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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角落裡的書,大都是一些手抄本。有許多,是因為得了原本,才被置於這角落,做廢物處理的。
何盈黑污的小手,飛快的從一本本書上翻過。看了半天,除了那些經史子集,真正被她認為有用的,也才兩本雜書。她把雜書放在一自己身邊,又重新翻理起來。
這時,她的眼睛,出現了一本手抄本〈臥月功法〉。何盈眼睛一亮,心裡想道:難道,這裡還有武功法訣不成?
她打開翻了翻,見第一頁面上寫道:此功自現世至今,已有一千餘年,練成者無幾。偶有練成者,功力高深者亦無幾!慎之慎之!
何盈扁了扁嘴,輕輕的嘀咕道:“什麼嘛?哪裡有這樣的武功法訣?”她順手把那書一丟。又翻起別的書來。翻了一會,索然無味,一眼又看到那〈臥月功法〉,便伸手拿起。心裡想道:管它行是不行,我先練上一練,打發一下時間也是好的。
這樣一想,她馬上高興起來。站起來伸了幾個懶腰,把幾本雜書一併放在懷裡,何盈轉身朝外面走去。
當天晚上,何盈吃過飯後,便盤坐在床上,按照書上所寫的功法,慢慢的練了起來。這功法有點像她前世所練的瑜伽,都是一些吐息間的動作變換。
何盈練了一會,就覺得心平氣和,身心舒暢了一點。不由更是靜下心來,準備一有時間就練這個功法打發時間。要知道,這可是什麼娛樂也沒有的古代啊。
大哥,二哥還有一陣子才回來,現在這家裡,還是何盈的天下。這一天,她正爬到了棵大樹上去掏鳥窩。忽然小環的聲音又傳來:“三小姐,快下來。夫人叫你到大廳去呢!“
何盈低頭看著她,見她一張小臉紅朴朴的,額頭上儘是汗珠,想來,是跑步而來。何盈從樹上滑了下來。小環一邊整理著她的衣服,一邊叫道:“小姐,你身體才好。就別爬樹了。要是夫人知道了,肯定又要擔心了。”
何盈任她嘮叨著,等著她好不容易住了嘴。便笑嘻嘻的問道:“娘為什麼要叫我去大廳,是來了什麼人嗎?”
小環說道:“是啊,說是老爺的結義大哥的兒子,要在這裡住上一陣子呢。”何盈等她整理完,拉著她就向大廳跑去,一邊跑一邊說道:“真的,他多大了?”
小環說道:“應該和小環差不了多少吧。看起來個子高高的,生得挺俊的。”何盈嘻嘻一笑:俊啊?那太好了,我就喜歡長得俊的少年。
等她們到達大廳時,遠遠的就聽到裡面響亮的說話聲。時不時的,中間還夾雜著陣陣歡笑聲。
何盈沖小環做了一個手勢,便輕手輕腳的向裡面走去。來到門口,便悄悄的側過頭,從門拉開一點點,從門fèng里看著裡面。
只見大廳的正中間,坐著她的父親,父親一臉的笑容,顯得非常的開心。而母親坐在下座,也是笑逐顏開。在客座上,坐著兩人。上首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雖然年幼,卻是身材高大,面目俊朗。可能是北方人的緣故,那外表看來,比得上南方十四五歲的少年了。
要不是他的臉上和眼睛裡,還猶存著很重的小孩子氣。何盈也真的看不出他才十歲左右。而坐在他下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生得高大黝黑,一張鋼鐵打成的臉上,五官立體分明。他身穿的卻是下人服裝。
雖然如此,但他神色坦然,眼睛裡和臉上,都是一副真心的歡喜之色。而他的表情磊落大方,不但沒有半點下人的樣子,還另有一股不羈之氣。
當然從爹娘的神色中來看,這人,也決不止是下人那麼簡單。
只聽他笑道:“數年不見,這地方越發的繁華起來。等小少爺安頓好了,我就想到老兄弟那裡走上一圈,免得他們忘了我。”
何父大笑道:“那是當然的。想當年,你燕某人,也是一呼百諾的角色啊。怎麼可以讓人輕易的忘記了呢?”
說到這裡,兩個大男人都同時哈哈大笑起來。何母在旁盈盈淺笑。這時,她眼睛一轉,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腦袋。不由搖了搖頭,提高聲音叫道:“離兒,來了幹嘛不進來?躲在那裡鬼鬼崇崇的!”
這話一出,屋裡的四人都看向門口,那姓燕的漢子眯著眼睛直笑,一副早就發現你了,卻給你面子不說的表情。何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把門推開,行禮道:“爹爹,娘,燕伯伯,”喊到這裡,她停了停,看向那少年。
少年有點羞澀的望著她。這時,何母笑道:“這是你盧哥哥,今年十歲。”何盈甜甜的叫道:“盧哥哥!”
少年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行禮道:“離兒妹妹無須如此。”
第三章郎騎竹馬來
說到這裡,兩個大男人都同時哈哈大笑起來。何母在旁盈盈淺笑。這時,她眼睛一轉,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腦袋。不由搖了搖頭,提高聲音叫道:“離兒,來了幹嘛不進來?躲在那裡鬼鬼崇崇的!”
這話一出,屋裡的四人都看向門口,那姓燕的漢子眯著眼睛直笑,一副早就發現你了,卻給你面子不說的表情。何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把門推開,行禮道:“爹爹,娘,燕伯伯,”喊到這裡,她停了停,看向那少年。
少年有點羞澀的望著她。這時,何母笑道:“這是你盧哥哥,今年十歲。”何盈甜甜的叫道:“盧哥哥!”
少年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行禮道:“離兒妹妹無須如此。”
這時,旁邊的姓燕的漢子打量了一會何盈,大聲笑道:“何兄,你這個女兒,當真生得一副好人才!可比我看到過的任何閨女都要強。”
何父笑道:“離兒才多大?你就看出來了?我看你啊,是覺得我家離兒生得有股英氣,才這般說的吧?你的眼光如何,我可清楚得很呢!哈哈哈!”他和這個姓燕的又是一陣大笑。何父本來是個端嚴規矩的人,何盈從來沒有見到,他像今天這樣暢意大笑過。
姓燕的漢子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時,何父轉向這一對小兒女,說道:“離兒,跟你盧哥哥出去玩吧。以後,他就住在這裡,你們可要好好的相處。”
何盈應了一聲,伸手就去牽盧姓少爺的手。少年漲紅著臉,跟著她慢慢的走出了大廳。
“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何盈一跑到外面,就仰起頭看向少年。少年紅著臉,一直沒有消去。他喉結動了動,輕輕的說道:“我叫盧明。”說到這裡,他抬起頭,看向何盈,問道:“妹子叫什麼?”
何盈說道:“我叫何盈啊。盧哥哥,以後,我叫你的名字好不好?”
盧明說道:“當然好的。”
六年後。
“妹子,你在忙些什麼?”十六歲的盧明,已經長成了一個偉岸的男子。他一米八的身高,配上健壯的體魄,再加上北方人特有的輪廓分明的五官,和南方人才有的溫文儒雅。已是這個南陵城白馬王子型的人物。
他現在站在一棵大樹下,望著雖然才十四歲,卻出落得盈盈玉立,樣如出水芙蓉,長相絕美的何盈。他的神情,是專注而深情的。這副表情,可真適合來騙無知少女的芳心。何盈想到這裡,不由一笑。
她這麼一笑,盧明的目光,更加一瞬也不瞬的放在她的臉上。直到她盈盈雙目似笑非笑的回落到他的臉上,盧明的臉微微一紅,不自在的別了開去。
“盧大哥,怎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容易臉紅啊?”何盈笑眯眯的向他走來。她現在身上一身男袍,束髮披散在肩後,一張稚嫩的臉,卻在靈秀中透出一股英氣。讓人一看,便會以為是一個相貌如美女的少年,饒是如此,她眉宇間的那股英氣,還有那悠遠神秘的雙眼,卻讓人不敢小看於她。
盧明皺著眉頭看著她紅朴朴的臉蛋,嘆口氣說道:“又穿男裝了?何伯看到了,非要罵死你不可。”
何盈把弓箭放在背上,大方的拍了拍衣袍,笑道:“你不說,他是不會發現的。”說到這裡,她沖盧明做了一個鬼臉,又笑嘻嘻的問道:“盧大哥今天有什麼計劃?說與妹子聽聽?”
盧明嚇了一跳,馬上說道:“原來你穿上男裝,是打算與我一起出去?不行!上次你騙得人家李秀才的妹子對你傾心,鬧著要私奔的事,我才剛剛把它擺平。你現在又在打什麼主意?”
何盈扁了扁嘴,小聲的說道:“老是記得這些事!真無趣!”
盧明伸手把她一縷被風吹到臉上的長髮拂到後面,嘆口氣說道:“妹子,這可不是好玩的。你生得這個樣子,整個南陵城沒有幾個公子哥比得上。偏又看到那些女孩子就喜歡甜言蜜語的,這可是會出事的。”
何盈眼珠子一轉,說道:“那行,我換回女裝,咱們一起玩兒去?”
“不行!”盧明連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看到何盈鬱郁的表情,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妹子,你現在是大姑娘了,再過一年多,也可以嫁人了。一個大姑娘家,又生得這麼美,出去會惹來是非的。”
第四章舊時歡
確實,何盈生得一副宜男宜女的長相。雖然才十四歲,卻長得很高,都快一米七了。在江南男子中,也算得上中等個子了。穿女裝,就是略顯英氣,別具韻味的大美人,再加上她一慣從容淡定的處事方式,見過她的人,無不稱她是一朵空谷幽蘭,不以無人而不芳!才正式露過兩次面,就已經是南陵城出名的第一美人了。
穿男裝,卻是一俊秀之極的小哥,又有一股天生的傲然在其中,到外面走過幾次,就惹了一身的桃花債。而這些債,為難的卻是盧明。所以,他現在一聽何盈要出門,就有點頭疼了。
何盈當然知道他的為難。她轉著眼珠子,在那裡想著,可要怎麼把這小子騙得一起出門的好。實在不行,自己就一人上街玩兒!
盧明不由又有氣又有好笑的看著她。他們一起共處了這麼多年,何盈每一個小動作,他都瞭然於心。
何盈正尋思著,盧明嘆了一口氣,說道:“好罷,要我和你一起出去也成。不過,你得跟在我的身後,凡事少說少做。”
何盈大喜,馬上作揖道:“好,一言為定。小弟惟命是從!”
約定好,兩人便偷偷摸摸的看了下四周,盧明說道:“我從正門出去,呆會,在那東牆牆外面等你。”只有這樣,才不用費神向人解釋,府里怎麼多了一個少年郎來。所以何盈扮男裝到現在,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家小姐有這個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