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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生這陳三是個外來戶,獨門獨戶獨根獨苗的,哪有什麼近宗啊。就有人意味深長地說了,陳三啊,你既不行,就在村里找個行的唄,遠親不如近鄰。

    陳三多少有點動心思,可是看看屋裡俏生生的媳婦,想著給別的男人去糟蹋,又很是捨不得。

    就這麼糾葛著,好事多嘴的就開始說開了,說若是借種,最該去找蕭家的鐵蛋。鐵蛋自打和他媳婦圓了房,一年就抱了個大胖小子,才生下沒多久呢,鐵蛋媳婦肚子又吹氣似的大了起來。

    這個時候秋收已經過了,農人們閒下來,山上也沒什麼好東西撿,大家湊在一起就閒磕牙,說得仿佛真有那回事似的。

    甚至有人沖蕭杏花開玩笑,反正你家男人閒著也是閒著,倒是不如借幾晚上給陳三媳婦,借個種。

    蕭杏花那個時候麵皮薄啊,當著人面不吭聲,只低頭,回到家裡,心裡便多少有些不舒坦。平日裡說歸說,自家男人說要借給別人用,哪個樂意啊!

    誰知道,婆婆恰好也聽說了這事,便在飯桌上拿著開玩笑說:“若是陳三家真要借,其實也好,好歹給咱狗蛋多個兄弟呢,以後也能當親戚走著!”

    蕭杏花聽了這話,想說什麼,不過到底是忍下了。  

    婆婆平時其實對她也還好,雖說比不得親娘,可是到底比普通婆婆要好一些,她也不願意頂撞老人家。她慢條斯理地吃完飯,收拾了碗筷,回屋去了。

    那天躺炕上,蕭鐵蛋躺了一會兒,便有點那意思,開始要摸索,平時也就罷了,偏生現在蕭杏花頗為不自在,就躲過去了,給了他一個冷臉。

    蕭鐵蛋當時是無奈皺眉:“聽風就是雨,村里人亂開玩笑,娘也不過順口一嘴,你當什麼真。”

    蕭杏花被他這一說,仿佛也覺得自己想多了,便過去,攬住他的後背,低聲嘀咕道:“反正我是不許的……”

    “怎麼可能呢!”

    “咱娘今天說那話,我聽著……”

    “咱娘不過說說罷了,若是真要,我自當和咱娘好好說。”

    “嗯……”蕭杏花想想心裡放心了,可是再一想,又不放心了:“那天我瞧著陳三媳婦從山裡下來,你也下來,你們還並排著走呢?”  

    其實也不是蕭杏花多心,實在是陳三媳婦生得俏生生,雖然比自己大幾歲,可是沒像自己那般大著肚子,走下山來裊裊傾傾的,村里好幾個漢子都偷偷地瞅她。

    “你倒是記得門清,便是下山恰好碰到,一起走了,原也沒什麼。”

    蕭鐵蛋根本是不以為然的,他是覺得自己行得正做得直,根本不必忌諱什麼。

    蕭杏花看他一臉坦然,也就只能罷了。

    誰知道到了第二日,就出了一件大事。

    那陳三媳婦,不知道怎么半夜和陳三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上就直奔河邊,要去跳河。村裡有早起挑水的看到了,趕緊喊著救人。

    蕭鐵蛋正好早上起來打算上山去尋點獵味,想著積攢下來給蕭杏花產後補身子,恰好就見到這個,便趕緊也跟著去救人。

    後來陳三媳婦是被蕭鐵蛋撈上來的。

    當時河邊已經圍了許多人,蕭杏花也去了。

    她看到自己丈夫一手提著陳三媳婦,陳三媳婦則是跟沒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

    陳三媳婦身上早就濕透了,濕透的衣衫幾乎遮擋不住那兩顆三月桃兒,一顫一顫地磨蹭著蕭鐵蛋的胳膊。  

    蕭鐵蛋救了人,放在了岸邊干糙上,自有村里人趕緊圍上去救人了,蕭鐵蛋也回家換衣服。

    晚上吃飯的時候,聽說陳三媳婦被救過來了,兀自哭了好半響。

    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蕭鐵蛋又開始他的動作,她沒反抗,也沒冷著臉,只是麻木地任憑他做,可是在黑暗中,她腦子裡不斷地浮現出白日的一幕,他抱著人家,人家顫巍巍地蹭著他。

    這事在她心裡埋了一根小小的刺兒,本來如果再沒其他,也就罷了,那刺必然慢慢消融了。可是誰曾想,又過了十幾日,恰好村裡有老人沒了,要辦白事。遇到這種紅白事,村裡的壯年小伙子都是要去的,幫著打理雜務,抬轎子扛棺材的,蕭鐵蛋自然也去了。

    將那老人家下土的那天晚上,主人家感念大家的辛苦,便設了村宴請出力的村人喝酒吃飯,蕭鐵蛋不知怎麼,被人多灌了幾杯,那天就有些犯困,便乾脆躺倒了旁邊西屋的土炕上歇息去了。

    這原本也沒什麼,可是後來大家發現,那陳三媳婦一大早竟然是從那個西屋裡出來的,且頭髮亂糟糟的,被別人看到了,她卻不說什麼,只是紅了眼低著頭不說話。

    蕭鐵蛋醒來後,也是懵了,別人問起,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說昨晚喝醉了,早早地睡著了,並未見什麼陳三媳婦,更不知道什麼陳三媳婦從屋裡出去的事。  

    大家就開始越發起鬨了,只說兩個人其實是已經睡了的。有人開玩笑說是蕭戰庭早看中人家了,也有的說是陳三媳婦這是報答上次的救命之恩呢。後來還是陳三跑過來,扯著他媳婦走了,人群散了,這場笑話才算是散了場。

    第二天,陳三來家裡了,找了婆婆,不知道說了什麼。

    蕭杏花躲在西屋裡,抱著狗蛋坐在炕頭,靜默地等著命運對她的安排。

    也許她最開始,心裡記掛著的是那玉兒哥哥,想著人家模樣好,可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嫁給鐵蛋哥哥的。女人嘛,嫁了,也就認命了。認命了,知道這是自己一輩子的丈夫。

    這既是自己一輩子的丈夫,她就不喜歡讓給別人。

    自己用過的,不願意給別人。

    他抱別人,她就恨不得掐死他咬死他,恨不得讓他一輩子都不要碰自己才好。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該吭聲,不想得罪婆婆,也不想讓他以為自己不夠大氣,竟然和個尋死的女人吃醋捻酸。

    後來陳三走了,蕭鐵蛋出去了,婆婆也兀自忙碌起來。

    那天家裡的氣氛很是奇怪,只婆婆說了一句那陳三過來解釋下,本來沒有的事,都是別人起鬨瞎說,以後大家不再提就是了,於是這件事就算拿過去了。  

    蕭杏花該幹活還是幹活,該哄娃還是哄娃,可是卻心神不寧一整天。

    晚上的時候,蕭鐵蛋上炕,又要。

    她一下子惱了,使勁地用手去推他。她那麼軟軟弱弱的一個人,竟然差點把他推下炕。

    蕭鐵蛋不解:“這是做什麼?”

    蕭杏花眼淚一下子落下來,撲過去用嘴咬他的胸膛,用手掐他。

    她真得恨死他了。

    回來做什麼,乾脆去別人家過好了!

    回憶起許多年前的那一晚,蕭鐵蛋想起了眼前的女子曾經在自己懷裡好一番啃咬撕打,使出諸般小性兒,後來也就消停了,消停了後他又照例弄了一番。

    之後兩個人誰也沒提這事,陳三帶著媳婦搬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村里人有人想起這事來,便打趣,說是借到了種,但是怕以後落下話柄,所以搬走了。

    對於這件事,蕭戰庭很快就忘記了,畢竟這件事自己也沒什麼干係,可是他沒想到,多年之後,杏花兒竟然用怪怨的語氣提起那件事。

    “不曾想,你這些年一直不信我?你以為我和陳三媳婦有過事兒,他們借了我的種,所以才搬走了,是不是?”  

    “我……”蕭杏花咬牙,別過臉去道:“我哪知道!”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

    到了這個時候,蕭戰庭眸中也染了幾分沉色,就那麼盯著蕭杏花看。

    蕭杏花只覺得他的目光狠得讓人受不了,不過此時此刻她也不願意落下風,便一股腦地道;“難道不是嗎?你何曾說過,何曾解釋過?你和婆婆便把這件事定了,何曾告訴過我?我哪知道你們是收了人家銀子又睡了人家,還是悶不吭聲地給拒了,我能知道嗎,我能知道嗎?!”

    真是越說越來氣!

    蕭戰庭也咬牙,大口地喘息,陡然伸出兩手,鉗住了她單薄的肩膀:“女人,你竟然說你不知道,難道你家男人睡沒睡過其他女人你不知道?我沒想到,你竟然一直不信我,竟然一直為了這事心裡存著氣?你既存著氣,你說啊,竟然給我憋了這麼多年!”

    “你讓我說?我怎麼說?我要是真說了,你又該說我,吃醋捻酸,說我和個跳河的女人計較,婆婆也會怪我不夠大氣,怪我不知道為蕭家著想,你讓我怎麼說!”  

    “你——”蕭戰庭也是一怔,眸中有了痛色:“那你也該私底下問我!”

    “問你?那你怎麼不主動告訴我?還讓我問你?我只想咬死你掐死你!”

    “杏花兒,你,你竟然這麼想我,你說我這輩子,自有了你,我何曾看過別的女人一眼?我什麼時候把別人放心裡過?”說到這裡,他面上越發顯出悲痛的怒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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