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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淮冰冷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花昊風,漠然道:“昊風,我很失望。除此之外,我覺得我對你失望的太晚了。”
花昊風的神情中終於出現了震驚,他慌張道:“容哥……”
“這是蘇瀾托我帶給你的東西。”容雪淮鬆開手,一張還浸著血的柔軟人皮就輕飄飄的落到了花昊風臉上。花昊風抓起它看清楚時,表情瞬間變得無比扭曲。他的面孔在瞬間閃過極度心痛和萬分震驚的神色,顫聲道:“蘇瀾他……”
“他不希望見到你,我也不會讓你再見到他。從今以後,請你不要踏入映日域一步。和妖族合作一事在即,你也應該有不少需要忙碌的事情,先去應付人界的正事吧。”
花昊風遑急的抓住了容雪淮的褲腳,容雪淮卻並不想聽他的任何話語。無論是懺悔、自責、解釋,亦或其他,這些東西都並不能給需要的人聽到——即使能,蘇瀾所需要的也不是這些。
容雪淮身為映日域的域主,自然對這片地方擁有自己的權限。他飛起一指,削掉了自己的半片褲腳,把還抓著一塊布料的花昊風永遠的送出了映日域。
演武場上還存留著三次動手時的血跡,容雪淮看著這斑斑點點的血跡,輕輕搖了搖頭。
我應該告訴海棠,容雪淮想:我將在這次兩界談判過後,切斷一切和鬱金的往來、合作與幫助。
第68章轉折
將蘇瀾安頓完畢後,容雪淮回到了臥房。
他的表情依舊溫和如常,然而溫折已經很熟悉他的舉止作風,可以從他那慣常的包容神態中看出隱約的黯然來。他輕垂著睫毛,單手撐頭靠窗獨坐的樣子看的溫折心中一陣陣發緊,不由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說什麼好。
溫折在面對有喪友之痛的沈徵時尚能巧舌如簧,陪她一泄心中悲痛鬱憤,聆聽她對歐陽賀的追思回憶,替她分擔一些哀傷;在對待失落的裴阡陌時也會仔細妥帖的照顧,盡力幫他達成目的。
然而在面對情緒有些低落的容雪淮時,他卻笨拙的像是被砍去了舌頭,攪亂了腦子。焦急和擔憂直衝上他的天靈蓋,他為此手足無措,卻關心則亂,胸口處堵著一片著急和關切,卻不知從何說起。
倒是容雪淮撫了撫他的手背:“陪我坐一會兒吧,卿卿,關於蘇瀾的事情,關於我跟他那點淺薄的交集。我這就說給你聽。”
溫折其實心中對兩人的關係並無多少懷疑,在容雪淮和蘇瀾都接連向他表明態度後就更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只是此事明顯和容雪淮目前鬱悶的神情有關,溫折自然會靜靜聆聽,好讓容雪淮排解情緒。
只是他沒想到,這故事最後會聽的他義憤填膺。
“鬱金花君從頭到尾幾乎都是錯的,這難道很難判斷嗎?他莫非一直都沒把他對蘇瀾做的事情代入到自己身上想過?”溫折太知道花昊風所做的事情會對蘇瀾產生的傷害,不由為蘇瀾打抱不平。
現在他已經可以斬釘截鐵的說鬱金花君是錯的,正如同當初曾那樣對待過他的廣華二少和魔修弟子是錯的一樣。悄聲無息之間,他確實已經被容雪淮帶出那段陰影,成為一個更愛自己的人。
“恐怕是沒想過吧,在和蘇瀾的相處里,他好像把自己的位置看的太高了。”容雪淮淡淡道:“他少年時在我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我曾發現他有點敏感、自好高騖遠,做事風格也稍稍急功近利了些,但那時他還不像現在這樣過分。”
“現在的昊風,自卑又自大,看事情也只是以自我為中心……也許是從一眾兄弟中得到鬱金花君的位置讓他得意忘形了吧,他已變成了一個我不熟悉的人。”
容雪淮放下手中一直在把玩的鎮紙:“罷了,不提這些。卿卿,過幾日我再出去的時候,還要麻煩你照看些蘇瀾,與他說說話。你們都是半妖,他看你也許會親近些。”
“好啊。”溫折一口應下。他把下巴墊在桌子上,抬著頭,眼也不眨的看著容雪淮,忽然展顏一笑。
“笑什麼?”
“我在想,我家雪淮真是個好人。”溫折伸手按上容雪淮覆在桌子上的手掌:“心這樣好,人又這麼溫柔,做事也如此周全。”
他這話說的稍微有點沒頭沒尾,很要人摸不著頭腦。容雪淮放在心裡咀嚼兩遍,眉頭一動,俯身貼近溫折的面頰,盯著他的雙眼笑道:“卿卿吃醋了?”
“也不算吃醋吧。”被容雪淮挑破,溫折反而有點害羞起來,他避開容雪淮的眼神,認真道:“我知道你就是這樣好的人。你如果不這樣好,我怎麼能遇到你呢?何況,無論你對別人怎樣好,難道不是始終對我最好嗎?”
容雪淮輕輕頂了頂溫折的額頭:“要是真的吃醋,也不妨承認的。我來教你一招:明天開始,你去蘇瀾那邊噓寒問暖,再在我面前多講幾句‘蘇瀾長、蘇瀾短’。我保證在我離開之前,也吃醋給你看。”
溫折竟然真的側頭想了想,似乎是在考慮此事的可行性,到底還是噗嗤一聲笑出來,懶洋洋的把自己上身力道都支在桌子上:“算了吧。這時候別人對自己的一點好都彌足珍貴,要是蘇瀾真因為這個對我動了心……”說到這裡,他眼神一轉,見容雪淮無聲悶笑,肩膀抖得連帶桌子都微晃,不由反應過來:“雪淮,你又拿我開涮?”
“我見你竟然真想的這樣仔細,實在驕傲極了。”容雪淮伸手揉了揉溫折的腦袋,只是他笑的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真是謹慎的小溫折,愛動腦的好卿卿,這次離開前,容老師一定記得送你一朵大紅花……”
溫折擰著眉頭氣鼓鼓的看著他,托剛剛認真思考還被嘲笑的福,他眼下乾脆不動腦子,只憑內心想法一把撲了過去。
肉搏玩鬧這樣的事情,實在難免出現一人的手抓住另一人的手腕,一人的腿別住另一人的小腿的事情。一人掙動的激烈些,另一人再壓制的費力些,就更容易擦槍走火,讓心思都動到床上。
反正在兩個人抱著彼此在軟綿綿的床榻上字面意思的滾了一圈後,都能感受到對方蠢蠢欲動的某個部位。
溫折眨了眨眼:“雪淮你……”
容雪淮正了正顏色,放開了溫折,自己則向後蹭開了點距離:“想要做嗎?”
“說這種話的時候,不應該更貼近一些嗎?”溫折失笑,勾住容雪淮的脖子,手臂用力把自己湊了過去,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容雪淮的嘴唇:“我有點想了……你過幾天還要離開,此時的時間不珍惜怎麼可以。”
容雪淮眼中含著笑凝視了溫折片刻道:“好。我會很小心。咱們面對面來,你只要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我的臉,如果不願意,要記得隨時說。”
怎麼說這種話……溫折一手拉開對方的衣帶,心底卻划過了一絲疑惑:他們已經不再是那時開始前要寬解保證的狀態了。前幾次雪淮在準備之前沒有特意提醒“不想要就隨時開口拒絕”這樣的話。
為什麼這次又突然說了?
雖然心中有點迷惑,但溫折的身體卻比他的頭腦更快一步,貼上了對方那溫暖的肌膚。
這是一場溫存的雲雨。
兩個人的身體已經有些契合,溫折更能從這件事裡體會到舒服。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今天,容雪淮似乎比第一次還要小心和溫柔。
無論是在入口時,還是更深入時,雪淮都附在他的耳邊小聲提示,或是徵詢他的意見。而動作也更偏向和緩。至於整個過程中落在他面上、身上用以安撫的吻,更是連數也數不清。
當溫折結束後,容雪淮還沒能發泄出來,卻拒絕了溫折要用腿或是手幫他的建議。
除了這種比往日更溫柔的風格,溫折突然又想到了在他們開始前的一個細節:容雪淮問他要不要做的時候,為什麼要拉開距離?
“雪淮,你今天是……不想做嗎?為什麼不說?”
“沒有不想。”容雪淮微笑著摸了摸溫折的尾巴:“剛才沒有不舒服吧?”
“我整個過程都很好啊,倒是雪淮你這樣才不會舒服吧。今天怎麼這樣小心……”話剛剛說到一半,溫折看著容雪淮關注的神情,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把幾根線都融會貫通了起來。
溫折眨了眨眼,試探道:“雪淮,你是擔心我剛剛看了蘇瀾的樣子,想起不好的事,才這樣謹慎?”
容雪淮笑了笑,把溫折的頭向自己的胸口處按了按:“睡吧。”
這便是容雪淮式的默認了。
即使已經無數次領會過容雪淮的溫柔,溫折仍然要為此覺得胸膛一片酸軟。好像看著眼前這個人的面容,心臟都要甜化了。
雪淮對他,總是這樣用心。
溫折心中湧起一種酸甜的激流,一面是為對方仔細呵護的感動,一面是對於容雪淮竟對自己這樣好,而我並沒能竭力愛他的遺憾。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抱住眼前的軀體,想為他做點什麼……
“卿卿,你不用……”
溫折按著容雪淮的小腹,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果斷低下頭去,把對方含在口中。
他聽到對方深深的抽了一口氣,他感到容雪淮試圖向後退去。溫折抱住對方的後腰,口中加力吸吮了一下,就成功的僵住了他的愛人的動作。
這個時候,沒有不好的回憶,沒有不堪的想法。溫折用著他知道的一切技巧,兩頰稍有酸痛,然而心卻是被填滿的。就像當初容雪淮對他說的那樣:這不代表低微,也不意味著卑賤,這只是這件事中的一種方式,只是溫折想讓他的愛人舒服。
容雪淮還有掙動的意思。溫折抬起眼來和他目光相對——他的雙眼是滿盛著愛和笑的。
容雪淮一見就愣了一愣,隨即也不再堅持拒絕。他把手落到溫折的後腦上,輕輕扯了扯溫折的髮絲:“不用吞那麼多,只含前面就好。”
溫折從喉嚨里溢出一絲笑來。他順著容雪淮的力道向後退了退,在容雪淮稍鬆了一口氣時低下頭去,讓對方的前端直接戳到自己的喉嚨口。
那當然是很舒服的,只是被這樣服侍的人倒比他更不知所措。容雪淮推著溫折的肩膀,語調急促道:“會傷到你的喉嚨,卿卿,你退開些!”
溫折半閉著眼不說話,卻加快了唇舌的頻率。
容雪淮的喘息漸漸粗重了起來,他不斷著撫摸著溫折的頭髮和脖頸,壓抑著自己想要向前頂弄的衝動。過了半晌,他啞聲道:“好了,卿卿,我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