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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沒立刻回答,似乎略想了片刻,此時水川與宏也趕到婉玉身邊,司徒宏舉目往馬上之人看去,渾身血涌,雙腿麻木,只呆立在那裡。有道是冤家路窄,果真在此遇到了他!

    男子只向宏瞟了一眼,並不見有絲毫驚異,然後對婉玉笑道:“事情已過很久,我有些印象,你娘的病可大好了?“

    婉玉黯然搖頭。然後又道:“那日多謝公子相救,我娘臨走時還說如果能找到您,讓我當面拜謝。“婉玉說著就行禮。

    男子連忙道:“這位姑娘,千萬使不得。”婉玉已經雙膝跪下,男子只得翻身躍下馬,將婉玉一把攙起。婉玉抬眼細看那人美俊面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掙脫開那人手臂,羞得只一味低頭。

    “婉玉姑娘,我們還要趕路,你的朋友恐怕也等你,你多加保重!我們後會有期!”男子看也不看一旁的宏與水行,只對婉玉抱拳。

    “公子……這……這天色已晚,又風雪交加,難道你們要走夜路?不如我們一同找個客棧歇息,明日再走。“婉玉驚慌地說。

    男子正要答話,他身後一個壯漢道:“青爺,咱們只能在前面客棧停留,這馬無糙料真的走不動。“

    男子看看壯漢,又掃了眼前幾人,對婉玉道:“也好。”又回頭對隨行眾人說:

    “二冬,你將馬讓給這位婉玉姑娘,你與七星同騎一匹,還有婉玉姑娘的兩位朋友,分別帶上。“說完又上了坐騎,揚鞭策馬,只說:“走吧。”便從宏身邊飛身而過。

    早有一漢子對司徒宏大叫:“小兄弟,我帶你一程!”宏見婉玉水行都上馬待發,定了定心神,一咬牙,也不說話,上了那漢子的馬匹。

    客棧前面,眾人下馬,有壯漢將澍青的坐騎韁繩接過遞給店家打理。婉玉又到澍青面前,雖有些羞色,但還是大方說道:“自兩年前與恩人一別,至今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

    司徒宏聽婉玉問話,也抬頭凝視澍青,犀利目光直逼得張澍青假意低頭整理衣襟,似隨意地說:“不敢當,敝姓劉,單個青字。”

    澍青再次抬頭,正見宏面帶一絲鄙夷,似笑非笑。澍青不意察覺地微微皺眉,接著對婉玉說道:“肖姑娘該回去歇息了,走了這一路也累了吧。”說完對婉玉三人點頭示意就進了客棧。

    待司徒宏洗刷了從房間出來,見樓下婉玉、水行正同澍青一行人吃酒。見是司徒宏,婉玉向她招呼,然後對澍青笑道:“劉兄,我剛才忘記引見了,這位是司徒宏,將門之後,這次出行是為當今北部呂朋戰事尋賢能而奔走。“澍青似坦坦然然對宏略抱拳行禮,口中道:“幸會!”

    司徒宏也微微一笑還禮,答道:“能與劉青公子相識,真是三生有幸。我有一位姓郝的朋友,與公子相貌還很相似呢。“說完他坐在水行身旁。

    澍青也不接話,似對宏所說置若罔聞。

    身旁婉玉問:“劉兄因何這般著急趕路?”

    “我們是商賈,為京城的大戶辦些要緊的物品。”澍青回答得坦然自若,宏不禁眯起眼睛,面帶不羈冷笑,心中暗想:此人說謊如家常便飯,全無半分慌亂,當初自己鬼迷心竅竟蠢笨到對此不以為然。

    旁邊婉玉仍拉住澍青閒聊,先是那幾個澍青的隨從講路上遇到光怪陸離的見聞,只聽婉玉插言對澍青道:“這一路我們也遇到些怪人,如那日我的兩位朋友,他們路見不平,為人解難,事後還要遭那些人的責罵。““有這等事情?”澍青飲下一杯酒,敷衍著笑問。

    “誰說不是……”婉玉象是找到個有趣的話題,將水行、宏解救店家的事對澍青仔細說完。

    “其實也不怪,那店家有自己的道理。”澍青回答。

    “哦?此話怎講?”水行一直悶悶吃酒,見婉玉對這個劉青說話時神采飛揚,早就心中厭煩,又聽那人這樣講,便冷冷問道。

    “你們救他,雖然乘了一時之快,卻救不了他一世。只怕現在那老翁老婦不是丟了性命,就是那店鋪已讓人強占了去。“

    “那依劉公子的意思,該如何救他?”

    “能將那人所欠銀子交齊最好,若不能,先少給些,安撫了幾個強人,至少為二老解一時之圍。“

    “笑話,難道劉公子是說我們該助紂為虐?明日他們要得更多又該如何?”水行譏笑著問。

    澍青微微一笑,淡淡道:“還有個辦法,以惡制惡,先將那四個殺了,再將同夥全部滅掉,一個不剩,以絕後患。“

    澍青此話一出,水行、婉玉全張口結舌,澍青見他們這樣,也不多言,拿起杯盞要再飲,卻與司徒宏目光相遇,澍青頓時收起原先臉上的一絲笑容,只低頭飲酒。

    “照劉公子這樣說,這世間還有沒有公理!我等雖不是驚世駭俗的大俠,但還懂得什麼是框扶正義。“

    澍青抬頭,面對水行依然淡淡道:“是表現自己一身正氣要緊,還是救人於危難要緊?“

    見水行被問得有些羞惱,又一時不知如何對答,澍青笑道:“我也是一時信口胡言,還望魏公子海涵。“

    這邊婉玉接道:“劉青大哥講得確實是番道理,只是我等初涉江湖,很多事情還不甚明白。“

    魏水行本就不快,聽婉玉只一味護著那人講話更是氣惱,又不好反駁,只將手中酒水一飲而進。婉玉卻渾然不覺,眼中只見這位曾有恩於自己的劉青,相貌身段俊逸瀟灑,言談舉止沉靜自若得竟有王者風範,卻對眾人又謙和周到,早不理會其他,心中雖嬌羞萬分,但耐不住慡俠個性,只想與這人親近。

    婉玉將杯盞舉起,對澍青道:“今日能與劉青大哥邂逅,一定是天意,這杯酒是婉玉敬大哥的,一來多謝大哥曾善心相救,二來也是我對……對青哥的敬重之情。“澍青並未立刻接過那隻酒杯,似有顧慮,目光迅速掃了眾人,也無笑容,然後接了杯盞,引領而進,放下酒杯,微笑道:“各位慢用,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恕劉青先行告退。“見澍青這樣,那幾個與他同行的漢子也起身,向司徒宏等人行禮告退。

    “何必這麼急著走,豈不是不給我們面子!”只聽宏大聲笑道:“人家婉玉姑娘都已經稱你作‘青哥’,青哥怎就不能領會其中的意味,倒讓我們肖姑娘為難了不是。““司徒宏!你……你這是何意?”婉玉已面帶怒氣,又羞又惱,摔了手中杯盞,拂袖而去。

    魏水行見婉玉這般,也面帶怨氣地瞪了宏一眼,就急著要去追上婉玉,卻被司徒宏一把抓住手腕,只聽宏道:“你先不要去尋婉玉姑娘,倒是該先問問青哥,這整晚肖姑娘含情脈脈,青哥卻一副不解風情的姿態,可據我觀察,青哥是喜歡處處留情之人,怎麼今日就遲鈍了,莫非是欲擒故縱的手段?“水行聽著早就怒得七竅生煙,將手中的刀鞘向著司徒宏的心口砍去,虧得宏躲得快,一個側身,握住水川的手也鬆開了。再看那邊,澍青手下的那幾個壯漢也面帶怒氣,手中提著兵器,虎視眈眈。

    水行咬牙切齒道:“司徒宏!今日我看你是多吃了幾口酒就一味胡說,若你再敢對肖姑娘有不敬之處,我們從此不作朋友,只用刀劍講話!“說完匆匆離開,去尋肖婉玉。

    澍青依然靜立在那裡,冷眼看看司徒宏,然後對眾人道:“我們走。”說著轉身也離去,只剩下宏一人呆立著,他只將手裡的酒杯捏得粉碎。

    二十六、殺人

    一夜,宏與水川都不講話。天色微亮,司徒宏起身,一人到客棧外面,他盤坐在雪地上。因一宿未眠,司徒宏想以運行內力之法,讓身心疲憊之感有所緩解。

    “快起來!你現在不易在積雪中運行內力。”澍青幽幽之聲傳進司徒宏耳中,他騰地站了起來,見澍青已在他對面,一身月白裝束,應著雪色,好生清冷。宏轉過頭,再也不去看他,只往客棧走去。

    “宏……”

    司徒宏停下不動。

    “我有話要講。”

    “哼!”宏冷笑,卻未轉身:“你要解釋什麼?還是扯什麼謊?”

    靜默片刻,只聽澍青道:“你與魏水行、肖姑娘可是朋友?”

    “是又怎樣?這與你何干?!”

    “若是朋友,你昨晚言行根本不是待友之道。無論你對我有多少憎恨,卻不該以辱沒傷害朋友來發泄怨氣。“

    司徒宏聽這轉過身來,譏笑道:“劉青劉公子果然是正人君子,危難中搭救母女,如今又訓導所謂待友之道,真是令司徒宏感動。“澍青片刻黯然,但依然道:“你在江湖行走,若有朋友們與你相伴,同甘共苦,不說成就一番事業,就算是清靜無為,也可樂在其中。再者那兩人都是心胸坦蕩之人,這樣的朋友失去了,你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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