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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著逛著,見一張小攤子上擺了幾條玉掛飾,精緻可愛,何清看那其中擺著兩條玉墜,一青一紅,通透好看,立馬買了下來,悄咪咪捏著那條青色的往季紹景的錢袋子掛去。
系好玉墜還回錢袋,不等季紹景細看便替他別回了腰間,何清看著那隨著步伐搖晃的小玩意兒,竊笑著將那條紅的妥帖收進懷裡。
喜歡一個人,總在細節上費良多功夫,青紅玉墜為一對,青又諧音“清”,季紹景身上帶著這個,即便時間再短暫,也是只屬於他們二人的親密。
興頭正濃,前頭突然想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何清抬頭一看,臉當場就綠了。
“咦,三哥,這麼快便已到京城了嗎?”
是顧至誠。
“三哥,怎麼把他也帶來了。”顧至誠也看到了何清,正大光明的不放在眼裡。
何清草草行了個禮,故意跛著腳退回季紹景身旁,看的顧至誠一陣理虧,不再逮著他擠兌,卻瞥見季紹景腰上掛的錢袋子,指著上面的小石頭皺眉道:“三哥,你最近鑒玉的眼光怎麼這麼差了?”
顧至誠將隨身的隨從打發的遠遠的,對季紹景道:“我家大哥昨日才往錦州寄出信去,三哥倒是先到了,早幾日來,正好由我陪著逛逛京城也好,三哥可是有好幾年沒在京城久呆了吧。”
“不必,我明日便去拜會顧至禮,錦州還有些事,這次在京城不會久留。”
顧至誠有點遺憾,突然想起什麼,囑咐道:“三哥若是先去,可千萬別跟他說是我漏的消息啊,不然我又得被他諷刺一頓胳膊肘往外拐。”接著又嘖嘖道,“四處推薦的那些書呆子,滿口的孔孟之道,叫他們做重要一點的事卻都能被搞個稀爛,對著這些草包,大哥不准我說他們就算了,還整天拿著家主的身份壓我,我看顧家早晚敗在他手裡。”
二人並肩而行,落何清一人跟在後面晃悠,氣的何清直衝顧至誠翻白眼,恨這煞星打擾了自己與王爺的獨處。
走著走著,顧至誠想起個事來,“三哥,吏部的張尚書今晚在金翠樓擺了酒席,一起去吧。”
季紹景搖頭道:“我此次進京,尚未通報皇上。”
分封在外的親王入京,需先稟明皇上,異姓王爺為尊皇威,尤要恪守規矩。季紹景此行做的速去速回的打算,想到事先稟明必要被皇上宣進宮一番體恤,因著怕麻煩,也就冒著大不敬省下這一步。
言下之意,不該出現在京城的人,實屬不能再去應酬,引人注目,省的被有心之人扣上藐視皇權的帽子。
顧至誠一聽之下便會意,點點頭道:“那還是不去的好,此次這宴可是專門為寧大人而設,聽說很多官員都去赴宴。”
季紹景呼吸一滯,“寧大人?”
顧至誠想了想,道:“好像叫…寧裴卿來著,是前些日子裡新晉的吏部侍郎,倒是年少有為。聽說張尚書極重視他,問過好幾次他的出身,看樣子是想把女兒許給他呢。不過這寧侍郎好像是個真有才學的,連我都聽說過好幾次他腹有詩書氣度不凡的傳聞,我還想著正好是三哥賞識的那一類人,三哥卻無緣一見,真是可惜了。”
何清剛往嘴裡塞進一口酥餅,借著顧至誠的話頭,好奇道:“寧大人?可是三年前聖上欽點的狀元郎?”
顧至誠停下腳步,“有趣有趣,現在竟連男倌也關心科舉了。”
何清不忿:“我現在可是王爺的人,才不是什麼倌兒。”
顧至誠才不管他說了什麼,兀自道:“正是那位大人,只是常聽說他的美名,今晚終於能見一見了。”
何清無心官場瑣事,自動屏蔽了顧至誠的聒噪,偏過頭去看季紹景,卻看見他的面容似與平日不同,猶如萬里晴空一角匿著半縷陰霾,然只是轉瞬,那陰鬱不悅便散了,又恢復成往日的平淡無瀾。
何清不知哪裡惹的這位爺掃興了,咽下酥餅正要發問,季紹景已率先對顧至誠道:“你今晚既然有事,改日敘舊也好,本王今日有些累了,先走一步。”說著,也不管那二人什麼反應,大步往停在街角的馬車走去。
看到車夫揚起的鞭子,何清慌了神,也不裝跛子了,著急忙慌地奔過去,喊道:“爺,等我一會兒,爺,先別走啊,我還沒上車呢!”
回到別院,季紹景推脫有事,便關了書房的門不准任何人打擾,一直到了晚上,何清見那扇門也沒有打開的意思,只好一個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吩咐人打水沐浴。
看這樣子,今晚又得獨守空房。
三月的夜仍帶點微涼,何清把衣衫褪盡,縮在浴桶里,舒服地長嘆一聲。
泡了一陣,又覺得水溫不夠,何清朝門外喊了一聲,“水快涼了,再替我加一桶熱的來吧。”
房門打開,何清懶得回頭看,等著熱水倒進來,卻久久沒等到那人有所動作,何清扭過身子,嘩啦一聲從水裡撩了一把,笑道:“快來加水啊,還要等我請你嗎。”
話剛說到一半,剩下的都憋回了喉嚨里,何清訥訥地睜著眼睛,只見季紹景負手而立,袍子濕了一半。
這下怎麼收場?何清驚的不知如何是好,想去挽救,卻顧及此刻渾身裸著,怎麼也不好意思站起身來。
“王爺…容我些時間…”何清急忙背過身去,忙活了半晌,傾身去夠搭在屏風上的袍子,手剛觸到衣袖,季紹景已大踏步走到他跟前。
季紹景將人從浴桶里拉起,不顧滿身水珠,抱個滿懷。下一秒,何清便被袍子裹住了,被季紹景挾在懷裡扔到床上。
“躺好。”季紹景命令道。
何清一驚,這架勢,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他在清楚不過,只是剛從浴桶里出來,身上什麼脂膏也沒有,怕不是要疼死。
“王爺,給我點時間。”何清抱著衣裳央求,想下床去找東西,卻被一把推回床上,只聽季紹景漠然道:“不必。”
今晚的季紹景不太一樣,何清的背磕在雕花上,悶哼一聲,看著季紹景,腦中忽然想起個詞,戾氣。
的確是帶著戾氣,都不待何清爬起來,季紹景便已欺身壓上來,毫無章法地進入了他。
松垮垮圍在身上的袍子不經折騰,早被掃落在床下。突如其來的異物頂入,叫何清倏地瞪大了雙眼,劇烈地一顫,仰著頭哆哆嗦嗦攀上季紹景的手臂,眼尾水紅,頭一次在這事上疼的哭出聲來。
“王爺,王爺…輕一點…”
何清一聲一聲地求饒,助興的話全拋到九霄雲外,季紹景伸出手抱著他,失了神,只顧發狠,到了最後,身下的人只是雙唇翕動,汗水淋漓,竟再也喊不出聲來。
自打他的腳受傷以來,還是頭一次再經歷這事兒,何清受不了,推在季紹景腹上抗拒著,季紹景卻毫不關照,只扯開他的手,將人向上托著,一遍一遍。
無關溫情,不再體恤,只是放任慾念流竄。
何清意識渙散,歪著頭眼神迷離,忽然感覺季紹景將他的臉板正,問道:“寧裴卿的名字,你是怎樣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