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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清喃喃重複一遍他的話,望著季紹景,說出他的狐疑:“既然秋獮的刺客是三皇子派去的,太子酒杯上的毒也是他買通張仕塗上陷害四皇子的,可他費盡心思,卻誰也沒除掉,就不怕玩火自焚,遭人報復嗎?尤其在獵場時,刺殺皇上,那可是萬死難辭其咎的大罪呀!”

    “他本意不在害命,只是借刀殺人,一點一點將太子從儲君之位上拉下來,再做謀算罷了。可憐之人或有可恨之處,陵屹骨子剔不儘自卑,敢將壞事做盡卻不敢做絕,那點微末的婦人之仁,便是敗筆的根源。”季紹景握拳,撇著嘴道:“只是不知為何,他偏偏恨我入骨,連帶著叫你險些喪命的兩次,也是他造出的孽。”

    季紹景鬆開手反握上何清的,聲音卻冷:“獵場的刺客自然是他派的,不為刺殺帝王,反而打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主意,只待無人護駕時,他上前捨身相護,好叫皇上另眼相看他,卻不想九皇子替他挨了一刀,他便只好以藥漬作證據,嫁禍到太子身上。”

    “九皇子?”何清似是想到其中要害,連聲問道:“莫不是三皇子恨上王…恨上你,是因為你讓九皇子受了傷的緣故?”  

    秋獮之夜,正是季紹景趁亂橫擲劍鞘,才絆住陵梓步伐,叫他撲在皇上身前,擋住劍刃。

    這下輪到季紹景不解了:“跟他有什麼關係?”

    何清遲疑片刻,不好意思似的輕輕說出下頭的話:“你仔細想想,三皇子看九皇子的眼神,像不像當初我看你的?”

    季紹景沒轉過彎來:“什麼?”

    何清指指自己,輕聲笑了出來:“以前顧少爺說過一次,他說我看你的時候,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粘在你身上,活像塊牛皮糖,我覺得丟人,一直沒跟你說過,現在想想,其實三皇子看九皇子的眼神,差不多也是這樣吧?”

    何清不懂朝堂紛爭,卻將細枝末節觀察得清楚,陵屹一切瑣事上都為陵梓打點妥帖,可陵梓卻親近太子,常忽視了他,不免更刺激得陵屹懷恨在心,卯著勁代替太子上位,而季紹景無意之舉,卻害陵梓重傷在身,便也被陵屹一塊恨上、不擇手段地報復著。

    經他一提,季紹景竟像醍醐灌頂,將所有異常之處都串聯起來:“所以陵屹雖已下毒卻不殺太子不除陵楓,只博皇上好感,不是留著一寸仁慈或信不過張仕,而是怕皇位之爭只剩他與陵梓,不肯與他殘殺?可是我前些日早就入了宮,單找了陵梓說清張仕的罪狀,叫他稟明皇上,徹底追查下去了,倒不知能不能牽扯出陵屹,叫一切大白。”  

    何清忙搖搖頭:“我也只是瞎猜渾說的,今日便點到為止吧,這些事情可不要讓我想,我頭腦不靈光,用的多了,可是要不好受的。”

    “好,我的阿清以後都不必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季紹景捏捏他的手,想起一事,謹慎道:“你胸口的傷,可無大礙了?”

    何清不置可否,咬著唇坐到他跟前:“還疼,須得你給我吹一吹。”

    季紹景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心中揣著的不可描述的畫面像只長著貓爪的小錘,對著他又撓又敲,刺刺啦啦地折磨人。

    憋著這股邪火無處紓解,他只好拿何清出氣:“你老實呆著,白日宣淫,成什麼樣子!”

    可他話雖這麼說,動作卻老實,下一刻便伸出手去將何清胸前衣衫扒得潦草,待看到何清胸前只剩一處小小破損時,忍不住將臉一板,凶道:“你敢唬我!”

    “不敢不敢。”何清眯著眼笑嘻嘻地說,拋卻所謂身份尊稱,他只覺得與季紹景的心越來越近,“我才沒有騙你,只是在告訴你我有多想你。”  

    話音落,人已經湊上前來,攬住季紹景的脖子,將自己送上去,邀他一起做一場天上人間最極樂的美夢。

    淋漓濕汗密密貼在皮膚上,可是兩人燥熱,總好過一人枯坐,季紹景在他鎖骨上輕咬了一口,又細細舐過,聽著何清破碎壓抑的輕吟,突然存了壞心,將人壓在床幃中,更狠地逗弄他。

    “白日宣淫,成什麼樣子?”

    “那你看我的眼神,又是什麼樣子?”

    窗外飄過一陣甜絲絲的香氣,帶著茉莉的清雅,卻更甚一些,有人聲音低啞,小聲笑言了句什麼,頃刻便散在香氣里,全然不管情至濃,弄髒了衣裳。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明天一章加幾個番外就完結了_(:з」∠)_

    這一章碼到快四點,瀕臨禿頭,誰再說我短小,哭給你看哦!

    寫了這麼久,發現古耽對新人真的很嚴格,所以各位讀者大大能不能戳一下我的新文《孟德思啾》收藏一下,謝謝大家【撒嬌打滾

    雖然這本數據不好,但還是堅持更完了,超級開心!真的超級喜歡古耽,撲也要撲在這裡  

    (我和我最後的倔強,大概就是下本還開古耽惹_(:з」∠)_)

    第56章 完結

    季紹景的最後一件計劃,就是去掀了傅恃才的私庫。趁何清睡熟,季紹景率一眾暗衛踏著夜色,滿身殺氣地來到知州府。

    “去將他庫房裡的珍玩撿著貴的都搬出來,找個地方藏著,等風頭一過全部賣掉,發放給臨州百姓們。”季紹景站在屋檐上,沐一身清輝,不帶感情地下達命令。

    “是!”

    暗衛應聲而動,二人一組,將箱箱篋篋朝外倒騰,在暗夜中來回十多趟,終於把傅恃才的私庫掃蕩空大半。季紹景滿意地點點頭,自袖中掏出一張□□覆上,大搖大擺地走進傅恃才臥房中。

    傅恃才在這種事上講究,行樂逍遙時生怕被旁人偷聽了去,只要屋內燈火一熄,無論家丁護院,誰都不准靠近。季紹景將他這些癖好打聽的清楚,今日尋仇,亦是帶著十成把握。

    竹青絹紗帳虛虛掩著,傅恃才正摟著一房侍妾睡得舒坦,卻聽“嘭”地一聲巨響,房門叫人一腳踹開,一人怒目圓睜、地獄惡鬼似的朝他赳赳走來。  

    季紹景走得太快,不等那女子失聲尖叫,已是一掌將人劈昏,見她身上著一層醒骨紗,冷笑一聲,扯過臥具往她身上捂好,才來對付傅知州。

    傅恃才早就嚇傻了,莫名覺得那張臉有些熟悉,卻一直想不出是誰,遲疑間已叫人勒住脖子提溜起來。

    “知州大人將人害得好苦,明明是自己昧下朝廷餉銀,卻推到兄弟們頭上,你有陵屹幫著圓謊,我們卻沒人替死啊。”

    季紹景壓著嗓子,聲帶悽厲,傅恃才冷汗涔涔,哆哆嗦嗦反抗著,然推搡幾下,頸上桎梏紋絲不動,反倒有越收越緊之勢。

    本是風凝月靜的半夜,卻不知哪裡刮進一股涼氣,陰惻惻地拍門打窗,傅恃才眼珠四轉,看看眼前要挾他的人越發凶神惡煞,真當他是血羽寨冤死的山賊討命來了,白眼一翻,竟要昏厥過去。

    多虧季紹景眼疾手快,往他人中出狠狠一掐,扔下他惡聲道:“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傅大人不說話只顧著暈是什麼意思,當弟兄從底下上來一趟是為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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