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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生下來就註定是這個王朝的繼承人,他的百日自然是要隆重大辦的。趕在這一日前,蕭鐸還給這孩子起了一些名字,讓阿硯從中挑選一個。
阿硯自己看來看去,選了一個“安”字。
這個孩子生下來是大富大貴的命,這是變不得的,阿硯只希望他這輩子能夠暢享一個太平盛世,平定安寧地當一個好皇帝,再不要像他的父親這般了。
蕭鐸見阿硯選了一個“安”字,倒也沒說什麼,自然是隨他了。
其實都是他的兒子,叫什麼名字倒是不要緊的。他只希望這兒子以後跟著辱母乖乖的,少打擾他和阿硯就是了。
剛滿三個月的蕭安自然是不知道他家父親的想法,他正抱著自己的小腳丫啃得不亦樂乎。如今天氣暖和了,他那白軟的小身子裹上了一層紅緞子夾襖,上面繡著皇太子特有的五爪明黃龍圖案。他肌膚瑩潤白嫩猶如剛發好的饅頭般細軟,身上的紅艷艷的小夾襖並那明黃五爪龍,再配上那短短的小肥腿兒,實在是惹人憐愛。
他懶洋洋地掰著胖乎乎的腳丫子塞進了嘴裡,然後啃得不亦樂乎,晶瑩的口水流了一下巴,惹得旁邊的嬤嬤連忙拿著巾帕幫著擦拭。
阿硯對這自己的兒子自然是疼寵入骨的,看著他那吭哧吭哧的小樣子,不由笑了,先從他口中解救了他的白嫩小腳丫,之後才將他人軟綿的小胖身子抱起來,溫和地笑著道:“寧兒,過幾日就是你的百歲宴了,到時候你可是要乖啊。”
阿硯這麼一說,蕭安倒像是聽懂了似的,用自己的小腦袋磨蹭了下阿硯的臉頰,神態間頗為依戀,那猶如櫻桃般的紅潤小嘴兒還綻開了一個甜蜜的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挺翹的小鼻子也跟著往上皺了下,分外調皮可愛。
阿硯見此,真是打從心底里泛出的甜蜜,唇邊綻開了溫柔的笑意,眼裡也洋溢著幸福。
這輩子,得了這麼一個乖巧可愛的兒子,實在是有子萬事足。便是當初生他的時候命懸一線險些離開人世,便是以後跟隨在蕭鐸身邊很可能被他連累致死,她也是心甘情願了。
蕭鐸見阿硯抱著兒子,那一臉的疼寵,當下心裡就有些不樂意了。他只好安慰自己說,這是個小孩子,可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啊。
誰知道正想著呢,卻見趴在阿硯肩頭的白嫩小軟團兒,慢騰騰地抬起了那細長的眼瞼,就那麼仿佛帶著幾分得意地瞥了他一下。
蕭鐸在這一刻,是有些詫異的,他只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待到擰眉再細看時,果然是不假的,他的兒子正用得意的眼神望著自己,那分明是炫耀的,好像在看著一個手下敗將。
蕭鐸擰眉,眸中she出銳光,以眼神做威脅。
蕭安卻回以一個不屑的眼神,別過小臉去興奮甜蜜地靠在阿硯的腦袋上,那個樣子,仿佛是連搭理都不帶搭理蕭鐸了。
蕭鐸心中暗自生疑。
他的兒子,從在娘胎里的時候就對他各種踢騰不滿,後來生下來後,更是和自己不對盤,每當自己要抱一抱他的時候,必然會出個么蛾子。不是把童子尿直接灑在了他肩膀上,就是用一雙吐了奶的爪子將他的袍子弄髒,甚至還會用沾了口水的小手去抹他的臉。
這一切他都忍了。
因為他家阿硯告訴他說,小孩子都是這樣子的啊!
可是現在他怎麼也不信了,普通小孩子才不是這樣的呢,就算他生來早慧,他小時候也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蕭鐸心中生疑,便伸出手來要去捏住自己兒子的下巴,打算好生逼問一番。誰知道他的手剛一伸,他家兒子便忽然張開了嘴巴。
蕭安的嘴巴原本是極小的,可是待到張開了,卻頓時占據了小半個臉兒。他張著嘴巴,陡然發出了一聲高亢的哭聲,哭得尖銳而傷心。
原本抱著兒子的阿硯頓時嚇壞了,連忙將兒子橫著抱過來仔細地檢查,可是卻發現也沒拉也沒尿的。旁邊幾個嬤嬤也是嚇得不輕,她們從旁幫著察看,也沒發現什麼。
最後還是辱母疑惑地道:“可是被嚇到了?”
辱母這麼一說,阿硯再看自己兒子,卻見他兩隻小手兒都是哆嗦著的,小嘴兒鐵青,含著淚的眸子仿佛透著驚惶,時不時看向一個方向相府七小姐。
她順著兒子的視線瞧過去,卻見到兒子害怕膽怯地望著的正是蕭鐸的方向。
她疑惑地看向蕭鐸:“你,你剛才做什麼了?”
蕭鐸沒想到自己這兒子是如此的狡猾,心中正自咬牙切齒,聽到阿硯這麼一說,不由冷哼一聲:“問你兒子!”
“問兒子?”阿硯頓時無語了:“他才多大,才三個月,你讓我問他?”
蕭鐸挑眉,冷眼看了下自己那趴在辱母懷中哭得委屈的兒子。在辱母的拍哄下,他如今已經不像最初那樣哭嚎了,卻是委屈的啜泣,哭得軟糯小身子一抽一抽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個樣子,真是難以想像剛才他還衝著自己得意笑啊。
蕭鐸冷哼一聲:“少裝蒜了!”
當初什麼欽天監還算著他克妻克子,是以兒子出生至今,他還沒讓欽天監給兒子批命。如今看來,倒是要找人看看,這兒子到底是哪路神仙?
不喜理佛,一聽佛音則煩躁不堪踢騰不止,也和自己分外不對盤,見到自己好則怒目相向,壞則拳腳相加,這該是何方神聖呢?
蕭鐸現在再清楚不過了,這兒子必然是哪路人物下凡投胎,因法力太過強大,初到人世,前世種種記憶怕是還殘存在腦中,是以才對自己各種挑釁。
待到時日一長,應是自然就將前世浮塵忘記了吧。
畢竟世間有幾個如阿硯這般奇遇呢。
蕭鐸如此想著,開始自然是為了這兒子腦中還有前世之事而不悅,可是後來轉念一想,也就接受了。
畢竟自己確實是生來的孤星命格,克妻克子的,如今自己強行留了阿硯伴在自己身邊,未來如何尚且不知。現在添了這麼個兒子,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血,自己自然是不願意他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若真是來個凡胎俗子,怕是未必能夠活得長久,說不得早就夭折了。反倒是這有些來路的,自己固然會為此頭疼,可是至少他應該是能保得自己性命,與自己渾身的凶煞之氣相抗衡吧。
便是他生性頑劣,那又如何,只要自己好生教養,將他那頑劣性子馴服了,再請名師因勢利導,將來必然是能夠成為一代明君的。
他正想著呢,卻見阿硯將蕭安抱在了懷裡,柔聲哄著,還不忘記回頭數落一番蕭鐸。
“定是你剛才嚇到了他,也不是我說你,你平日裡對外面那些文武百官說話嚴厲得很,別人都怕你,這沒什麼,君是君臣是臣。可這不是別人,是我辛辛苦苦生下的骨血,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看他這眉眼,怎麼看都像你的。在這世上,你不去疼他,還能去疼誰?再說了,他年紀還這么小,你嚇唬他做什麼,看他這可憐的樣子。”
阿硯說著這話時,小寧兒趴在母親肩頭,委屈地癟著小嘴兒,耷拉著腦袋,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蕭鐸聽了,也是頗有些後悔,心想這是自己兒子,他便是調皮一些,那又如何?到底才百天而已,自己何必和他一般計較。
當下便要說幾句軟話,誰知道那軟話還沒出口呢,便見在阿硯和辱母看不到的地方,小寧兒便沒了原本委屈的小樣子青樓有女甚得寵。
他抬起肥嘟嘟的小手來,占有地摟住了阿硯的脖子,然後咧開嘴,滿足地笑了笑。笑的時候,還對著蕭鐸吐了吐舌頭。
蕭鐸一見,臉色頓時難看下來了。
他怎麼得了這麼個兒子啊,看來以後有得頭疼了。
盯著自己那兒子,沉吟間,他已經開始想著,該請哪個名師前來做太子太傅,好生教導下這小子。一定要個經驗老道的,要個嚴苛剛正的,更要個能管得住這小子的……而可憐的蕭安,在得意地吐了吐舌頭後,便滿足地趴在他母后肩膀上閉起了眼睛。到底是幾個月大的小孩子,哭了半響,他也是累了,不多時就睡著了。
這邊蕭安睡熟了,阿硯才輕手輕腳地將他交給了辱母,讓辱母帶下去陪著歇息。而她自己,則是看了眼蕭鐸:“說吧,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蕭鐸淡道:“不說了。”
阿硯見此,不由得抿唇笑了:“說說嘛。”
蕭鐸臉色不好看,撩起袍子起身:“我還是繼續去看奏摺吧。”
當了皇帝,就是看奏摺的命,他已經認命了。
誰知道阿硯卻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嬌聲道:“你好歹說說。”
語音嬌軟,如馥香的蜜一般,聽得人耳朵里都是甜。
蕭鐸側首看過去,卻見她面頰仿若三月桃花,雙眸只如二月春水,褪去了懷孕時的豐潤,她已經是恢復了如描似削般的身段,盈盈立在那裡,眼波含笑動人,姿態嬌媚慵懶。
蕭鐸心間一窒,便覺得身體某處開始發硬,發直,開始便得自己無法控制,就連呼吸,都不由得濃濁起來了。
他在遇到阿硯之前,從未嘗過男女情事,便也不覺得什麼。後來有了阿硯,三天沒有便覺得分外想念那滋味。如今阿硯懷孕生子後,身子比以前豐潤飽滿,猶如飽脹的桃子一般透著粉嫩,真是讓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可是他又不敢,知道她生產時傷了元氣,怕這樣對她身子不好,所以一邊是捨不得讓她獨睡,每個夜裡都是摟著抱著陪著,一邊呢,又實在是太過折磨自己。
太過想念那滋味時,真是猶如萬蟻噬骨,心癢難耐。
這段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沖了多少冷水澡了。
甚至半夜裡出去練一番劍也是有的。
因為這個,那些侍衛還一個個頭疼不已,因為皇上練劍,侍衛們也只好打起精神從旁紛紛陪著啊。
如今望著偎依在身旁嬌俏動人的自家皇后,鼻間感受到那自她身上散發的清甜奶香,他胸口那裡灼燙得厲害,幾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衝動地做點什麼。
“好好保養身子吧。”他到底還是忍下了,嗓音越發濃濁地這麼說道。
誰知道阿硯卻根本是個火上澆油的,她湊過來,身子一軟,便偎依到了他胸膛上,還順勢攬住了他的脖子。
猶如藤蔓一般的攀附,產后豐潤的飽滿,緊貼著那藏了燒沸的熔岩般的胸膛上,頓時猶如天雷勾地化,蕭鐸根本是把持不住了妃嬪這職業。
他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捏在了她纖細的腰肢上,眸色變深,低啞而異樣的道:“你,你可是自找的……”