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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告訴別擔心,我是天運之子,受蒼天庇佑,絕不會有事,什麼都別說,我有些累,讓我靠著睡一會兒。」
聶琦靠近過去,傅千裳身上有種熟悉的青草味道,難怪這幾晚都睡不好,原來是少了這份感覺。
「喂,我還沒說完,你先別睡……」
傅千裳話說到一半,就發現聶琦已沉進了夢鄉。
看著睡得香甜的人,他氣得忍不住用力揪自己的頭髮。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傢伙居然還能睡著,真應了那句話——皇帝不急,急死
太監……
啊呸,他才不是太監,應該說——皇帝不急,急死御醫。
去稗越族族地遊覽是在次日清晨,眾人騎馬,只沈鴻月一人坐轎,另外還有賀翰之率領的精兵護駕。
只覺此行必有事發生,傅千裳與聶琦並肩而行,片刻不敢放鬆,反倒是聶琦一派悠閒自在,還時不時撥馬去沈鴻月的轎旁,問詢她是否勞累。
見此情景,傅千裳滿心的不是滋味,揪住韁繩的手握的死緊。
一連幾日,他胸口都似被塊千斤重石狠壓住,讓他有種衝動,想將自己的真實模樣告訴聶琦,但最終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畢竟,聶琦不是自己期待的那個人——不在乎他的容貌,他的身份,只是單純的喜歡他,只因他是傅千裳。
所以,放棄!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一道峽谷前,白銑言道過了這金霞谷,便是他們的族地,仰頭看這峽谷,羅玉臻神色緊張,對聶琦道:「皇上,這山谷狹窄險陡,恐有亂石落下,皇上還是莫要以身涉險。」
聶芾面露不悅,「羅大人莫要危言聳聽,本王可從未聽說這山谷有墜石發生。」
羅玉臻還待再說,被聶琦揮手打斷。
「無妨,羅大人多慮了。」
傅千裳遙望那山谷,但見兩旁壁立千仞,山峰剛厲,宛如被人用刀劈開一般,中問約寬有數丈,上寬下窄,呈漏斗狀,日出日暮,霞光必會映射而過,金霞谷可能便由此得名。
見聶琦揮鞭縱馬,便要進谷,傅千裳突然一探手,扯住了他的馬韁,喝道:「回去!」
不能再由著這笨蛋胡來了,他敢保證,若真進入峽谷,上面必有亂石飛下.身在谷底,縱使輕功再好,也很難逃離,周圍又都是永勤王的人,敵眾我寡,只能此刻當機立斷。
聶琦劍眉一挑,沒有說話,倒是聶芾變了臉色,喝道:「大膽奴才,竟敢對皇上無禮!」
傅千裳亮出從聶琦那裡霸來的御令,冷冷道: 「我是太上皇派來保護皇上的,此是太上皇賜下的御令,在判斷有危險時,我有權讓皇上聽命,誰敢不服!」
他將御令一晃,隨即便收了回去,聶芾根本沒看清,便把目光轉到聶琦身上,傅千裳立刻道:「皇上!」
看到鳳目狠瞪過來,似在做無聲的威脅,聶琦徽微一笑,「確實如此,父王的話朕不可不聽,皇叔.我們還是回去吧。」
羅玉臻聞言,忙騎馬到行仗前列,命士兵撥轉回府,聽到爭吵聲,沈鴻月掀開轎簾,走下轎來。
聶琦翻身下馬,來到她面前,拉過她的手,安慰道:「出了點小事,得打道回府,一路奔波,你還吃得消嗎?」
被皇帝當眾關心,沈鴻月面露嬌羞,垂下眼帘,柔聲道:「無妨,請皇上莫擔心。」
傅千裳在一旁看的極不舒服,真恨不得上前踹這好色帝王一腳,好讓他趕緊上路,自己假冒皇命喝令他,那可是掉腦袋的風險,他卻只顧著和佳人卿卿我我,長的是豬腦子嗎?正欲打馬上前,卻被遙楓伸手欄住,淡淡道:「傅醫官,你逾矩了,別忘記,任何時候,你都只是臣子!」
傅千裳一愣,但見遙楓神色閒淡,毫無擔慮之意,相比之下,自己似乎莽撞了許多。
咻!冷箭突然自空谷四處射來,隨之亂石滾落而下,空谷間頓時響聲轟鳴,其聲震天.前列馬匹躲閃不及,紛紛被砸倒,悲嗚四起。
「保護皇上!」
聶芾虎吼著拔劍衝到聶琦身旁,傅千裳哪容他靠近,仗劍將他擊退,跟著擋在聶琦身前,並順手將沈鴻月推進轎中。
亂石中塵土飛揚,但見山谷四面金甲凜凜,遍布士兵,手中寒箭對向他們。
聶琦此行不過數十人,此刻被團團圍住,見馬匹死傷半數,退路也被封死,傅千裳恨恨道:「可惡!」
羅玉臻臉如死灰,牽馬衝到聶琦身邊,將馬韁遞給他,叫道:「皇上快走……」
一語未定,那馬腿已被利箭貫穿,悲鳴聲中撲地倒下。
聶琦鎮定如常,示意侍衛及白銑等人將兵刀放下,他看著聶芾,道:「皇叔,你這樣做是何居心?」
聶芾臉現惶恐,慌忙棄劍伏地,連連磕頭。
「皇上聖明,臣絕無謀反之心,此事與臣無關……」
「王爺,此刻皇上為魚肉,我為刀俎,何必給他下跪?」陰側側的聲音在聶芾身後晌起,卻是賀翰之,他目視聶琦,一臉傲然,上前將聶芾拉起。
「王爺,千絕山龍脈盤伏,有飛龍在天之命,你若起事,必可詔令天下應之……」
聶芾反手一掌甩了過去,罵道:「謀權篡位,必遭天譴,賀翰之,我對你不薄,為何要陷我於不義?還不速速撤兵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