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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公主一撂完狠話,眼露凶光的帶走一干隨侍,她急著回宮求皇祖母想辦法,扭轉乾坤。
躺在地上的喬女官見人都走光了,她便若無其事的起身,低頭拍拍衣裙上的灰塵,取出懷中的手絹輕拭嘴邊的血漬,目光清冷的走出首飾鋪子。
「女兒呀!這門婚事好像不太妥當,你看公主都出頭了,咱們胳脯沒大腿粗……」驚嚇過後的張蔓月回過神,小聲地跟女兒耳語,她真怕喜事沒落著好,反而招來禍事。
「岳母大可放心,這件事小婿定會處理,絕不會給府上帶來麻煩。」看來真該解決了,自個找死的天香留不得。
一聽到「岳母」兩個字,嚇了一跳的張蔓月訕訕一笑,「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們家真的沒有能力和皇家作對,笛姐兒她爹已不在朝為官,是個白身,我多少還是會擔心。」
「岳母莫是忘了家母,有家母在,一個公主還翻不了天,太后雖寵天香但也有限度,不可能把自己折進去。」
太后精明得很,無利可圖的事絕對不會做。不懂得明哲保身的人早死於皇位爭奪中,哪會成為今日的太后,從她當日交出偷藏的玉璽以求保命就可見一斑。
「是這樣嗎?」這些個皇親國戚呀!總是顧著自個快活,無視百姓的感受,為官也艱難。
「是,太后是明理之人。」皇杭面不改色的說著太后,好像她真是一代賢后,慈祥和藹,善待黎民。
事實上太后十分狠厲,先帝時的嬪妃有不少死於她手中,來不及出生的皇嗣和早夭的皇子也在她手裡斷送無數,那雙養得白嫩的手沾滿無數人鮮血,她連親妹妹也下得了手。
聞言,張蔓越並沒安心太多,反而愁上眉頭。「笛姐兒這一兩年就留在府中學學女紅,剌繡,別再隨意出府了,你那一手針黹簡直慘不忍睹,要多練練,自個繡嫁衣。」
不出門就不會有危險,她是這麼想的。
「娘呀!你還不如殺了我算了,我繡了一朵花,你看得出是花嗎?」
她試過,真的試過當個剌繡名家,在古代揚眉吐氣,三十六根銀針都能使得出神入化,還能被幾根繡花難倒不可。
但事實證明術業有專攻,她不是吃這行飯的,人體數百個穴位她一摸就能扎針,偏偏要她繡花就手殘了,漏針、跳針外加配錯線,一個針孔上下好幾回,擠出一團毛線。
「噗!」一聲輕笑。
「笑,有什麼好笑,要不你也拿塊布繡花,保管比我還慘。」黎玉笛橫目一瞪,氣在心中口難言。
娘親在一旁瞪她呢!口中還喃喃自語,朽木不可雕也。
「沒笑,是氣岔了。」眼中有著笑意的皇甫少杭睜眼說瞎話,看著鼓起腮幫子的小臉就想笑。
「把你上揚的嘴角收乾淨也許我會相信。」
她是女紅不好,那又怎樣?她身上衣物、鞋襪也不是自己做的,買個擅針線的繡娘不就成了,她的手是用來煉毒煉藥的,不做庶務。
「笛姐兒,怎麼可以用這麼無禮的語氣跟小侯爺說話,你這性子要收一收,以後當夫妻是長長久久的事,沒人應該忍受你的臭脾氣……」也就自家人不嫌棄,認為她樣樣都好,護短又長情。
張蔓月訓女之際也透露出女兒的小毛病,希望小倆口日後成親了女婿多體諒一些,若有口角多讓讓妻子,畢竟能相伴一輩的唯有結髮夫妻。
「娘,他曉得的。」不然膽敢上門求親?
當娘的又橫了女兒一眼,意思是告誡她要矜持點,兩人剛一訂親就眉來眼去成何體統。
「岳母,我和笛兒認識一段時日了,你不用擔心我始亂終棄,我雖軌褲但也是有擔當的男人。」皇甫少杭一邊向岳母大人表達真意,一邊朝他的小未婚妻擠眉弄眼,逗弄她。
誰管你會不會始亂終棄,少當自己是人見人愛的金磚!黎玉笛一拱鼻頭回他,表示她不屑他的花言巧語。
「你……你們認識?」張蔓月一驚。
「小倆口」互視一眼,雙雙哂笑。
「難怪長公主會上門提親,原來……唉!真讓你們嚇出病來!」她鬆了口氣,拍拍女兒手背。
門不當戶不對,一開始他們夫妻還戰戰兢兢的存疑,深怕小侯爺有什麼隱疾,不然怎會找上他們二房。
老夫人答應得太快,一聽是護國長公主府就理智全失,他們趕到正堂時事已成定局,再看見長公主親切的笑容,那真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無奈認下這門親。
其實他們還是會憂心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辛,夫妻倆愁得好幾夜沒睡好覺,如今見著人了,她也安心了,女婿不像外傳的欺男霸女,還挺護著女兒的,回頭和丈夫說一聲,能嫁女兒了。
「娘,他不敢對女兒不好,女兒有治他的法寶。」黎玉笛輕輕眯眼,盈盈水眸中泛著精光。
「又瞎說了,真不像話。」張蔓月連忙向准女婿致歉,她沒能教好女兒。
「笛兒怎麼說怎麼是,我事事都順她。」娘子手下留情呀!為夫的身虛體弱,望請關照。
皇甫少杭這麼一說,張蔓月笑得眼睛都眯成縫了,看這女婿是越看越順眼,頻頻點頭。
嗟!小人得志。「娘,我們買得差不多了,該回府了,晚了府里人又要酸溜溜的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