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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會耍刀?”
“是啊,她耍起刀來可厲害了,比那些江湖雜耍可不差呢!”也是因為這個,她才執意想娶這個兒媳婦,想著這些年若不是靠了羅六,還不知道受了多少欺凌,娶進這麼個兒媳婦來,以後遇到事,也是個幫手。
“那趕明兒讓她耍幾下看看。”蕭戰庭沉思片刻後,這麼說道。
“這有什麼難的,回頭我和她說。”
蕭戰庭點頭,不過默了下,還是道:“雖說孩子都是好的,可是到底如今不比從前,你也得多加管教,平日裡規勸著些,總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行事。”
蕭杏花想想也是,點頭道:“你說得也是,這個我聽你的,以後也讓嬤嬤多操心,我呢,看來也得給她們立個規矩,上一條韁繩,把她那野性子收一收了。”
第41章
到了第二日,蕭杏花找到了蘇夢巧,又叫來了她身邊的李嬤嬤,好生一番敲打。最後李嬤嬤趕緊給蘇夢巧立下了許多規矩,比如每日三省,謹言慎行,還有行走禮儀,全都要學。
這下子蘇夢巧都想哭了,不過她想想自己惹下的禍事,也就認了。
立完了規矩,蕭杏花倒是滿意,又對那李嬤嬤囑咐說:“若是大少奶奶哪裡做得不對,你只管過來向我說,找出一個犯錯的地方,我賞你十兩銀子。”
這李嬤嬤一聽,自然是連連稱是。
蘇夢巧聽著這話,更覺得苦不堪言,深知自己要過上了佩珩般緊鑼密鼓的日子了,但是想想昨晚狗蛋兒給自己的教訓,跪在那裡扒了屁股啪啪啪地打,一邊拍打一邊那啥,實在是……她什麼都不敢說了,只知道還是聽話吧,聽話好啊!
蕭杏花在把這兒媳婦好一番打壓後,又提了蕭戰庭所說的耍刀子一事。
可憐的蘇夢巧黑著眼眶,蔫蔫地已經沒了精神,此時聽到這個,忐忑地道:“這,這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你爹想看看呢。我試探著他那意思,竟然是覺得你是可造之材。”
“可造之材?”蘇夢巧詫異:“娘,這是啥個意思,爹要開豬肉鋪子嗎?”
蕭杏花聽聞,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自己兒媳婦一眼:“我呸,你爹好好的大將軍,大侯爺,開什麼豬肉鋪子,你也忒沒志氣了吧!”
“那——”蘇夢巧還是不明白。
“我尋摸著,咱們大昭是有女將軍的,你看那個霍碧汀,不就是女子之身麼,現在人家照樣是封侯拜將出入朝堂。所以說,女子若有才能,一樣能夠施展抱負,絲毫不亞於男兒。”
“這……咱哪能和人家比!”蘇夢巧大驚。
“我覺得你行的,你耍起那大刀來,咱白灣子縣哪個不怕,如果你把殺豬的本領用到上陣殺敵上,沒準也能封個侯爺呢,到時候咱們家裡就能出個女侯爺了。”
蘇夢巧想哭。
若說之前娘這麼說,她還能掂量下自己,躍躍欲試準備下,可是現在,經過昨晚,她算是徹底明白了。
她還是乖乖地當狗蛋兒的女人比較好……
她拿著大刀唰唰唰起來是蠻厲害,可是被她家蕭狗蛋抱上,關到屋裡扔到炕上痛揍了頓,又一壓,她就蔫了……這不,折騰了大半夜,她現在眼圈都是黑的,渾身酸麻無力,簡直像是被人砍了十八刀!
“怎麼了這是,你好像被霜打的茄子啊?這怎麼一臉黑眼圈?”蕭杏花這才發現蘇夢巧看樣子不對。
她關切地湊上去:“昨晚沒睡好?”
該不會是因為昨天撞到了她和蕭鐵蛋的事吧,可是夢巧是個心大的孩子,不至於因為這個睡不著啊。
“娘,沒事……就是昨晚有個蚊子一直叮我,害得我翻來覆去的。那個耍大刀的事,我先準備下,一定會在爹面前好好表現的。”
蕭杏花自然是滿意,笑道:“其實我瞧著你爹那意思,是想讓狗蛋牛蛋繼承他的衣缽,以後當將軍的,可是狗蛋牛蛋那性子,你我心裡都明白,他們是老實孩子,這行軍打仗的,就怕是不行啊。”
蘇夢巧聽著這個,也是戳中了心事:“可不是呢,狗蛋那人,昨日裡還給我說,去軍營回來路上,有個生藥鋪子,裡面的藥多麼全乎,說白灣子縣可沒這麼大的。”
蕭杏花聞言也是噗嗤笑了:“他們身體底子好,跟著你爹學學武藝把式,以後也好歹能保護妻兒就是,若說上陣打仗,我還真沒指望呢!再說了,這太平盛世的,哪裡用得著他們!”
當然了蕭杏花心裡還有一樁心事,卻是沒好對兒媳婦說出來。
當下按下不提,反而問起繡花的事兒來。蘇夢巧當下便拿出一個鏽圖來:“娘,你瞧,這是秀梅親手畫的呢。說是到時候咱們比著這個來。”
蕭杏花湊過去一看,不由得讚不絕口:“乖乖的兒,這畫得也是絕了,我這乍一看,竟跟真得一樣呢!”
原來這幅畫,畫得竟是八仙祝壽圖,中間一個大紅桃子,那八仙也就罷了,自然是惟妙惟肖,中間那桃子,鮮紅透亮,飽滿欲滴,真讓人恨不得咬一口呢。
“可不是麼,咱家秀梅平日裡不聲不響的,是個沒嘴葫蘆,可是真做起事來,卻是不灑湯不露怯的。”
“她啊,會識文會斷字的,又畫得一手這麼好的畫兒,以前總說嫁到咱家可惜了。如今咱家不同往日,倒是也不委屈了呢。”
蘇夢巧聽著這話,也是笑了:“如今她帶著我和佩珩認字讀書的,真是有模有樣。許多先生講的學問,我都弄不明白,私下都是她再教我,不知道幫了我多少呢。只是有一樁,我瞧著她和牛蛋兒,倒不如以前要好呢,前幾天我過去拿這幅畫,看到牛蛋冷著臉,她站在旁邊,倒是分外不自在。問她,她也不說。”
蕭杏花頓時吃驚不小;“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兩口子鬧氣?”
因自從來了燕京城,一路上奔波勞累,又遇到這麼多事,自然沒心思關心這個兒媳婦。後來進了侯府,真是許多事都要撿起來慢慢學,一家子看到什麼都新鮮,以至於她還是沒太注意。
蘇夢巧搖頭:“誰知道呢,你也知道秀梅那性子,不像我,她是有什麼事都悶在心裡的。”
蕭杏花沉思片刻道:“趕明兒我和她說說話,好歹問問。”
到了第二日,蕭杏花尋了個由頭,讓秀梅過來教自己認字。
秀梅也是微詫,她多少知道,這幾天都是爹在教著娘認字呢。聽說爹下朝回來,老兩口便呆在書房裡半響。夢巧偷偷地告訴她說,爹和娘如今蜜裡調油似的,她親眼看到娘坐在爹大腿上摟著脖子呢。
如今怎麼又讓自己來教字呢?
秀梅雖面上看著木訥,內里卻是個聰慧的,當下便明白了:“娘,你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蕭杏花被兒媳婦拆穿了,當下也不尷尬,笑著道:“過來坐,咱們娘倆個好好說說話。”
“娘,你說。”
蕭杏花取過旁邊的一個攢心盤子來,拿了裡面的蒸蘇果餡餅兒來遞給秀梅:“來,咱一邊說一邊吃。”
秀梅應命,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吃。
“秀梅,你也知道的,我這是沒念過書的鄉下人,也不會那拐彎抹角的,如今有什麼話,我就直接問了。”
“娘,說什麼呢,咱們原也沒什麼話要藏著掖著的,你說就是。”
“好,那你好歹告訴我,你和牛蛋兒怎麼了?我怎麼聽說你兩個如今不大好?”
秀梅聽了,頓時愣了下,捏著餡餅的手便停頓在那裡了。
“看來這還是真有事了?”
“娘,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只是——”秀梅有些難以啟齒。
“只是什麼,你好歹說說。有什麼為難的,說出來大傢伙一起想辦法;若是牛蛋兒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我自然替你教訓他。你若不說,只是不把我們當一家子了。”
秀梅苦笑了聲,臉龐微紅,低下頭來:“娘,其實和牛蛋兒倒沒什麼,只是這些日子,我身上一直不好。”
“一直不好?”蕭杏花聽了,微楞,因為她從來沒身上不好過,不懂啊,默了片刻,望著秀梅這羞紅的臉,終於明白了:“怎麼不好,你好歹說說。”
“滴滴答答的,一直不曾絕了。”
蕭杏花想了一番,不由搖頭嘆息:“你既身子不好,怎麼也該和我說,我自去請大夫過來給你看!還有那牛蛋兒,這個不懂事的混帳,也是個貪心不足的,媳婦兒身子不好,他怎麼不來告訴我這當娘的,反倒和你鬧氣?!”
說著就要命人去叫牛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