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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歡迎,你踹我的幾腳我還沒忘呢。
心裡雖這樣想,卻不能表現出來,何清垂下腦袋,柔著嗓子道:“我知錯了,公子別與我一般見識。”
“放心,你是三哥的人,我罰不得。”顧至誠裝出極大度的樣子,自顧進了屋子坐下,隨口道:“你可知,就因為你一鬧,我的心血都白費了?我給三哥準備的妙人,他可是一個都沒要。”
何清訝然:“啊?為什麼?”
顧至誠翻個白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還不是因為裡面有個人打了你,其他人袖手旁觀。”
說著,顧至誠端起茶呷了半口,嘖嘖道:“沒想到三哥喜歡這口,對你還真上心了。”
何清無話反駁,的確,在顧至誠眼裡,他這樣的身份去奢求王爺的青睞,還不如做夢來的實際。
說白了,他不過是一個姿色好些的小倌。
顧至誠悠哉悠哉地又說了幾句話,從袖中掏出兩個錦盒擺在何清面前,笑道:“好東西,本公子賞你的,三哥昨兒個說了,今日晚膳後要來這裡坐坐。”
顧至誠臉上的笑曖昧不明,眼底卻微微透著鄙夷,何清摸過匣子撿出裡面的瓶罐,恍然大悟。
夜晚前來,再加上這些脂膏,意思再明白不過,他該侍奉季紹景。
見何清並未排斥,料是他習以為常,顧至誠挑了挑眉,道:“好好收著吧,以後用的地方多的是。”
說著便要起身,何清知他要走,突然想起件事來,恭敬道:“顧公子,奴有一事相求。”
“說。”
何清道:“奴來京城前有個包袱落在了臨州,就在顧公子的宅子裡,我呆過的那間屋子的床底下,可否勞煩公子遣人幫奴拿來?”
“臨州?那可真是很遠,你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也沒什麼值錢的,是以前留下的一些念想,白白丟了可惜。”
顧至誠掀了掀眼皮,“哦。”
見他沒理自己的請求,何清不服,再接再厲:“顧公子,可否幫奴這個忙?”
顧至誠想了想,迎上何清期待的眼神,搖搖頭道:“麻煩,懶得管。”
……
何清整個下午都在生悶氣,他總覺得顧至誠不太喜歡他,言語上多有奚落便罷,可任他怎麼央求都不肯幫他將東西取來,他現在十分不開心。
他院裡的下人們忙活起來,打掃布置,將房間裝飾的雅致不凡,搞的何清都不好意思落腳。
酉時剛過,何清用過晚膳,便已被底下的人收拾妥當,安安靜靜坐在桌前等候季紹景到來。
燭影搖紅,手指輕叩桌沿算著時辰,心裡卻想著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從被賣進錦繡館,再一路輾轉到錦州作了瑞安王的男寵,他的命途還真是多彩又忐忑。
也曾失落抱怨,可是被生活追著趕著走的時間長了,居然也習慣了得過且過,隨遇而安。
他本是好說好玩的活潑性子,可在王府被冷了好幾日,硬是把玩鬧的心思全凍散了去,今晚即將再見到季紹景,還有種恍若隔世的悵惘。
何清笑了一下,啐自己是想太多發暈了,拿手拍了拍兩頰,繼續正襟危坐地等著。
一個時辰悄無聲息地過去,身邊薰香的煙氣一蓬一蓬地浮上來,將他的臉旁頸側都染上幽甜的細碎香味,何清忽然一陣覺得口乾舌燥,對將要發生的事緊張的很,顧不得只著中衣,倉皇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一眾侍從知道王爺要來,早早就退下了,院子裡靜謐無聲。
混茫的天際中,鐮刀似的一彎殘月,斜鉤在青雲影里,依稀可見幾粒星子撒下一些微弱的光芒,隨著風一閃一閃地亮,渺渺茫茫,只剩樹葉草影在黑沉沉的境界裡越發活潑起來。
何清剛跑出兩步便停下了腳步,前頭隱隱粉的亮光處,已然站了道修長的身影,不知等了多久。
怎麼不進去?
何清默默地想,望著那人,下意識彎了膝蓋跪道:“見過王爺。”
“免禮。”季紹景似是才反應過來,徑直走過他身旁走進屋子,冷冷的聲音傳來:“進來。”
今日的季紹景漠然又疏離,與那夜的溫和判若兩人。
何清察言觀色,見他冷淡,慣用的伎倆都不好使出來,只好走進屋裡,見他站在床前凝著自己,試探問道:“王爺可是要奴侍奉…就寢?”
“嗯,過來。”季紹景命令道。
何清挪步走過去,輕輕慢慢,像走在薄冰上一樣小心,努力做著風姿,順手撩上季紹景的衣襟,鼻息過處,尚可聞道淡淡酒氣。
瑞安王今夜是飲過酒後才來的。
季紹景一把將他拉的更近,拂開他的手,抬起他的下巴,迎著燭火端詳,“臉上的傷可無礙了?”
“沒事了,王爺。”何清答道,溫熱的呼吸撲面而過,何清不禁緊繃起身子,任季紹景的手從他面上滑下,挑在衣帶上。
盯著那雙手,他的心怦怦直跳。
衣衫滑落之際,季紹景突然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何清赤著上身,在季紹景面前侷促道:“奴今年十七。”
季紹景卻像聊上癮了一樣,繼續問他:“從前是做什麼的?”
“奴從前在臨州的錦繡館,是個…”倌。
季紹景打斷他:“嗯,至誠說過的。”
何清突然明白過來,季紹景為什麼要多問一遍,所以當季紹景隨隨便便扯下他的褻褲時,他也沒敢造作掙扎,努力放軟了身子讓季紹景進來。
這晚,他終於知道在武將身下承歡是什麼滋味。
很累,但爽的要死。
幸虧先前送來的脂膏,不然他非得死在這人身下,何清喘個不停,前額上沾了幾縷碎發,頸間滴滴落下汗珠子,嘴裡破碎溢出沙啞之聲,可又逃脫不得,難受的狠了,虛虛搡了對面的人一把,求饒道:“王爺,疼,奴要疼死了,王爺可要輕一些。”
他從前呆在錦繡倌,因著長得好又會磨人,頗紅過一陣子,如今身侍王侯,更是將本事用了十成十。
床幃中聲音裡帶著風塵之人的艷俗嫵媚,末了還不住地哼哼唧唧,簡單下流的話直把人撩得酥麻,仿佛四肢百骸都要灼燒起來。
“好王爺,親哥哥,大官人,唔,太用力了…”何清見季紹景沒得反應,越發軟著嗓子嬌滴滴地叫起來,使出渾身解數討好他。
季紹景聞聲一滯,垂眸看他一副嬌氣樣子,忽然停下動作,捧住他的臉啞聲道:“閉眼。”
何清快到極樂深處,裸在空氣中的皮膚燒的泛紅,季紹景一停下,惹出他幾下顫慄,又趕上耳畔鳴鳴嗡嗡聽不真切,半晌沒反應過來季紹景吩咐了什麼,正想問一遍,一隻手已覆在他眼睛上。
何清不解,“王爺?”
“阿清。”
一片黑暗中,他忽聽見一聲呢喃,接著便是細碎的落在額角的吻,綿綿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