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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就極其有分量了,現場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後還是陳荷兒爹提議道:“不是剛才請了御醫來嗎,御醫都診斷過了,咱家荷兒就是一個月前懷的身子,那個時候荷兒不是和二少爺睡過嗎?”

    這話說得太直白粗俗,以至於別說秀梅,就連蕭杏花心裡都生了膈應。

    睡,睡你個大頭鬼!

    要臉皮沒臉皮,要姿色沒姿色的賤丫頭,我兒子才不屑去睡!

    不過面上,她還是忍住了。

    “剛才我過來,不是見千雲在外面嗎,讓他進來吧。”

    她這麼一說,蕭戰庭當即命人道:“請二少爺。”

    原來蕭千堯陪著自己蕭千雲出門,兩個人打算去著人調查這件事,後來想想,還是先找爹請示下,這一請示,便知道人家左丞相找上門來了。

    當即他們便被爹的侍衛請到了一處,命他們先不必進去。

    這期間,哥倆想到這件事竟然發展到如此地步,蕭千堯自然是拍著弟弟肩膀,好生無奈,而蕭千雲一直抿著唇,微微擰著眉,也不怎麼說話。

    如今蕭戰庭請他們過來,他們自然聽令進了前廳。

    陳荷兒原本是站在自己爹身後的,此時見到蕭千雲進來了,頓時眼裡燃氣希望,咬著唇兒,兩串淚珠兒撲簌簌地落下:“二少爺,二少爺……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若不救我,事情也不至於鬧到這般田地……”

    說著,她顫巍巍地走上前,仿佛要去走到蕭千雲面前,誰知道剛走到距離蕭千雲三四步之處,身子一歪,就是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閨女,閨女你沒事吧?”陳荷兒爹滿是擔憂地喊道。

    “侄女?”左丞相皺眉。

    可是這兩個人除了擔憂,也只是作勢抬抬屁股,卻並沒有要過去扶住陳荷兒的意思。

    陳荷兒暈到了一半,卻仿佛又沒暈,半睜不睜著眼,含著淚,望定了蕭千雲。

    “二少爺,是我拖累了你,我便是死——”

    她咬咬唇,眉眼間透出不知道多少可憐:“為你死了,我也心甘情願。”

    說著,這才再沒有什麼猶豫,身子一歪,就倒下了。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倒下去的柔軟無辜的姑娘。

    蕭杏花是依然笑著,臉色都不變一下。

    秀梅是眼底泛起一絲不屑。

    蕭戰庭是,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之後便狀若無事地取了旁邊鏤空小編筐里的栗子,剝了來,要餵給蕭杏花。

    屁股已經離開椅子的左丞相,以及邁開腿作勢要擔憂地扶起女兒的陳荷兒她爹,當看到這番情境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蕭千雲身上。

    蕭千雲,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弱女子,一個可能壞了他血脈的弱女子倒下,總該扶起來吧?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看得大失所望,緊緊皺起了眉頭。

    蕭千雲,其實在外間,已經知道了前廳中的種種情境。

    他現在只覺得悔恨不已,想起自己之前對這個女子的憐惜,還有她哭啼啼倒在街道上的情境,反感厭惡至極。

    如今漠然地望著這個女子假惺惺要摔不摔地作勢倒下,那倒下的姿勢,都透著一股子拿腔作勢。

    他不由想給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灌了黃湯睜不開眼來,怎麼就被這麼下作的手段給蒙蔽了呢?

    他滿臉厭煩地掃了眼地上倒下的女人,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抬腳走到了父母身旁,向父母見了禮。

    “爹,娘,你們叫我?”

    “千雲,這是當今左丞相,你認識的,還有這位是陳荷兒姑娘的父親。如今我且問你,你要如實答來,那位姑娘肚子裡的孩兒,到底是不是你的血脈?”

    誰知道蕭戰庭剛問出這話,那邊陳荷兒爹便忙道:“侯爺,二少爺並不知情,問他怕是沒用!”

    蕭戰庭自然是根本沒把這什麼陳荷兒的爹放在眼裡的,依他的意思,直接趕出去就是。趕出後,再把左丞相弄了個什麼鄉下遠親設計給他家兒子挖坑的事,往外一說,誰會以為那個什麼野種是他家兒子的?便真以為是,他們蕭家就是不認這麼個野種,誰又會說什麼?

    只是蕭杏花心疼兒媳婦,想拔掉兒媳婦心裡那根刺,他也就任憑她去就是了。

    如今見陳荷兒這麼說,不免冷笑:“怎麼,當我鎮國侯府的少爺是傻子,是不是自己的種都不知?還要你來說道?”

    蕭戰庭不出聲也就罷了,一出聲都是透著森森冷意。

    陳荷兒爹被蕭戰庭這麼頓時嚇得不敢說什麼,連聲道:“這,這還是得聽丞相大人的意思……”

    這個難題一下子推到了左丞相處,問題是蕭戰庭剛才話都說得那麼不客氣了,左丞相嘴裡還能變出花來,直接說那個孩子就是蕭千雲的,人家到手還不把冷茶潑到他臉上,直接問說是不是我孫子你陳旗越怎麼知道!

    正為難著,卻聽得蕭千雲開口了。

    他站在那裡,正色道:“爹,娘,這位姑娘肚子裡的孩子,和我無關。無論這孩子是什麼血脈,都不是我的孩子,我也絕對不會允許她踏進我蕭家門!”

    說著這個,他望定了旁邊的秀梅:“秀梅在蕭家貧寒時嫁我,今生我只認定她一人為妻,絕不二娶,更不能納妾進門。”

    秀梅一聽,不免心中微震,她是沒想到,蕭千雲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番話來。

    那聲響猶如誓言,就在耳邊,當下不免百感交集,仿若喝了蜜一般甜,可是又有幾分羞意。

    陳荷兒爹一聽去是急了,這是什麼意思,不想讓他閨女進門?

    當即他也不怕蕭戰庭了,硬著頭皮道:“我女兒肚子裡就是你們蕭家的種,如今她暈倒在那裡,你們竟然連管都不管?”

    他這一說,大家才想起地上還倒著一位呢。

    於是轉眼看過去,如今天冷,這前廳是待客之處,雖說也有爐子,可是卻沒有地龍,再加上前廳又是十分寬闊,地上鋪著的是花崗岩地磚,肯定是冰冷的。

    如今這姑娘躺在地上,那纖弱的身子正在瑟瑟發抖。

    蕭杏花一時也有些無奈了,心說這也是豁出去了,就不怕肚子裡的血脈就此流了,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而地上躺著的那姑娘,此時心裡也是苦啊!

    她摔了一次,見蕭千雲沒反應,只好再摔一次,第二次總不能摔到半路停下來吧?於是就真摔了。

    可是誰知道,人家竟然絲毫沒有扶起自己的意思,反而是跑到人家娘子身邊說了那麼一番話。

    她如今該怎麼辦?裝作沒事一樣起來?還是繼續躺著?

    繼續躺著的話,實在是這地上太過冰冷了。

    蕭千雲聽聞陳荷兒爹的話,冷漠地掃了陳荷兒爹一眼。

    頓時陳荷兒爹又打了一個冷戰。

    蕭千雲冷笑一聲:“你這當爹的都不去管,為什麼以為我蕭家會去管?萬一我們扶一扶,她肚子裡又多了一個孽種呢?”

    這話真是嘲諷意味十足,不光陳荷兒爹氣得不輕,就是左丞相也咬牙起來。

    “夫人,您瞧,顯見的貴公子是不肯認鄙侄女肚子裡的孩子了?也行,既然你們不認,我們就把她接回去,接回去後,養著,等這孩子生下來,本官自去皇上面前參上一本,來一個御殿前滴血認親!”

    他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倒仿佛真事一般。

    蕭戰庭頓時不悅,起身,冷道:“左丞相大人,拙荊身上有孕,可容不得別人對拙荊如此說話!若是左丞相大人要告到皇上面前,悉聽尊便,但是現在,還是請你帶著你家遠房侄女,先走出我鎮國侯府,免得驚擾了拙荊,動了胎氣,到時候誰也擔當不起!”

    蕭戰庭這話一出,一旁侍衛,已經上前就要趕人。

    左丞相臉色大變,起身拍案:“蕭戰庭,人都說你如今性情大變,可是本官不曾想到,你竟是個蠻不講理!”

    蕭戰庭並不言語。

    侍衛上前,舉著長槍,毫不客氣地就要趕人。

    左丞相一下子有些慌了神,求助地看向蕭杏花:“夫人,若陳荷兒腹中胎兒真是你的親孫子,你竟真能置之不理?”

    蕭杏花聞言,忙笑了笑,示意那些侍衛下去,又勸道:“戰庭,左丞相大人說得也是,總該弄清楚。”

    左丞相忙點頭:“是,總該查清楚!”

    可是怎麼查清楚呢?

    蕭杏花嘆了口氣:“其實這倒是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蕭杏花這個時候倒是不急的,慢條斯理地吃下了蕭戰庭遞過來的栗子,甜軟可口,還帶著一股子熱乎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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