎勵。你再想一想吧,還有什麼是想要我給你的?”

    溫折眨了眨眼睛,臉龐又一次紅了起來。

    他低下頭去,屬於人類的圓潤耳朵逐漸隱沒,而兩隻白白的、毛茸茸的狐狸尖耳朵卻在頭頂豎了起來。

    “摸摸我的頭吧,花君,摸摸我的耳朵。”

    不知是不是容雪淮的錯覺,那兩隻軟軟的狐耳耳尖熱騰騰的,有點泛紅。

    第36章準備

    在接下來的六個月里,憑江月每隔個三五天都會和溫折過一次招。

    築基七層和鍊氣六層相差實在有點太多,所以名為“過招”,其實更像是“餵招。”  

    當然,和花君對招那不叫對招,那叫放水式吊打。

    “小公子還差點火候。”憑江月輕笑一聲,腳下踏出疾風行步,轉眼退出六七尺外,手上也不停歇,雙手一張就憑空放出一個高速旋轉的偌大水旋渦來:“裡面夾了六七柄短刃,當心了。”

    聽聞這話,溫折不敢硬抗。那水旋渦似乎借用了風力,推進的速度極快,眨眼就逼近溫折身前。溫折翻身強作一個鐵板橋,雙手在胸口纏著靈氣疾劃幾下,轉瞬便是一個防禦的印法成型。

    憑江月朗笑一聲,那個水旋渦嘩的一聲在半空中崩塌,水流傾斜入住澆在溫折身上,至於那傳說中的“六七柄短刃”倒是連個影都沒有。

    “騙你的,小公子莫認真。”

    丟下這麼一句話,“認真”二字餘音未落,憑江月就閃身瞬步出現在溫折三尺以內:“注意來——”

    溫折已經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不等憑江月開口就反手拔出了明泓秋水,旋身急削,左手處也蓄起妖力防止憑江月猛然拉近距離打肉搏戰。  

    憑江月目光在溫折蓄力的左手上虛虛一掃,即刻笑道:“小公子太緊張了,你防備的這樣周密,在下怎麼敢出手在行家面前現眼?”

    話是這樣說,憑江月手上卻毫不含糊。他左閃右避躲過溫折的劍鋒,抬指扣住明泓秋水的劍脊,氣也不喘的連彈七下,動作舉重若輕,每一指彈上都如一塊巨石重重打在劍背上。

    而溫折的手卻一直很穩定,劍尖所指除了第一指落下時顫了一顫外,一直穩如磐石。七次彈指並未改變劍鋒所向,在憑江月落下七指時,溫折的劍也向著他預定的目標刺下。

    “好穩的手,好快的劍。小公子又精進了。”憑江月閃身避過直插自己心窩的長劍,還有餘暇衝著溫折眨了眨眼:“注意腳下。”

    腳下已有兩道水旋渦無聲無息的纏在溫折腳腕上,眼看溫折想要掙脫,憑江月忙出聲提醒道:“水渦里有星辰鋼的彈子,小公子若強掙是要被打碎踝骨的,這次可不同你開玩笑。”

    溫折沒有用力擺脫來驗證憑江月這話的真實性。他抿唇提劍,用劍路數忽然變為大開大合的橫掃之勢。憑江月明明距離劍尖足有三尺遠,此刻竟然第一次出現了凝重的表情。  

    他沒有再出言逗引溫折,腳步一退再退,雙手平推出一堵厚厚的冰牆,看向溫折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幾分認真。

    長劍平平的划過,劍氣也凌空而至。憑江月推出的那堵冰牆足有一丈半厚,照樣被這無聲無息的劍氣一把截斷。這劍氣如切豆腐一般的平削了冰牆仍不滿足,還把憑江月胸口的衣服刮破了一絲。

    “誒呦,好險好險。”憑江月裝模作樣的一拱手:“小公子本事驚人,功夫深厚。這局又是在下贏了。”

    說這話時,那水旋渦已經從溫折的腳腕向上一路猛漲,纏繞過溫折的雙腿,最終定格在他的胸膛處。到了這種程度,溫折只有老實認輸了。

    而就溫折親身體會,那漩渦里除了能隱隱碰到的彈子外,似乎也有點尖銳的小東西。

    仿佛有讀心術一般,憑江月收起水旋渦,自發為溫折解釋道:“尖銳的東西是冰碴。但水流快到這種程度,鋒利的碎冰並不比刀片差,小公子是明白的吧。”

    “我全明白。”溫折無力嘆息道:“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要一口一個‘小公子’的叫我。說實話,我自打出生來,這麼叫我的你是頭一個,而且還似乎叫上癮了。咱們不能換一個稱呼嗎?比如好好叫我一聲溫折?”  

    “這可不行。”憑江月笑容滿面道:“不是跟小公子說好了嗎,若你勝我一次,要我叫你好哥哥都成。可惜小公子總是棋差一著,這就怪不得區區了吧。”

    “至於為何對這個稱呼如此執著……不才其實對這三個字沒什麼癮頭。”憑江月滿意的端詳到溫折有氣無力的翻了個白眼,這才慢悠悠道:“只是每次這麼稱呼小公子,您那表情可是生動有趣極了。”

    “照你這麼說。”溫折抬了抬眉毛:“我若在你這麼叫我時不給你什麼反應,你就會改口了?”

    “話怎麼能這樣講?”憑江月笑道:“若小公子真對這稱呼沒什麼反應,又何必管敝人怎麼叫呢?”

    溫折不想跟這人逞口舌之利——當然,之前的數次失敗也證明了他在這人面前其實沒什麼口舌之利可逞。歷史經驗已經證明,與其和憑江月斗一場有敗無勝的嘴仗,倒不如仔細修煉修煉劍法和妖力更實際些。

    憑江月面帶笑意,似乎還想乘勝追擊,但在下一刻,他的雙眼就猛然睜大,腳步也急促了起來。  

    面對這種情況,溫折都不用動腦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抬起頭,理所當然的看到花君從五樓的小書房裡探出身子,沖他們招了招手。

    “江月,你上來一下。”

    憑江月連連點頭,腳下一發力,下一刻就溜到了披月塔的門口。也是在這時溫折才體察到憑江月的餵招的確是小打小鬧:平時兩人交手時,憑江月決計不會用這逃命般的速度。

    溫折環臂站定,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決定裝作沒聽到花君叫的那一聲“江月”。

    他當然不是為花君把憑江月叫的親近一些吃醋。只是此時此刻,他很想自己也有個三個字的名字。

    不知花君在書房內和憑江月講了什麼,過了一會兒,憑江月走下塔來,徑直行到了盤坐修煉的溫折面前:“一會兒我帶小公子出去玩一玩。花君要你上去,好給你些出門帶的法器令牌之類的雜碎東西,也要交代你一些事。”

    溫折一愣,睜開眼道:“花君要你帶我出去?咱們去哪兒?”

    憑江月聳了聳肩膀,不知為何,溫折總覺得他的神情帶著點幸災樂禍之意:“黑市。小公子快上去吧,別讓花君等急了。”  

    他連集仙坊都只逛了三兩間店鋪,怎麼進程一下子就跳到黑市來了?溫折站起身甩了甩頭,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是花君的意思。畢竟花君的風格一向是循序漸進。

    不管怎麼想,溫折還是走上塔去,敲了敲花君的房門。

    溫折進到小書房後,菡萏花君的第一句話便是:“憑江月都和你說了吧。”

    “是。他說您想讓他帶我去黑市看看?”

    容雪淮笑了笑:“不錯。每個月月末黑市開市,你已經有鍊氣六層的修為,是該出去轉一轉了。憑江月為人很是紮實可靠,有他帶著你我也放心些。”

    溫折應了一聲,想不出什麼要拒絕的理由——實際上他也並沒有什麼要拒絕這個提議的原因。只是說到底,帶他出去的人不是花君,讓他有些遺憾罷了。

    “拿著。”容雪淮把一個儲物袋從桌上推給溫折:“裡面有些靈石,幾件上品法器,還有一塊芙蓉榭弟子的令牌和幾個傳訊符。你若有事可以傳訊給我,我即刻就能收到。”

    “嗯,”溫折點了點頭,等著菡萏花君是否還有些別的叮囑。

    “有憑江月在你的安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還是要自己多留心。你性格比較謹慎細緻,我其實對你很放心”容雪淮向溫折彎了彎眼睛:“去吧,玩的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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