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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似乎遲了一步。”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作罷。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空氣中充斥著一種難言的平靜。
過了好一會,何盈低低的聲音傳來:“元公子,可願與我到夏國一行?”
元清轉頭,卻看到何盈不自在的別過頭去,只留一縷長發在玉頸上飄揚。他低聲說道:“敢不從命。”
兩人腳步極為快速,不一會便出現在“丘水”城中。何盈一走進城,城池中來來往往的眾人便同時眼前一亮。
兩人在酒樓用過餐後,便買了兩匹馬向夏國駛去。
一離開城池,何盈便清楚的感覺到,至少有三拔人跟人自己的身後。這些人中,有不少是是一流劍客。
元清一直穿著那襲藍色長袍,在這黃塵漫天,太陽高照的時候。始終潔淨如初,精神抖擻。他嘴角噙著笑,與何盈並騎而行,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後面還有人在跟蹤。
用了七天時間,兩人便出現在夏城中。這時,何盈已在頭上戴上了紗帽。看著眼前這熟悉地景色,她心中愉悅得很,連走路的步伐也輕鬆得多。
看了一眼高聳威昂的夏宮,走在元清側後方的何盈低聲說道:“我們休息一會吧。”
元清應了一聲,擠過穿行地人流和一匹馬車,向左側的一家酒樓拐去。
兩人落座在精緻的木製酒樓中靠窗戶的地方,元清點了幾樣小菜和一壇酒,便不緊不慢的品了起來。他這樣的人。早就可以不食五穀,吃這些人間食物,有時純粹是為了好玩。
他雙眼灼灼的觀察看了幾眼何盈,微微一笑後和她一樣,轉頭看向窗外的人流。
何盈眨巴著雙眼,手撐著下巴專注的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群。一種說不出地新鮮和愉悅在她的心中流淌。她嘴角噙笑,忍不住想道:難怪杜甫說什麼“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我現在看什麼都覺得開心。
看著看著,她心中一動,不由摘下紗帽。慢條斯理的放在桌面上。
她的絕美容貌這麼光天化日的一露,當下酒樓中,以及外面的行人紛紛向這裡看來。何盈臉上掛著明燦燦的笑容。忍不住想道:王稱知道我來了,他會不會和以前一樣,再次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如果,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向他要求,要他遣散別的女人。他會不會。有那個可能答應呢?
想到這個一直掛在心中。卻從來不敢深入地去想,去渴望的要求。何盈的心怦怦地跳得飛快。她雙眼中閃過一抹黯然,轉手把桌面上的青銅牛環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直到那濃烈的燒燙衝進咽喉,何盈的雙眼才再次轉為明亮:天下如此之大,我又何必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由和逍遙?
元清坐在何盈的對方,不動聲色之間,把她地表情變化都收入眼底。他慢慢地搖了搖頭,自己端起眼前地酒一飲而盡。
兩人都各有心事,便沒有說話。
這時,旁桌的一個中年人低聲說道:“這位美人兒好氣質!也不知是哪個王孫公主?”
他旁邊地一個青年劍客說道:“王孫公主哪有這樣的威儀?”
何盈聽到這裡,不由一怔,她忍不住撫上自己的臉,想道:是了,我現在有了威儀了!
讓何盈失望的是,王稱並沒有趕來。不但他沒有趕來,別觀的人,也似乎沒有認出來,眼前這個有著威儀的絕色美人,就是何盈。
其實,有不少人心中都有了這個疑問。不過何盈在他們的地位太過高遠,如同王稱一樣,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隨意掛在嘴上的。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王稱也沒有現身,何盈不由有點點失望。她苦笑一下,忽然發現,要讓自己完全死心,完全的忘記王稱,居然是件很難的事。
眼見太陽漸漸西斜,何盈把手放在額頭,照了照紅燦燦的夕陽,以及青山相接的地平線,低低的說道:“我們去夏宮吧。”
元清站在她身後,一直一言不發,聽到此話也只是一曬。
兩人大步向外面走去,不一會便來到了夏宮外面。幾隊全副武裝的劍士守在宮門外,他們看到何盈到來,居然一句話也不問,便整齊的退到一旁讓開路來!
何盈怔忡的看著這些面無表情的劍士,是了,定是王稱交待過了。
她慢慢向宮中走去,元清從容的跟在她的身後,他似笑非笑的觀察著何盈的表現,眼光波動中,閃過一抹說不出是黯然還是嘲弄的笑容。
一進入夏宮中,路上不時可以遇到侍衛和宮女,甚至還有宗師。這些人看到何盈到來,都只是注視片刻後,便把目光移開,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跟她打招呼。
進入幾處迴廊中,何盈身子一拐,便走入了一片桃樹林中。從桃樹茂盛的枝葉中可以看到,數十米處的一片池塘邊,站著王稱和奚為等人的身影。
看到這麼多人都在,何盈的腳步不由一停。元清又是一笑,站在她的身後跟著等候起來。
過了一刻鐘左右,奚為等人絡續離開,何盈這才啟步慢慢的向王稱走近。王稱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對著她,眼望著池塘。不遠處站著一排排侍衛。他們一動不動的看著何盈向王稱走近。
看到這個身影,想到他為自己擋的那一劍,何盈心跳如鼓,她快步走到王稱身後。剛剛走近,王稱略帶疲憊的聲音響起:“你來了?”說罷,他緩緩轉過身來。
一身黑底繡著暗花的長綢,頭頂上的玉冠把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王稱俊美的面容對上何盈興奮的臉時,雙眼飛快的閃過一抹慍怒後定定的看向元清。
第386章暗爭
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王稱飛快的掩過一抹異色,沖元清溫和的說道:“這位公子身懷絕技,不知是何方高人?”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饒是以元清的修為,也忍不住恭敬的還了一禮,客氣的說道:“在下元清,是世外的閒雲野鶴。”
“世外的閒雲野鶴?”王稱淡淡一笑,看了何盈一眼:“多謝公子這一路護送拙荊前來,本王已備好酒席,公子請!”
元清一愣,王稱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把自己和何盈的關係清楚的定了位,讓他無話可說了。愣了一會,他慌忙應道:“好。”這一應,元清不由暗暗稱奇:這世間真有異人,以我的修為,在這個人間帝王面前,也不由自主的變是恭敬而順從,這王稱確實不凡。
何盈站在兩人旁邊,王稱不經意間顯露出的威嚴,讓她也心中一陣悸動。到了元清這種地步,本身便有一種世外高人的飄逸之氣。可此時,這種飄逸之氣,在王稱的威嚴面前,渾然顯得渺小起來。這時,她甚至有一種感覺,自己居然能讓這樣的男人做出以命相救的行為,實在是了不起之極。
這種虛榮的念頭在她心頭一閃而過,便馬上被何盈拋之腦後。她畢竟與王稱相處很久了,久得可以免疫他的魅力。
王稱大步走在前面。元清落後他半步與他同行,而何盈,則落在兩個人地身後。
進入花園中,早有一桌筵席擺在露天當中。而在筵席的周圍。則整齊的站著十數個宮女,以及一些劍客。幾人一過來,這些人同時退後半步,單膝跪地。
王稱揮了揮手,數十人應聲站起。王稱在首位落座,幾個宮女穿花拂柳的過來,給三人地酒杯各倒上酒。
王稱端起酒杯,沖元清一晃酒杯,說道:“這一杯,多謝公子援手。把拙荊從何天手裡救了回來。請!”
他一飲而盡,元清晃了晃杯中的濁酒,說道:“夏王過獎了,不過這次何盈逃離,與在下關係不大。她是自己跑出來的。”
“哦?”王稱一驚,轉眼看向何盈,靜等著她的回答。何盈看了元清一眼,眼波盈盈。看到她這個表情,王稱握著酒杯的手晃了晃,同時。另一隻伏在席案上的手慢慢的握緊,然後鬆開。
何盈並沒有發現他的這個小動作,倒是元清。看到這一幕後,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來。他的食指在案上的玉杯邊沿緩緩移動著。
何盈看過元清一眼後,轉向王稱低聲說道:“我地功夫,恢復一成了。”她說這話時喜悅無限,暈紅的雙頰,明亮的雙眼。襯得她絕美的面容越發明艷不可方物。
王稱眼皮跳了幾跳。笑道:“當真?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是怎麼恢復的?”
何盈輕笑道:“是我師傅虛陰。我落到何天手裡時,他出現過。他想帶我走。何天沒有同意。師傅便輸了一些內息給我。”
她興奮的看著王稱,快樂的說著。完全是一副把自己最得意最開心的事向他傾訴的表情。王稱一見,心中大定,他溫柔地看著何盈,笑意盈盈的說道:“如此最好不過。”他壓低聲音,清雅的男音帶著無比地真誠:“夫人功力既然在恢復,那孤便可以安心了,再也不用擔心夫人的安危。”
他說這話是情真意切,何盈不由想到他為自己擋下的那一劍,心中一軟,表情不由自主的溫柔之極。
元清看到這時,不由插嘴道:“陛下儘管放心,何盈與在下一見如故,她的安危在下一力承擔!”
王稱的眉頭一跳,一抹怒色一閃而逝。他飛快地抬眼看向何盈,見她再次笑嘻嘻地轉向元清,伸手在他寬厚地肩膀上拍了拍,親密的說道:“當真?那謝謝你了。”看到這裡,王稱雙眼危險地一陰,轉眼便舒展開來。
元清一直不動聲色的看著兩人的表現,見此暗暗忍笑。他轉向何盈,真誠無比的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們誰跟誰呀!”
說完這句話,他不用回頭,也可以感覺到王稱雙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氣!
何盈靈覺非常人可比,不過在感情一事上,由於不自信和多疑,便顯得有點粗疏。她現在心情大放,便沒有小心警惕的觀察各人的反應,因此王稱和元清的這種種表現,她一點感覺也沒有。逕自開心的端起酒杯向元清勁酒。
王稱慢慢的向後一仰,修長的手指在玉杯邊沿划來划去。他淡淡一笑,忽然說道:“夫人平安回來就好,何盈,你現在是孤的國士,孤還有很多國事要與你一起商量呢。”
說到這裡,他高聲喝道:“來人!”
一個侍衛應聲上前,王稱慢慢站起身來,指著元清說道:“帶元公子去外花園好好休息吧。”
說罷,他轉頭對上元清,嘴角笑容不改:“公子暫且到外花園休息幾日,拙荊如要出宮,定會通知公子保護左右。公子請!”
元清慢慢的站起來,沖王稱深深一禮,說道:“多謝陛下。”說罷,他施施然的跟在那侍衛身後向外花園走去。背對著王稱時,他嘴角的笑容越浮越深:這個王稱,饒再是英雄,竟然也過不了美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