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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真得無法明白,不說當年在大轉子村下,他每晚每晚都是摟著她,根本捨不得放開。就說之後別離了,整整十五年,正是最年輕力壯的時候,他們營里多少男人都跑出去打野食,他硬是不去。

    這些年,除了不該應了皇上將公主下嫁的那樁婚事,其他的,他有什麼對不住她的?

    蕭杏花見他竟然反問自己,比自己還有理的樣子,也是來氣了:“若不是我跑去哭求,你早把那公主娶進門了,你的新婦差點要了咱牛蛋的性命,你說我能不記著嗎?還有當初你抱著那陳三媳婦上了岸,人家兩糰子顫巍巍的胸都緊貼著你呢,你敢說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蕭戰庭也是急眼了:“我當時根本沒注意,若是我知道還不趕緊躲開她,就天打五雷轟,讓我蕭戰庭不得好死!還有蕭杏花我告訴你,這些年我只有你一個女人,這輩子也只幹過你一個!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別給我憑空冤枉人!”

    第50章

    他這麼一急,聲氣自然大起來。

    他是什麼人,早年大轉子村氣壯山河般的人物,後來又久經沙場,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如今這麼一喝,真箇是自有一番氣勢,聲音冷沉,倒是生生把個吃醋捻酸的蕭杏花給嚇到了。  

    他,他竟然對自己凶,還這麼凶……

    望著這兇巴巴的蕭戰庭,眼瞅著要當奶奶的蕭杏花委屈得嘴唇一哆嗦一哆嗦的,險些就“哇”地哭出來。

    “你,你凶什麼凶!仗著嗓門大,仗著自己是侯爺欺負人啊你!你這人,白日裡還好言好語地哄著人家,說什麼我想怎麼樣都行,說什麼隨我高興,什麼都依我,說什麼只要我說,你什麼都做!現如今我不過是翻了幾句舊帳,你倒好,瞪著眼睛凶人!”

    她越說越委屈,想著這人之前還拿好話哄自己,怎地遇到那個什麼郡主,頓時就一副人家是好忍的嘴臉,當下別過臉去,趴到了褥子上,嗚咽嗚咽哭起來。

    蕭戰庭沒想到她忽然來這一招,頓時愣在那裡。

    呆坐了片刻,眼睜睜地看著她兩個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便有些受不住了,伸手過去,將她從後面攬住。

    原本的氣惱在她的哭聲中也煙消雲散了,他長嘆了口氣:“若你心裡存著什麼,好歹告訴我,該說清楚的說清楚;若是我哪裡說得不好,你也告訴我,我都收回來就是了。”

    可是他這個時候溫聲軟語,為時已晚,蕭杏花才不理他呢,趴在那裡背過身去哭。  

    他越發沒奈何了。

    以前她並不是太愛鬧性子,軟得很,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沒曾想,如今多年不見,她潑辣了,也更會鬧性子了。

    他只好攬著她,小心翼翼地說了許多好聽的,還棄械投降低聲下氣更說了一些讓外人聽到會笑掉大牙的話。

    “你如今是侯爺,厲害得緊,一忽兒說好話哄我開心,一忽兒又沖我發脾氣,我自是沒辦法,也是傻,只能任你宰割……”

    蕭杏花繼續哭道。

    “你,你到底要如何……”蕭戰庭百般手段使盡,無奈卻哄不住這懷裡的淚人兒,最後看著她那淚,他也是難受:“你還不如像以前那般,掐我一番,打我一番。”

    誰知蕭杏花還是不理他。

    蕭戰庭沒法子,眼睛盯著她那淚珠兒順著耳根往下落,便忍不住,湊過去,用嘴去親她的淚珠兒,親著親著便抱住了她,親住了她的耳朵,輕輕去又拿舌頭親她的臉頰,親她的眼睫毛。

    她忍不住打了一個顫,半推半拒地便靠在他懷裡了。  

    他這個時候顯然是忍不住了,她睜著紅腫的眼睛,心裡也不知道是期待還是畏懼。

    想著總有這一遭,今日磋磨他也是夠了,好生出了心中惡氣,倒是不如乾脆如他願,以後這夫妻也能好生做下去。

    誰曾想,蕭戰庭卻在她耳邊道:“乖乖寶貝杏花兒,別怕,我就抱抱,你不想,我不會真弄,就抱抱,乖……”

    他的聲音緊繃得帶著顫抖的急切。

    接下來,他真得開始行動了。

    蕭杏花閉著眼,兩手緊扣住他堅實的肩膀,微微咬著牙。

    外面天開始下雨了,仿佛有一棵小樹,在這天地間劇烈擺動,擺得地動山搖。

    後來轟烈烈的,仿佛大雪山崩了,雪球子滾滾而下,天上也轟隆隆地打起了雷,夾雜著冰雹子,而天上烏雲陡起,像是無法承受這天氣之劇烈變化,接著便見傾盆大雨嘩啦啦地落下。

    這是大雨,一半濺落在床上的錦帷上,另一半落到了褥子上。

    她摸索著拿了床頭暗櫃裡的巾帕來,輕輕擦拭了自己,又擦了擦褥子。

    他閉著眼,大口地出著氣,不舍地摟著她,看樣子在回味著剛才的那場暴雨。  

    “杏花兒,這些年,我是真想你。”

    他在她耳邊這麼低低地喃道,其中透著不知道多少不舍。

    蕭杏花靠在他懷裡,這天氣熱,兩個人就難免有些濕膩膩的悶著,她便也閉著眼,想著這個時候該叫丫鬟們弄水進來好好洗洗,又想著明早上洗吧。

    一時又回憶起過去,年輕那會子,傍晚時分兩個人偷偷去山裡溪水中洗,洗著洗著他來了興致,在那溪水裡來了一次。

    在這方面,她以前是軟性子,能忍則忍,他想要,她就不會說不,是以他真是為所欲為。

    別家男人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各種花樣,他早玩遍了。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是不是她是童養媳,不是別人花了大價錢聘禮娶進門的媳婦,所以他才格外不憐惜啊,誰家拉著媳婦在山窩裡弄呢。

    可是轉念一想,他就是那個性子。說起來,他其實是極疼自己的,有什麼髒活累活,死活不讓自己干,都是他獨自幹了。如此一想,便也就罷了。

    如今年紀大了,蕭杏花閉著眼想起他們在溪水裡的那次,不由得竟然嘆了口氣。

    或許是剛才蕭戰庭磨蹭一番的緣故吧,她竟然有點那意思,只是沒盡興,就那麼被不上不下地吊著。  

    就這麼掙扎忍耐了許久,她抿了抿唇,忍羞抬起手來,去被子裡摩挲,很快便夠到了。

    她以為自己這麼一碰,他該是一下子明白過來,就此上了道。

    可是誰曾想,卻有些失望。

    回頭看過去,他閉著雙眼,呼吸沉穩,竟是陷入了夢中。

    這……

    蕭杏花咬牙,忍不住想罵他。

    難不成真是年紀大了,怎麼這就睡了!

    這個老不中用的!

    可憐蕭杏花這一晚,真是翻來覆去,百般滋味在心頭。以前沒男人吧,想就想了,反正想了也白搭,可是如今明明偌大一個男人就在身邊,且又是那般強壯的男人,伸出個手指頭能讓自己生能讓自己死的,誰曾想,竟然大半夜地在這裡乾熬著守活寡!可真真是要人命呢!

    第二天早上,是沐休之日,蕭杏花醒來的時候,蕭戰庭已經不在了,她慢條斯理地洗了身子,又穿了衣服,去窗外那裡一看,正在屋外練拳腳。

    他穿著一身勁衣,一套拳腳練得虎虎生風。

    蕭杏花心裡納悶,心說看上去也不是那不中用的啊。  

    正想著,蕭戰庭看到了,便進了屋,去了旁邊浴室里洗過,又換了一套乾淨慡利的袍子。

    蕭杏花想起昨晚的事兒,說話間便有些不自在:“今日起得倒是早?”

    “嗯,今天出去有事。”

    “什麼事?”他就是這悶葫蘆性子,她不問,他也不主動說。

    “博野王前幾日到京,我還未曾去拜會過,今天沐休,想著過去拜會。”

    “博野王?”蕭杏花頓時打起精神來:“就是寧祥郡主的爹吧?”

    她這麼一說,蕭戰庭那目光便看過來了:“是。”

    默了下,他還是解釋道:“昨夜鬧也鬧過了,我該解釋的也解釋了,你當明白我,別胡思亂想,那寧祥郡主就是個晚輩,你想多了,反而是我不自在。”

    蕭杏花經過昨晚和蕭戰庭一番交鋒,已經明白他在這件事的倔性。

    他說人家對他沒意思,說人家是粉嫩嫩白撲撲的蓮花,那她就順著那意思承認唄。  

    “是,既是個晚輩,我何必放在心上,你看我像那小家子氣的人嗎?”

    這話明明很正常,可是蕭戰庭聽了,總覺得哪裡不對,便不由得多看了蕭杏花一眼。

    四目相對間,迎上了蕭杏花那雙杏眸,他倒是難得耳根處泛起紅來。

    昨晚為了哄她,真是放低了身段,什麼棄械投降做小伏低的話都說了出來,只差跪在那裡把她當祖宗供在著了。

    說那話時是晚上,看不清人影,自然比平時少了許多顧忌,又是她哭得厲害,一衝動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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