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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裡,那麼多年輕姑娘,總有好的,太后趕明兒好好給殿下挑一挑。我若看到合適的,自然也記得替殿下留心。”
“如此甚好,杏花,那你好歹給費心。”
一時正說著話,便聽到外面傳進話來,卻原來是寶儀公主過來拜見了。
要說起來寶儀公主,也還算運氣,這次她那父皇去了皇陵,涵陽王倒地看在昔日情分上,也沒有處置她,還是對她非常厚待。
只是她那位駙馬爺,聽說是被關押起來了,罪名還沒定,一切等到涵陽王登基後再做決斷。
這邊寶儀公主走進來,蕭杏花起身,原本要拜的,誰曾想太后娘娘按住她。
“這都是晚輩,你拜她做什麼!”
說著,卻是對寶儀公主道;“還不過來,給蕭夫人請個安。”
她這麼一說話,蕭杏花才多少意識到了,太后娘娘顯然是對寶儀公主極為不滿的。
她沉下來想了想,猜著估計是當初因了寶儀公主的事,廢帝圍了太后娘娘的寢宮,之後寶儀公主聽說過來了,不知道對太后娘娘說了什麼話,想必由此這當奶奶的和孫女有點不痛快。
寶儀公主愣了下,看向蕭杏花。
蕭杏花也恰好抬頭看過去,一看之下不免微微吃驚。原來這才多久沒見,寶儀公主竟仿佛變了一個人般。
頭上戴了再多頭面卻無法掩飾下稀疏的頭髮,唇上雖然塗抹了厚重的脂膏,卻依然看著並無光澤,至於臉上的胭脂,更仿佛浮在臉上一般。
這麼年輕的女孩兒,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寶儀公主望著蕭杏花,蠕動了下唇,眼眸中散發出不甘,不過最後到底還是上前,給蕭杏花請了安:“夫人近來可大好?”
這下子蕭杏花實在坐不住了,只好起身,笑了笑:“公主身上可好?”
到底是皇家公主,她便是一時得意,也不想太過折損人家。
這兩個人寒暄過後,也就都在太后的吩咐下坐下了。
寶儀公主卻是仿佛根本沒坐踏實,殷切地望著太后娘娘,渴盼地道;“皇奶奶,這次寶儀公主,實在是沒法子……”
太后微微昂起臉,略顯冷淡地道:“怎麼了,這又是什麼事?”
寶儀公主沒辦法,當著蕭杏花的面,還是忍下恥辱,低聲道:“皇奶奶,實在是孫女已經懷下了他的骨肉,如今他爹娘,都哭著跑去我府上鬧。若是以前,我自是趕他們出去,再不管這等閒事。可是現在,我肚子中既然有了他的骨肉,怎麼也該饒他一命,總不能讓我肚子裡孩子剛生下來就沒爹吧!”
蕭杏花這才知道,原來寶儀公主懷了霍行遠的孩子,怪不得竟然特意來為霍行遠說話。
“寶儀,霍行遠如何處置,哀家也不知道,或許會官復原職,或許會打入大牢之中,一切都是有法可依,不能說哀家放了他,就能放了他。”
寶儀公主聞言,竟然噗通一聲跪下了;“皇奶奶,求你,好歹看在我腹中胎兒的份上,救救他吧,我便是休了他也好,可是不能讓我肚子裡的孩子剛生下來就沒爹啊!”
“罷了,罷了,哀家累了,你先出去,哀家歇一會兒。”
面對寶儀公主,皇太后是頗為不耐煩的。
或許她是對廢帝寒了心,也或許因為其他,甚至或許她是以為蕭杏花,才對寶儀公主如此冷淡。
不過這一切蕭杏花也不想問了。
離開皇宮,回去鎮國侯府時,馬車剛到門前,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哭鬧一聲。
蕭杏花微微皺眉,忙看過去。
卻見竟然是霍行遠的父母,正跪在自家門前,嚎啕大哭。
“去問問,這是怎麼了,成何體統!”
好歹是侯府大門,怎麼放任這兩個人在這裡哭?
底下丫鬟見了,忙去問了,過來稟報,才知道,原來是霍行遠想求著蕭家幫忙救霍行遠。
“可真真是好笑,當初霍行遠攛掇著皇上不發糧,這是存心把咱家侯爺往死里坑!如今他倒霉了,倒是求我們來救?”
蕭杏花冷笑一聲,便要下了馬車,誰知道就在這時,只見大門開了,裡面四個侍衛走出來。
這四個侍衛都是孔武有力的,上前撅住那夫婦二人,沉聲道:“此乃鎮國侯門前,不容爾等大聲喧譁,還不趕緊離去。如若不然,自去押你們前去見官。”
這兩夫婦見那四名侍衛都是凶神惡煞一般,自是嚇得不輕,相視一眼,便要離去。
誰曾想,一回頭,恰好看到了蕭杏花的馬車。
兩個人一喜,連忙撲過來:“夫人,蕭夫人,求你救救行遠吧!”
蕭杏花坐在馬車裡,嘆了口氣,頭疼地揮了揮手:“罷了,我完全不想看到這兩位,讓他們哪裡涼快去哪邊待著。”
她又不是那好欺負的,得勢的時候,那霍行遠張揚得緊,如今失勢了,倒是這般嘴臉?
蕭家可不是那日行一善的老好人,非親非故,誰天天供著你啊!
第116章
誰知道這兩位卻是死死巴住蕭杏花的馬車不放的;“夫人,你好歹行行好幫幫忙吧,看在咱都是白灣子縣出來的,看在曾經行遠和你家佩珩險些議親的份上……”
“夫人,夫人,佩珩這不是還沒定親嗎?我讓行遠馬上與公主和離,這就娶了佩珩,這就娶佩珩,以後行遠就是蕭家的女婿,你就幫幫行遠,救救行遠吧!”
原本蕭杏花是根本懶得搭理這兩位的,想著趕走拉到了。此時聽得這話,頓時腦門都氣得鼓漲漲的。
什麼意思,她家閨女,如今宮裡皇太后都恨不得求過去做兒媳婦,她這是還沒答應呢,怎麼區區一個霍家的,竟然以為他家那兒子是多大一塊香餑餑,以為她家女兒沒人娶了嗎?!
蕭杏花當即下了馬車,冷冷地瞥了地上那兩位一眼:“你意思是說,你家行遠要與公主和離,娶了我家佩珩?”
“對對對對!”霍夫人以為總算是有戲了,當即上前,哀求道:“只要蕭夫人肯救我家行遠,佩珩這就可以嫁進我霍家,我們馬上就娶。”
蕭杏花氣得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然後冷冷地一笑,揮手命令身旁大概侍衛道:“都傻愣著幹什麼,都給我轟走,轟走!別讓一坨狗糞在咱們門前,你們都不怕熏臭了自己!”
幾個侍衛見此,連忙上前,就要轟趕霍家夫婦。
霍家夫婦尤自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夫人,我等誠心相求,絕無半點瞎話,定然是讓行遠馬上就娶佩珩的,我們這就下聘!”
蕭杏花直接對著她的臉“呸”了一聲:“以為你家兒子是什麼鑲了金托子的JB,敢情天底下女人都得撲過去?霍夫人啊霍夫人,我可告訴你,我家女兒金貴著呢,天王老子帶著八抬大轎來娶,我都捨不得給,更別說你家這沒根基的破落戶,你那眼高手低自以為是的兒子,沒幾斤幾兩重,想考個狀元沒本事,想走門路又舍不下臉,高不成低不就地擺著窮酸架子,就這,還指望娶我女兒?我呸!”
“你,蕭夫人,當年是誰巴巴地把我們接到燕京城裡,還不是想著讓我們兒子娶你們女兒?”
蕭杏花聽了這話,越發是氣不打一處來,正待要好生挖苦他們一番,誰曾想,這個時候門後走出來一人,卻是佩珩。
佩珩身後兩個嬤嬤四五個丫鬟,站在那裡,好生氣派。
她居高臨下地望著跪在自己母親面前的這二人,挑眉,淡聲道:“霍夫人,當年是佩珩眼瘸了,記著往日情義,想著讓父母幫扶一把,不曾想,可真是看錯了,明明是街上亂叫的一條狗,我怎麼就當個正經人兒請進家?”
“至於你們家兒子,是我當初年紀小不懂事,以為便是再沒出息,好歹有點骨氣,殊不知,狗的骨氣根本當不得准。”
說著,當下道:“娘,你快進來,可仔細點,免得被狗咬了,倒是讓人看笑話。”
蕭杏花聽聞,噗嗤一笑,命令幾個侍衛道;“你們都仔細聽著,咱們鎮國侯府這大門前,可容不得狗叫喚,若是讓我聽到一聲狗叫,直接罰你們一個月的月錢!”
幾個侍衛聽得想笑,不過又不敢,當下連忙恭聲道:“是!”
霍家夫婦自然是氣得不輕,不曾想低下頭來,跪在那裡這麼一番哀求,不但沒能求到蕭杏花,反而讓個小丫頭給貶損一番。
他們正要繼續鬧騰,誰曾想幾個侍衛直接上前連拖帶拽地轟人,直接把他們拖將出去。
而就在他們打算撕心裂肺好生哭一番的時候,鎮國侯府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人家連聽都不聽他們哭了。
霍家夫婦面面相覷,淚言相望半響,最後垂頭喪氣,又恨蕭家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