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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文里講究合轍押韻,人世間注重圓滿長久。可是為何偏偏在自己為季紹景當過刀劍,將一顆赤熱真心小心翼翼捧在王爺臉前頭之後,才有人滿懷惡意地靠近過來,提醒他夢該醒了。

    心像被人撕開一個洞,正呼呼灌著風,他覺得自己曾經無比珍視的東西正在以一種無可挽回的速度坍圮下去,何清忽然想到剛剛過去的冬天,遲了很久的初雪。

    一心一意等一場雪,它卻遲遲不肯來;掏心掏肺對一個人,他偏先遇上所愛。

    何清澀然而笑,怪不得誰,寧裴卿一身風姿,皎皎如明月,朗朗若辰星;而他是爛泥潭中掙扎過的人,要怎麼比?何清當真體會到了那句雲泥之別,切膚疼痛,更甚當日親耳聽那一句“下賤胚子”。

    “反正在季紹景心裡眼裡,你早就成了被人踩過的泥,所以二人在一起時的萬般溫柔,都不是向你。”不知何處的聲音在嘶吼,何清溢出微末笑意,像對著寧裴卿,又像對著自己。

    稍晚的時候,有人往籠里扔了幾塊乾糧,除了僕從捧著吃下一塊,二人誰都沒有靠近的意思。

    寨子裡的火一把一把的燃,山匪端著破碗,飲酒嚼肉,肆意談笑,驟然被什麼引起了注意,不知在拿誰逗趣似的,紛紛吆喝著哈哈大笑起來,更有甚者將酒碗摔到地上,故意求一聲脆響。

    春夜冷涼,何清手腳凍的僵直,眼睜睜看著一人身著紅衣,腳步虛浮地踏著破瓷碎片朝別處去。

    經過牢籠時,何清朝他看了一眼,只見紅衣人長發盡垂,堪堪遮住眉眼,模糊露出的輪廓卻叫何清喊出聲來:“等等。”他跌在地上,不知被什麼力量驅使著,盡力撐起頭來,想看清來人的容顏。

    眉眼低垂,薄唇透朱,縱是一面之緣,亦不曾忘懷。記憶閘門轟然破開,何清再也忍不住,從木欄中伸出手去,“救救我。”

    少年險些踩到他的手,蹙著眉停住腳步,一看之下卻狼狽轉過身去,發狠地拿手背擦著雙唇,然後默默跪在籠邊,喚了一聲“恩公。”

    ——是何清大半年前從捕頭手中救下的少年,沒想到今日身陷險境還能再重逢。

    何清向前爬了爬,隔著禁錮,注意到少年頸間團團淤紅,像極情濃時種下的印記,忍不住問道:“不該不會是這裡的山匪?”

    “我…”少年像啞了,看著何清的臉,無聲而笑,徒剩搖頭。

    何清狠心將牙一咬,正待再說,卻被漸近的腳步聲逼得住了口。

    “林淮,叫你再去取一壇酒,怎地這麼久都不回來。”

    一道怒吼聲如平地驚雷,少年瑟縮了一下身子,尚未回頭就被人抱個滿懷,何清眼睜睜看著陸全不顧眾人視線,伸手在少年身上褻玩,猶不盡興似的,拿手捏著他下顎,口唇相貼,橫衝直撞起來。

    “娘的,你到這來幹什麼。”直到懷裡的人眼神渙散,陸全終於將人鬆開,意猶未盡地在他身上掐了一記,粗聲喝道,“爺留著他們有大用處,你以後不准到這裡來。”

    陸全眼神幽暗,正要擁著人往回走一泄火氣,忽然見林淮兩股戰戰,幾乎站立不穩,忍不住又罵了一聲,招呼道:“廖仕,過來。”

    “把那個洗乾淨點弄我床上去。”陸全指著何清,沖跟前一個瘦削男人命令,見男人依言去做,才在林淮腰上捏了一把,惡劣笑道:“今晚就叫美人兒歇一夜。”

    何清被帶走的時候,寧裴卿死死擋住籠門,企圖攔住廖仕,奈何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士人,再多努力也是白費。

    他大概猜到半分,既怕何清求活委身,卻更怕他不肯委身。

    變故來的突然,林淮羞恨交加,出生欲阻,卻一條手臂緊緊圈在懷裡,陸全抱著他,衣衫滑落,露出肩頭上青紅交錯,廖仕經過他身邊時,眼神一黯,反手擂了何清一拳:“你再亂動試試,賤人。”

    話是沖何清說的,眼神對的卻是別處,林淮看著看著,粲然笑笑,拉下陸全的頭,輕輕吻住。

    何清很快被弄到一間屋裡去,陸全見到他時,他已經被換上新衫、擦淨了臉,死魚一樣等待著命運降臨。

    “廖仕真是麻利。”陸全邊笑邊脫衣服,嘖嘖道,“想不到弄乾淨了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他方才在外頭被林淮難得主動地撩撥許久,想提槍上陣又怕連日褻玩叫他遭不住,想了半天,還是打算先用何清泄了欲·火再說。

    陸全急色地撲上去亂親,嫌不盡興,更將手指摁在何清唇瓣上,樂得看那處嫣紅欲滴。

    “嘶——你他娘的還敢咬老子!”一聲脆響,何清左臉上赫然挨了一巴掌,陸全罵罵咧咧拽著他頭髮,抽出冰涼的東西貼上他的臉頰,“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給臉不要臉的騷貨。”

    利刃貼著皮肉,稍稍一動便滲出血來。

    何清一下就安靜了,不再掙扎,乖乖跪在床上,叫他抱坐在腿上。

    何清忍著噁心受著陸全在他身上的揉捏,感受著那雙粗糙的手一路滑過腰臀游移到後面,心裡吶喊的聲音一點一點破碎下去。

    ——活命要緊,不能反抗。

    陸全拿手在他腰上狠命地揉,興奮地啐了一聲,“娘的,老子今天是撿到寶了,看我不玩死你。”

    何清頹然閉緊雙眼,滑膩的觸感步步迫近之際,他喉嚨里噁心欲嘔。

    人活著真累,錯付了心還不算,連身子都留不住。

    何清徒然閉緊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皮了。

    第36章 三十六

    卻聽“咣當”一聲,房門遽然被踢開,清亮聲音蓋過陸全的髒話:“陸爺,人家找你找的好苦。”

    “誰來擾老子好事…”陸全的聲音戛然而止,很快又道:“林淮,你來做什麼。”

    “我怕陸爺疼了新歡,以後就不要我了。”林淮一步一笑,主動解開腰間束帶,攀著陸全問道:“是我不夠好,還是我不如他好看?所以陸爺才要拿別人暖床。”

    陸全驚訝於他突如其來的熱情,下一刻哈哈大笑起來,抱住他扔到床上欺身壓去:“我這還不是怕我的小美人累出個三長兩短,特地放你一馬,你倒醋起來了。”

    陸全腹下漲熱難耐,三兩下徹底撕壞林淮的衣裳,林淮忽然伸手抵住他,乜了何清一眼,呵氣如蘭:“陸爺,他在一邊真礙眼,還是再鎖到籠子裡去吧。”

    “嘖,都準備好了又扔進去多可惜。”陸全粗礪的手指摩挲著他,聽著林淮低叫輕吟,尤為興奮,“廖仕還在外面,賞他得了。”

    廖仕被叫進來時,陸全已經壓在林淮身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叮囑他不要浪費。

    廖仕便將何清摁在桌子上,發狠地摁著。

    林淮的尖叫就在耳邊,廖仕只當聽不見,只是雙手摁在何清身上,指甲掐在他肉里。

    林淮在陸全身下一陣一陣的顫慄,微弱的抖動像來自靈魂深處,絕望刺骨。何清伏在桌上,滿眼是淚,死死瞪著遠處交疊的一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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